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留跟殷小桃正式辦了定親宴,那日他殷掌櫃說的一切條件他都做到了,所以他也反駁不得,便隻能夠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當然,這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方長留自己的人才好,雖然在他家店鋪裏麵做事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呆,但是離開他的店鋪,不再是他店鋪的夥計。他換一種眼神來看人,這人便跟之前的那人截然不同,至少定親那日,他家的親戚朋友見到了,也都誇方長留的人才不錯。


    隻是可惜的是,去年定親宴的時候方如繡不在,倒是有些遺憾。不過他們已經訂好了日子,今年九月成親,那個時候方如繡應該再家,不過方以正倒是不在了。


    出了節,教書先生程浩歌也過來了,這些孩子的教育問題就不用方如繡擔心了,她隻需要偶爾充當一下教習一下聲樂的夫子就好了。


    倒是後院裏麵從前養雞鴨的地方已經撤下去了,這些生禽如今都養在了方如繡家後院的那座小山上,而原本的那一兩畝空地則是用來蓋了房子,用作書屋,平日裏這些孩子們就在那裏讀書,程浩歌也住在那裏。


    那裏空間大,周邊又是綠樹還蔭,環境倒是十分的不錯。以前養兔子的地方也搬到山上去了,如今除了荷花池裏麵養的魚以及幾隻鵝外,方如繡家的院子已經沒有再養什麽生禽了。


    如今家裏麵的人多了,好好的收拾一下,都蓋成了屋舍了,一些地方也蓋成了涼亭等建築,牛羊也都遷移到了後山上,就剩下牆西的一個馬棚以及一大片的果樹。


    以前她的打的井都派上了用場,像書屋這些隔得遠的地方,若是到廚房這邊的井裏麵來挑水的話實在是太遠了,直接就取用書房附近的井水,方便。去年夏天的時候,天氣熱,還是用這些井裏麵的水打的水澆樹,這些果樹才能夠得到大豐收呢。


    方如繡天天待在家中,沒事就畫一畫圖樣,或者跟這些孩子一起玩玩,跟馮必安學學藥理。


    隻是好景不長,某天馮必安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裏麵的信件,就要離開此處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本來方如繡以為她們家會一直陪伴著馮必安甚至是給他養老的,誰知道他卻是要離開了。


    大家問他為什麽要走,信件裏麵寫了些什麽,他也不隱瞞,隻說是張仲天出了事情,在京城裏麵醫死了人,如今正被人關押在大牢裏麵呢。眾人都知道張仲天是馮必安的徒弟,馮必安更是了解張仲天的,他不相信他會醫死人,所以便決計重出江湖,去京城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如繡一家人擔心他一個老人去京城一路上不安全,又不放心讓別人去送,便讓方以正親自護送他前去京城。本來這段時間方以正在幫方如繡打理她的首飾鋪子,不過既然馮必安要去京城,要他去護送,他自然是沒有二話。


    這是方以正第二次去京城,第一次的時候,連走馬觀花都算不上,一路上都在埋頭趕路,然後趕到了尚書府,就將方如繡給接了出來就回去了,坐的也是別人裝貨的馬車,就求著人家帶上他們走了一路。


    這次他陪著馮必安去京城,有專門的車夫,坐的是舒適的馬車。來到京城也不在像從前那樣,為了省點錢,就在人家的屋簷睡了一夜。這次就算是京城最好的客棧,最好的房間,他也不用擔心住不起。


    當然,就算是第二次去京城,但是方以正對京城還是十分的陌生,幫著他們趕馬的夏柏那更是拉長了眼睛看,甚至差點就撞到了人。


    “我們先去客棧住下吧。”方以正提議道。


    馮必安點頭答應了下來,馮必安年紀大,方以正不願意委屈了他,就在這京城之中找了一家看起來裝潢十分奢華的客棧,他以為這就是最好的店鋪了,直到入住之後,才知道,像這等客棧,在京城之中隻不過是中等。幸好馮必安也不在意,兩人便在這店鋪之中住了下來。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馮必安便去京城探望一些老朋友,幸好他是神醫,認識的人也多,受過他恩惠的人更多,很快就有人將這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張家得知了馮必安住在這客棧之後,更是親自來請。


    馮必安跟方以正便在這張家住了下來。這張家在這京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望的人家,他們家的院子很大,一草一木皆是經過精心修剪。張家人將馮必安當貴客,連帶這方以正也占了光,跟著馮必安住進了一處精致的小院子。


    不過這張家的人見到方以正身負劍、腰佩玉,頭發用發帶紮起,未著冠,便將這方以正當做是馮必安護衛一類的人,不過方以正也不在意,反正自己此行本來就是為了保護馮必安,隻要他們不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故意刁難與欺淩自己就好了。


