說到這,老板歎息著流下眼淚,仿佛真是一副苦心孤詣、忍辱負重的樣子。


    張歌奇說:“說的比唱的好聽,不讓我們去參王村,把我們毒死了就不用去了對吧?為了救人,先把人殺了,你這邏輯也太感人了。”


    老板拚命搖頭:“我沒想過把人毒死,我用的藥量特別小,就一挖耳勺那麽多!我隻是拖著,拖到哪天官方把參王村發生的事情公布為止!”


    那女人也倔強地說:“我們沒有殺人,不信你問那些人!”


    張歌奇被氣笑了:“這麽說人家還得感謝你們不成?那些人明明都奄奄一息了,這叫沒殺人?這根本就是殺人未遂!誰知道你們後院是不是埋了幾百具屍體。”


    老板立即舉起三根手指大聲說:“天地良心,我們真的沒有殺過人!如果我真的動過歹心,定叫天打五雷轟。”


    張歌奇不屑地說道:“拉倒吧,這大晴天你說‘天打五雷轟’,老天爺這麽閑來管你的閑事?不如咱換一種驗證的辦法,我現在捅你十刀,要是你沒流血,就證明你沒撒謊。”


    “啥?你簡直蠻不講理,誰被捅不會流血?”老板哀嚎道。


    “那咱們來個文藝複興,古代不是有種辦法,燒紅一塊烙鐵讓犯人去舔,你要是撒謊就會被燙傷,沒撒謊就不會燙傷,你敢嗎?你敢嗎?就會扯什麽‘天打五雷轟’這種虛頭巴腦的話,實打實的檢驗你怎麽不吱聲了?”


    我示意張歌奇不要太激動,然後我端了把椅子過來坐下,我說:“老板,不管你怎麽為自己辯解,下毒這事兒就是事實!正所謂‘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終古少完人’,你少扯什麽沒有歹心,法庭上會認你這個?再說她剛才還企圖行凶,這要怎麽解釋?”


    老板看看女員工,頗為難過地說:“她是我女兒,小時候受過創傷,精神不大正常。她看你們欺負我,自然是要出手的,難道你爹被人打……”


    張歌奇上去就給老板來了一耳光,打斷他的話,女員工激動地掙紮著,幾乎要挺身站起來,吼道:“別動我爹,要打就打……”


    “老實呆著!”


    張歌奇伸手一攔,甚至不用發力,被綁住雙手的女人撞在他手臂處,便咚的一聲摔回到地板上。


    張歌奇哼聲道:“我不打你吧,是不尊重女性;我打你吧,也是不尊重女性,真叫我很難辦。”


    “你們簡直就是流氓!”女員工義憤填膺,呸呸地朝我們吐口水。


    張歌奇警告她:“再吐我把你嘴用拖把堵上!”


    我讓他們安靜,說:“別鬧了,咱們能好好談談嗎?”


    女員工這才不罵了,隻是不知小聲地嘟囔著啥。


    我問:“參王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板痛心疾首地說:“我不都說過了嗎?我們村不知道招惹了哪路大神,怪病蔓延、怪事頻發,一個月死了十幾個,失蹤十幾個,隻要去了那裏準出事!”


    “那張北鬥呢?”


    “還什麽張北鬥呀,大災麵前人人平等,我估計那老頭已經涼了,我真心勸你們不要去!”


    我指指自己,“說來也巧,我就是巫醫,你說的這種情況沒準兒我能解決。”


    “扯犢子呢!”老板不相信地打量我說,“我都說了,村民得罪了山中的大神,得一直忍到那位大神息怒,否則這場災是停不下來的!你去了也是白給!你看,就算我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地說出來,你不還是要去?之前我勸別人不要去,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用,越是危險的地方人就越好奇,好奇害死貓啊!唉,最後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凡聽說有人要去參王村,就往他飯菜裏下毒,讓他在我這兒躺著不能動。”


    沉吟片刻,我說:“老板,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有重任在身,肯定要去的!”


    “唉!”老板的神情十分失落,大聲歎息著,用腦袋砰砰撞床板,“人呐,就是賤呀,忠言逆耳就是沒人願意聽!”


    女員工也勸道:“爹,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讓他們去吧,反正我們也盡力了。”


    “誰是‘該死的鬼’?”張歌奇不樂意了,“我們打個賭,如果我們平安回來,你們……”


    女員工斷然道:“我不和你賭,去了準回不來!希望你們死到臨頭的時候,能想起我們今天的話!”


    張歌奇大拇指指著自己,“我長這麽大就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麽寫。”


    女員工惡狠狠地說:“到時候你知道怎麽寫的了!”


    張歌奇正要反駁,我把他拽走了,我說:“行了,別扯皮了,他們很固執,多說無益。”


    張歌奇說:“這兩人肯定是對好了詞忽悠咱們的,玩無中生有呢!我去後麵檢查一下,看看到底埋了多少屍體。”


    我推開窗戶探頭看看,下麵有個小院,不過長滿了雜草。


    我搖頭說:“不用檢查了,如果近期埋過屍體,草肯定不會這麽整齊,我們還是問問那三個中毒的人吧!”


    三個病人還未恢複,於是我們下樓去煮粥給他們喝,最好的藥當然還是食物,張歌奇把冰櫃裏的豬頭肉和雞爪子拿來啃,啃了幾口呸呸吐掉,“難吃!”


    這時有人砰砰敲門,我們到門口問是誰,外麵那人問:“霍老板不在嗎?”


    “你是誰?”


    “我是開車的老張。”


    我到窗口瞅了一眼,看見外麵停了一輛麵包車,難道這就是老板說的那個司機?


    我遞個眼色給張歌奇,張歌奇打開門,一把將張師傅拽了進來。


    張師傅一驚,看到我們時嚇得嘴上的煙都掉了,“你們是誰,幹嘛的?霍老板呢!”


    我問:“霍老板打電話叫你來的嗎?”


    他說:“不是,我就順路過來吃碗麵條!你們到底是誰?”


    我說:“你不用這麽緊張,我有件事問你,參王村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麽怪事?”


    張師傅一臉戒備,“你們到底是誰?霍老板不出來的話我就走了!”


    我說:“他就在樓上,我們替他看店呢!”


    “哦,那帶我上去看看。”


    突然,張師傅扭頭就往門外跑,幸虧張歌奇反應快,一把抓住他按在桌上。


    張師傅剛喊了一聲“救命”,張歌奇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凶巴巴地警告:“再喊一句我就堵上你的嘴!”


    張師傅立馬認慫,伸出雙手作投降狀,“二位,我隻是路過的,不想管閑事,不打擾兩位大哥發財,求你放我走吧!”


    我歎息,“你這叫什麽話,難道我們是劫匪,搶劫這家小破飯店?我們何嚐不是路過的?誰希望搞成這樣?你先好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答完就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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