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那你這是因禍得福了。”馮必安微笑的捋了捋胡須,說道:“這血靈芝本來就是氣血旺盛之物,十分的珍稀難得,黑無常化成的水雖然是劇毒,但是卻有著潔淨的效果。這樣一來,也相當於是給你做了一次洗筋伐髓,所以如今的你毛孔潔淨,想必是很難生病了,而且血靈芝的氣血沉積在體內,要慢慢的才會被人體吸收,所以我想從此以後,你的力氣一定要是要比正常人大上幾分了。”


    “啊,這樣的話,那若是練武之人,豈不是成了一個練武天才?”方如繡當即問道。


    “嗯,可以這樣說。”馮必安慈祥的點點頭,然後又吩咐張仲天在拿出紙筆記錄這樁病例,當然,他將名字隱去了,隻記錄了方家有少年,年十四,上山遇怪蛇,遂得怪疾……


    得知方以正的病不但好了,而且還因禍得福,方長福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他十分的開心,一年來每每念及此事,總是寢食難安,如今也總算是解脫了。


    當然他最雖然感激拿出主藥的林錦安,但是對於最感激的人卻是救治方以正的馮必安。他對著他是千恩萬謝,就隻差沒有跪下來了。當然對於一個已經九十多歲的老者,又是如此醫德高尚之人,就是怎麽尊敬都不為過。


    說了一番感激之語後,方長福又問了剛剛治病所需要的銀兩,可是馮必安卻是搖搖頭,隻讓方長福給了這濟世堂幾兩銀子做為藥錢,而自己的出診費則是分文不收。


    方長福聽到卻是從懷裏拿出一張百兩的銀票來,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區區一點銀錢,還請老大夫不要拒絕。”


    馮必安用手推拒:“我看病要麽分文不取,要麽就是千兩之巨,我跟你們相逢也算是有緣,這病症也是頭一次見,如今我的醫書上已經記載了這一樣一個新的案例,這樣一來,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聽到這話,方長福便也不推拒了,不過他將銀票收起來,卻是又邀請馮必安到自己家去做客,“馮老,您看您年紀大了,身邊也沒有兒女,不如去我們鄉下小住一番?我們鄉下也算是寧靜,您住在我家裏麵雖然不如縣裏繁華方便,但總歸是吃喝不愁,我們也好照顧您,也算是報答一二。”


    方長福實在是不知道怎樣報答馮必安,便隻能夠是想到將馮必安請到自己家中,然後細心照顧一段時間,畢竟他覺得這馮必安九十多歲的人了,還要到處問診、四處漂泊,也實在是可憐。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別說是在縣城了,就是在整個府城,甚至是整個京城,馮必安這樣醫術高超的大夫,都是眾多達官貴人爭相宴請的對象,隻是這些邀請卻通通都被馮必安給拒絕了。


    如今這方長福貿貿然提出邀請,實在是有些失禮。不過他的的確確是一番好意,半點沒有想到其他的。


    馮必安聽了方長福的話後,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一旁的張仲天聽到方長福的話後更是扁扁嘴,一臉不屑的表情,他究竟是還年輕,不但心中藏不住話,臉上也更是藏不住話!


    尤其是他覺得若是林錦安提出這樣的邀請,自家師父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可是這方長福他不過隻是一個泥腿子,他以為他是誰?竟然也想要請自己的師父上門?簡直是做他的春秋大夢!


    馮必安並沒有說話,他仔細看了一下方長福,發現他的眼神真誠,並沒有其它的心思,再看看方如繡跟方以正他們兩個人的臉色也是帶著希冀,他們隻是想要報答自己恩人,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想的那麽多。


    看到馮必安久久沒有回答,方長福才訕笑一聲,說道:“是我考慮差了,馮老您既然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日後若是有什麽差遣的,您盡管來這二十裏外的小方村找我們便是。”


    “哈哈,老夫實際上正想著去鄉下找個地方養老呢,所以老夫正是考慮要不要去,對了,你那裏的環境怎麽樣?”馮必安問道。


    “我們那裏山清水秀挺好的。”方長福連忙回答,說道:“你到時候直接住我家就行了,若是住上一段時間,您覺得自在,就繼續住下去,覺得不自在,我可以直接幫您在我家附近蓋上一座小院子,供您養老之用。”


    “那行,那我就去你們那鄉下看看吧。”馮必安笑著說道,卻是答應了下來。


    這讓他身邊的張仲天有些氣餒,他說道:“師父,我幾番邀請您去我家小住,您每次都拒絕,為何他們一說,您就答應呢?若是您喜歡住鄉下的話,我們家也有安靜僻壤的莊子的。”


    “小天,你不懂。”馮必安慈祥的說道。


    他若是去了張仲天的家中,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所以才遠離京城那方是非之地,一個人四處遊蕩,尋得一個自在,若是再住到張仲天家中的話,即使是住到莊子裏麵,那跟住在京城又有什麽不同?


