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把連翹五香湯熬了一份出來,然後用製藥丸的法子搓成藥丸,裝進一個竹筒裏麵。


    其它就沒什麽要準備的了。


    晚上我回去吃飯,我媽問我:“你那朋友怎麽不一起來呀?”


    我隨口道:“他血壓高不能吃鹹的,我給他留了飯了。”


    “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血壓高?!”我媽不敢相信。


    “那啥,媽,我明天一大早要取點公雞血,畫符用,所以今晚得在家睡。”我趕緊把話題岔開。


    “行行行,自己的家,想睡就睡。”我媽挺高興,因為我平時總在診所呆著,也不回來。


    趁著我媽在做飯,我到旁邊大姑、二大爺家串了下門,用意自然是讓他們看見我回來。


    我媽做了豬肉燉粉條和土豆燒豆角,吃飯的時候,少不得嘮叨我幾句,無非是老生常談,說我性格太內向,不知道啥時候能找到女朋友。


    父母的嘮叨,我就隨便敷衍幾句,早就聽習慣了。


    吃完飯我幫著洗碗,泡了一杯藥茶給爸媽喝,陪他們看會兒電視。


    我家睡覺一向很早,九點爸媽就上樓睡覺了,我也假裝困得不行,回屋睡覺。


    我泡的藥茶裏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藥物,爸媽睡得特別沉,我輕輕地推門出去,發消息給張歌奇,我倆就在張小發家門口碰頭。


    會師之後,張歌奇把東西交給我,包括我裝符咒的腰包、手提香爐和麵具。


    張小發家大門緊鎖,我們也不方便撬鎖,因為我倆都不會這門手藝,怕弄出太大動靜,更不希望被村民明天看到壞掉的鎖,認為張小發家進了賊,鬧得全村人心惶惶。


    其實還有個簡單的辦法,大鐵門兩側是套在鐵製門樞上的,往上一抬可以整個卸下來,但需要很大力氣,張歌奇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張歌奇盡量不發出聲音,迅速把門卸下靠在邊上,院中便停著張小發爹的那輛電動三輪車,可是一推,車輪轉動便有響聲,在寂靜的深夜聽來非常刺耳,搞得氣氛莫名緊張起來。


    張歌奇幹脆把三輪車舉起來,扛在肩膀上,還衝我吹噓,“古有楚霸王舉鼎,今有張彥祖扛車。”


    我笑笑,“真會美化自己。”


    我們輕手輕腳地出門,張歌奇把車放外麵,去把大門安裝回去,萬沒想到這時對麵一戶人家居然推開了門,我急中生智低喝道:“夏安!”


    夏安心領神會,嗖一下從香爐中現身,衝過去用手中的香爐提杆別住門環,使勁地往後拉。


    隻見那門嘩啦嘩啦的響,裏麵的人嘀咕,“奇怪,這門卡住了嗎?”


    我揮手示意張歌奇趕緊撤,張歌奇像玩雜耍似的把巨大的三輪車往空中一拋,嚇我一大跳,下一秒他穩穩接住,扛著飛跑。


    我也跟上他,一溜煙躲到一棵樹後麵,低聲說:“夏安,回來!”


    夏安嗖一下飛回來,那扇門打開了,一個穿背心的大叔出來瞅瞅突然恢複正常的大門,“咋回事,鬧鬼了麽,呸呸!”他啐了幾口來辟邪,然後在牆根撒了泡尿,又回去了。


    危險解除,我打手勢示意張歌奇跟上我。


    我對村中民居位置了若指掌,知道怎麽走能最大程度避免被看到,何況還有忠心耿耿的夏安悠悠地飄浮在後麵,不必擔心突發情況。


    可算是來到了沒有人的村道上,張歌奇長鬆口氣,把三輪車一放,就開心地騎了上去,我叫都沒叫住,他便從一段斜坡衝了下去,三輪車發出嘩啦嘩啦響聲。


    “你這家夥!”我低聲道,“別亂搞,把人家車弄壞了要怎麽收場?”


    張歌奇說:“放心,我是老司機了,怎麽擺弄都不會翻車的。”


    我沒好氣地說:“你就吹吧!”


    這段路不平坦,我叫他推著走,來到村外的馬路上,才叫張歌奇蹬車,我自然是坐後麵,夏安也飛過來,切換回香爐形狀,落在車內。


    蹬上兩公裏,我叫他下來,換我蹬。


    張歌奇坐在後麵吐槽,“別人綁架都是麵包車、黑頭罩、小手槍,我們蹬個破三輪去劫人,這犯罪也太接地氣了吧,寧浩都想不到這麽拍。”


    我說:“本來就是臨時起意,沒功夫準備太多,再說有汽車你會開嗎?”


    “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好吧,我雖然天資聰慧、多才多藝,唯獨不會開車。”


    “我也沒學過。”


    空曠的郊外,寂靜的午夜,我倆輪流蹬三輪前往來旺鎮,莫名有種蒼茫之感。


    雖說夜間車輛不多,但還是有那麽幾輛經過的,遠遠看見車燈光我們就趕緊停車,張歌奇把三輪扛背上,我倆趕緊躲到草叢裏,等汽車過去再繼續趕路。


    有一段路沒法隱藏,我急中生智,對夏安說:“變兔子!”


    夏安揮動手中香爐,幾隻白兔就出現在路麵上,張歌奇說:“林大夫,你難道想萌住司機?”


    我笑道:“你就瞧著吧!”


    那輛車的燈光一照見滿地毛茸茸的兔子,立馬停下,司機大罵一聲:“真踏馬晦氣!”然後掉頭走了。


    我告訴張歌奇,司機,尤其是長途司機之間流傳著一種禁忌,就是在路上見到兔子就意味著要出事,也有人說兔子就是鬼,見了就得調頭,否則準出車禍。


    為什麽會有這種兔子禁忌,是因為文王吐子的傳說,還是舊時江湖上的“八大快”禁忌,就是八種在午前不允許提的事物,其中就包括兔子,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


    那輛車掉頭走了,張歌奇哈哈大笑,“太神奇了,好像你驅鬼的符咒一樣。”


    我也笑道:“這麽說的話,好像還真有共通之處,咱們走吧!”


    夏安收了神通,依舊變回香爐,我們蹬車繼續前進。蹬了不知多長時間,累得我汗流浹背時,可算看見來旺鎮的燈火了,此時已經接近淩晨,正常人都睡下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進鎮之後,我倆就戴上麵具,以免被監控拍到,雖然鎮上其實也沒幾處監控。


    這次我們繞到了別墅的後院,不過有大鐵門把守,我問張歌奇:“能把門弄開嗎?”


    他說:“能,但是動靜會很大,是你不讓我帶刀的。”


    我撫額歎息。


    張歌奇瞅我:“咋了,百慮一疏?”


    我想想說:“其實也不要緊,趁亂一腳踹開吧,搶了人就走。”


    “怎麽個趁亂法?”


    我深呼吸,喃喃誦念起欞雀經,號令周圍的孤魂野鬼過來聽候差遣。


    張歌奇笑道:“哈,懂了!很有巫醫特色!好好嚇嚇這倆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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