    幸好方以正的這份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這些人有求雨馮必安,見到他寸步不離的跟在馮必安的身後,沒沒都朝他露出笑臉來。方以正知道,這些人是害怕馮必安不盡心盡力的幫助他們。


    去了這張家安頓好了之後,當天晚上,在張家人的安頓之下,方以正跟馮必安兩人被人帶到了天牢裏麵,是去探望張仲天,問一下他當時究竟是發生了何事。雖然已經從他人的嘴中將這事情聽過多遍了,但是還是聽一聽當事人的話更加的靠譜。


    天牢之中的張仲天神色有些萎靡,見到馮必安便連忙喊著無辜。馮必安讓他安靜下來,將這事情慢慢告訴了他。馮必安便將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他是對症下藥,按理說不會死人,但是事實就是那老夫人沒有了呼吸。


    方以正聽了也是一陣唏噓,果然,為醫者救人實在是大為不易啊,一不小心,甚至就會搭上自己的生命。


    馮必安聽了張仲天的話後,心中了解了一個大概,第二天便去了被張仲天醫治的那人的家中。


    這人乃是內殿大學士,官職頗高,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人家,高門大戶,說被馮必安醫死的人正是他的母親,也難怪這人不肯善罷甘休了。


    去了大學士府,首先見到仍舊是威武的石獅子,朱紅的大門山門釘滿了柳釘,十分的氣派。


    馮必安未隱退之前,在京城素來是有名,又早早的就送上了拜帖。所以聽到是他來了,門房自然也是不肯怠慢,很是恭敬的請他們進來。


    兩人被人請到了花廳之中等候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有人說大學士有請,於是馮必安就被請去了,而方以正則是留在這裏繼續等待。


    方以正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坐在這花廳之中,喝著茶,吃著水果點心,一麵心中卻是有些擔心馮必安,料想,這大學士也不敢對馮必安下黑手吧?他隻是想要他快點將這件棘手的事情給弄清楚。


    等到天黑的時候,馮必安還不見過來,他坐在那裏茶水都喝了不少了。焦急的站起來在花廳之中走來走去,這個時候才終於有人跑到這邊來,說是大學士有請。


    方以正以為馮必安發生了什麽事情,匆匆忙忙的跑過去,一看,兩人正言笑晏晏的坐在太師椅上說些什麽。


    方以正大為吃驚,雖然心存疑惑,但是禮數人在,便恭敬的向著兩人行了一個禮。


    接下來,馮必安跟這大學士介紹了一番方以正,方以正仍就是有些雲裏霧裏,他幾番想要發問,但是眼下卻不是合適的時機,便隻能夠忍耐了下來,想來有什麽事情的話,這馮必安一定會跟自己說的。


    晚上這大學士又打算為馮必安設宴,不過馮必安卻是拒絕了,離開了這大學士府之後,方以正終於有機會問個究竟,原來這大學士竟然願意不追究張仲天的過失殺人罪了。


    方以正有些不解,怎麽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後來才知道,原來馮必安答應了要在這學士府上住上三年。


    這住上三年不是在他們府上當大爺的,而是為他們治病,意思就是說了,馮必安要給他們做三年長工,做他們家專門的大夫。


    但凡名震天下的大夫,沒有人是願意做人家家中專門的大夫的,哪怕是那人是皇上,也不例外。


    但是馮必安為了張仲天卻是破例了,他放棄了他原本閑雲野鶴的生活,又要這方內來。


    方以正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又是佩服馮必安,他為了自己的弟子,寧願放棄原來的生活。


    主要是因為一路上,兩人耽擱了一些時間,事情的真相如何根本就不可查,究竟是不是張仲天醫死的馮必安也不知道,他本來可以選擇開棺驗屍,但是大學士勢必不會答應。


    總之這件事情方以正雖然跟著去了,但是卻不是很清楚,他隻知道張仲天被放出來了,原先諸加在他身上的罪名一一不見,他受了冤屈,大學士還親自向他道歉,他又恢複了從前的名聲,但是至此之後,馮必安就沒有自由了。


    方以正帶著他來到京城,如今卻是要一個人回去。


    馮必安又從張仲天的手中,拿出幾本他珍藏的醫書來,其中包括他曾經給張仲天的一本筆記,他讓方以正交給茵茵。他很遺憾一個這樣好的弟子,他卻跟她緣分有限,他希望她閑著無事的時候,能夠看著這本醫書,慢慢的領悟。


    方以正跟馮必安作別,可是卻是來到了客棧並沒有馬上回去,他想到了顧以月了,難得過去一趟,他想要過去看看她。


    但是他不過是一介平民,就算是遞了帖子,也不一定有人會搭理他,幸好這一路來,方以正帶了不少的銀錢,上下打點一下,這帖子總算是遞到了顧以月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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