    “師父!”張仲天又叫了一聲,可是馮必安卻是懶得跟他說話,直接就轉身回臥房去收拾東西去了。


    張仲天看到馮必安往內室走去,他便恨恨的看了方長福一眼,然後也跟了過去。


    方長福接受到張仲天不滿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他好心讓馮必安去自己的家中小住,怎麽還惹上了他的這個小徒弟了?


    自覺有些笨的他看了方如繡一眼,方如繡卻是向他攤開手,說道:“這有些有錢有勢的人呢,就是喜歡瞎想,爹你不用理他就行了。”


    方長福聽到了方如繡這話,才知道張仲天應該是誤會了,不過這裏是濟世堂,他也不好多問的,便隻是點點頭,將心中的疑問壓下來,打算等到有空的時候再問。


    不多時,這馮必安就提著包袱出來了,他的東西不多,不過就是一個小包袱而已,方長福連忙過去接過他的包袱,方以正跟方如繡也一左一右的扶著他往屋外走去。


    快到上馬車的時候,張仲天追了過來,在後麵說道:“師父,我也要去。”


    “你這孩子,你的醫術其實也不差了,需要的隻是一些曆練,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為名東京城的大醫師的。而師父如今則是需要的是一方淨土頤養天年,。這些年來,師父東奔西跑,也算是遊曆了不少的地方,各種疑難雜症也算是見得差不多了,那卷醫書我剛剛也留給你了,你以後就拿著它四處去看看去走走,若是有人向你問起我來,你就說我已經老死在這黎陽縣了。”馮必安轉過頭對張仲天如此說道。


    “師父。”張仲天聽到馮必安這樣說,知道他是有心要退出江湖,歸隱田園,心中悶悶的,有些難過。


    “別難過,孩子,以後我們各安天涯,沒事不要來找我。”馮必安又說了一句。


    他這句話,讓張仲天覺得更加的難過了,張仲天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像馮必安那樣的神醫,所以他才會放下世家公子的身份,一直都跟著馮必安東奔西跑的遊曆江湖。


    一開始馮必安還不願意收他為徒,不過他不氣餒,仍舊是跟在他的身邊,等到他終於願意答應收他為徒的時候,兩師徒卻是還沒有相攜走多遠,自家師父卻是要離開了,這就算了,竟然還要他不要再來找他!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馮必安在他的心中早就是如同父親一般,好不容易他終於也算是醫術小城,能夠獨自坐堂了,他卻是要離開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的庇護,他再也不能夠遇到一點困難就跑到內室去叫道:“師父,這個病患我不太敢確定,您幫我看看好嗎?”


    從前每每這個時候,馮必安總是會幫著他確定病患的病情,然後指出他開出的藥方究竟是對是錯,又開出怎樣的藥方能夠更快的讓病人病好,治好這種病又可以用幾種方法。


    如此這般的幫助,以後卻是再也沒有人庇佑他了,他必須要像一隻長大的鳥兒一般,脫離父母的庇佑,獨自飛出去覓食,從此一個人浪跡天涯。


    “師父,您一路順風,一定保重身體。”最後張仲天還是選擇尊重馮必安的決定,盡管不知道自家師父為什麽要選在一個並不熟悉的地方居住,而且還會依靠一家並不熟悉的人。


    唉,盡管心中疑惑,但是張仲天卻是沒有再問,師父既然這樣做,想必是有這樣做的道理吧,抑或是他真的就想要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等馮必安上車之後,張仲天再次的叮囑了方長福一番,讓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師父。


    方長福自然是點頭稱是,張仲天又拿出銀兩來,方長福自然是拒絕了,他跟張仲天說一句珍重,然後揮起馬鞭,馬兒便撒開蹄子飛快的向前跑去,很快就離開了此地,隻剩下張仲天一個人對著空無一人的後街,還揮舞著手依依做別。


    能夠請到一個這樣的神醫來自己家住,方如繡十分的開心,這一次縣城之行真的是收獲頗豐,不過她更開心的事情,還是方以正的病終於好了,而且不但是好了,他還成了一個練武奇才,這對他走的那條武狀元之路,又多了幾分助力。


    “大哥,這兩位都是你的救命恩人。”方如繡指著林錦安跟馮必安說道。


    “救命恩人?”方以正聲音微微帶著一些驚,但是卻不感到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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