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認人的眼光真好。”方以琴的臉上滿是佩服,“我就看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而且就算知道好壞,我也不敢確定別人會不會見財起意。”


    方如繡聽到方以琴這樣說,便伸手拍拍她的頭,說道:“傻丫頭,這世界見財起意的人多的很,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經受住道德的考驗的。無奈輪何時何地,不要輕易的去試探別人的人品或者是內心,將人緊緊的抓在手中就心了,就像這彭翰墨他跑不掉是因為他不會跑。”


    “跑不掉?不會跑?為什麽?”方以琴都有些給整糊塗了,她道,“就算他拖家帶口,但是這些也一輛馬車就搞定了。”


    “嗬嗬,他的那一套打磨的工具還在咱家哪。”方如繡看到她這迷糊的樣子,便伸出手指點在她的額頭,說道:“你可真是傻丫頭,我剛剛看了,這套工具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對於他來說,不是一百兩銀子可以比擬的。”


    “哦,原來如此,堂姐你可真滑頭。”方以琴終於理清了其中的關節。


    “這可不是滑頭,我想要幫助他,這也是真的,我幫助他,他才會更好的幫助我,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所以平日裏要多行善事,與人為善就是於己為善。”


    方以琴聽到方如繡這番話後,心中感慨,自家堂姐從前不愧是大家閨秀,這說話一套一套的,人長得美,心也善良。


    “小丫頭,說的很對啊。”這個時候,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馮必安的聲音。


    馮必安看著方如繡點點頭,說道:“丫頭你的處世之道非常好,雖然是小小年紀,但是卻頗有見地,倒好像是經過了一番大風大雨的洗滌一般,亦像是一個曆經了滄桑的人。”


    方如繡聽到這話後,麵上露出一抹笑來,看不出這笑中的喜怒哀樂。


    “我知道你的身世,我從前也去過顧尚書府,不過那是你很小的時候了,你可能對我沒有什麽印象。後來我再去尚書府,尚書府裏麵的小姐卻是換了人了。”馮必安歎息一聲,對著方如繡說道:“你也不用在意,這世間的一切就是這樣,總是造化弄人,不過我覺得你現在也過得挺好的,不必感懷。”


    方如繡點點頭,其實顧尚書府的事情,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了,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跟顧尚書這種京城新晉貴族是天差地別的,她也不想要去想他們的生活,她自己每天自得其樂,“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自由。”


    馮必安也點點頭,拍拍方如繡的肩膀,離開之時,卻是將茵茵留下了了,想必剛剛是茵茵吵著要過來找方如繡,所以他才會過來吧。


    “馮老太爺。”方如繡突然叫了一聲。


    “怎麽了?”馮必安轉過頭來。


    “在這裏過得還好麽?是否舒心?有不習慣的地方,盡管跟我說。”


    “我這一天舒心的很呢,有這一群孩子陪著,如今我不是神醫了,倒像是一個老頑童。”馮必安臉上的笑容真摯而慈祥。


    “那就好。”方如繡點點頭,前世她的外公也是這樣須發皆白,寬厚慈祥的一個人。每每在馮必安的身上她總是能夠找到自己外公的影子,但是她知道他不是他,或許每個慈祥的老人,身上所有的氣質都是一樣的吧。


    目送這一抹白色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方如繡坐在走廊邊的石凳上,側頭看著樹葉上灑落的金色陽光。


    卻說彭翰墨回到了家中,家人看到他回來之後,終於放下了心來,之前他忙著做東西,並沒有去跟家人說,不過家人去地下工坊問過了,雖然那老衛的語氣不太好,不過還是知道了彭翰墨跟著一位姑娘走了的事實。


    如今他終於平安回來,他的家人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老妻,也算是跟著他曆經了榮辱,看到彭翰墨之後,連忙迎了上來,問道:“老頭子,這些天你去哪裏了呢?都不見人,也不讓人回來通知一聲。”


    “阿寧,我找到了新的東家了。”彭翰墨不像是子啊方如繡那裏那般古怪,而是十分開心的同他的妻子說道:“這東家人還不錯,說開一家工坊,讓我去當大師傅呢。”


    “喲,那這可還真的是不錯啊。”彭翰墨的妻子阿寧聽到後也是十分的開心。


    “這些年來,讓你跟我受盡了苦楚。”彭翰墨說著從衣兜裏麵掏出了一樣東西來,放到了阿寧的手心,說道:“這東西,送你。”


    一塊水滴狀的玉靜靜的躺在阿寧的手心之中,阿寧看著問道:“這是哪來的?”


    “我給那東家做工,剩下的。”彭翰墨回答。


    阿寧連忙將東西放回到了彭翰墨的手中,說道:“這東西我不要,你給還回去,人家信任你,讓你做這工坊裏麵的大師傅,你怎麽還能夠拿人家的東西呢。”


    “可是這個是我經過設計之後,好不容易才用剩下的邊角料做的。”彭翰墨說道:“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主家不會說什麽的。”


    “那你跟你那主家說了沒有?”阿寧問道。


    彭翰墨搖搖頭。


    阿寧連忙將這水滴狀的玉石又塞到了彭翰墨的手中,說道:“人家為什麽獨單單的讓你去做工,就是因為你能夠幫他省材料,我知道這塊玉是不貴,可是那若是碰到了上好的玉呢?上好的羊脂玉?和田玉?那你也要拿?省下來的,這還是主家的。”


    “阿寧,你這也太不給我麵子了。”彭翰墨嗔怪了說了一句,卻是將這水滴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荷包,“我明天去上工了就反回去。”


    “這就對了嘛,這東西不在於值不值錢,主要還是要在於自己的心。”阿寧低下頭看著拉著自己衣角的小孫子,說道:“小秋,你記住了嗎?”


    這虎頭虎腦的小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彭翰墨的家的確是很破舊,破舊的小院子裏麵破舊的木屋,看起來日子過得的確是很艱難。


    盡管家中貧窮,但是阿寧仍舊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她永遠都堅守著自己的心,一如既往,自始至終。


    “來,這個給你,咱兒子不是欠了賭債嘛,若是他們再過來,我們就將它還了。”彭翰墨歎了一口氣。


    “沒事,這個我早就已經還了。”阿寧搖搖頭,說道:“我上次將那對鐲子給當了。”


    “你那對祖傳的鐲子,你平日裏看的跟眼珠一樣,怎麽就舍得將它給當掉?”彭翰墨有些心疼的說道:“那對鐲子一百兩可不止啊,一千兩估計也難得買到吧。”


    “說這些有什麽用,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那就行了。”安寧笑道。


    彭翰墨聽了,便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問道:“那個逆子呢?”


    “喝醉了酒,在床上睡大覺呢。”阿寧歎息一聲。


    “這個混蛋,我去好好收拾他。”彭翰墨說著就往一旁的房間裏麵走,阿寧連忙也抬腿跟了過去,他們家的小孩子小秋跟著他們的身後。


    剛剛還十分生氣的彭翰墨,見到自家兒子那一臉胡子邋遢的模樣,火氣突然就將了下來,看到他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甚至還過去幫他將薄被蓋在肚子上。


    阿寧在一旁看了,沒有說話。


    第二天彭翰墨就真是去方如繡那裏幹活了,方如繡知道他在這鳳陽郡待了幾十年,索性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在這鳳陽郡裏麵買一個合適的地方做為工坊,然後缺什麽就買什麽。


    “你就這麽放心我?”彭翰墨從懷裏掏出那顆水滴狀的玉來,“你可知道,我上次差點就將你給我玉給據為己有了。”


    “可是你這不是還回來了嘛。”方如繡笑眯眯的接過這顆水滴,道:“這,就是我們信任的種子啊。”


    方如繡說著帶著彭翰墨來到書房,兩人簽下了用工協議,跟保密協議,協議的有效期是十年。等到雙方都按了手印之後,方如繡就果真就什麽都不管了。


    “你若是缺錢,盡管找我要,隻是有一點,賬目要記清楚,若是遇到什麽麻煩,你盡管來找我就行了。”方如繡再次叮囑了一番,然後就揮揮手,讓他先下去辦事。


    “等下,東家這工坊什麽時候要弄好啊?”彭翰墨問道。


    “越快越好,最好是三天之內。”


    “哦,知道了”彭翰墨點點頭,這才離去了。


    實際上,一個工坊三天之內,哪裏能夠弄的好了,首先是要選一塊不錯的地點,然後是讓鐵匠打磨一些工具出來。


    既然是開鋪子嘛,盡管方如繡說了要獨一無二,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要大規模生產的。


    所以她打算到時候弄一下那個常規款,每季度上新貨,還有限量版,更重要的自然是獨一無二款。


    獨一無二款,自然就是這個世界上都隻能夠有一套,而其他的也是根據後世的經營理念來的。


    方如繡從前沒有做過生意,也不是很懂,反正就一點一點的慢慢學唄,之前開的那個小吃店,如今的分店越來越多了,這說明她做的還是挺成功的。


    隻是手下能人太少,什麽都要親力親為,實在是累。


    如今夏季已經快過去了,鍾離等人也高強度的訓練了好幾個月,如今實力也還算是不錯了,方如繡想著要去徐州府城買點綢緞試著往西域走一趟了。


    本來她是想要將這事情交給方以正去做了,可是她又怕方以正不識貨,便隻能夠親自前去了。


    不過等到了西域,鍾離等人究竟能不能識那些名貴的寶石啊?方如繡雖然對他們經過了訓練,但是還是有些擔憂,所以也將他們帶到了府城,帶著他們多逛幾個奇石店,讓他們長點見識。


    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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