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顧尚書啊,嗬嗬,有一種猴子特別的聒噪,在它最吵鬧的時候,顧尚書就會叫人將它牽到一張桌子的下麵,這桌子下麵有一個圓洞,這猴腦恰巧可以進到圓洞之中去,這個時候廚師就會把這猴子腦袋上的一圈毛給剃掉,然後一錘子下去,把這猴腦給敲碎,這個時候猴子還是活的,但是淋上熱油之後,這猴腦已經可以吃了。”方如繡陰森森的笑道:“這顧尚書啊,最喜歡吃的就是這樣一種聒噪的猴子的腦漿!”


    “你這孩子,說得的怪滲人的。”這其中一個婦人聽到方如繡這樣描述,一時之間有些覺得渾身陰森森。


    “各位大嬸們慢慢洗,我先回去了。”方如繡說著就抱著自己的洗衣盆然後離去了。


    抱著洗衣盆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麵,盡管此刻的流言蜚語已經不絕,但是她並不去在意,也常常開導方以正等人都不要在意。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與其在意這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終有一天,你會發現那些嘲笑你最厲害的人,倒也會是第一個來巴結你的人。


    就像如今,這些婦人們在家裏麵議論紛紛,但是他們的男人們仍舊是上趕子來到了方如繡的家中,問他們家要不要人。


    反正方如繡對村裏麵的人的品性都不是很了解,說來也是,她來到這小方村這麽久了,但是平素都不怎麽跟村子裏麵的人玩。平日裏要麽忙著幹活,要麽陪喻氏聊聊天,偶爾也回去方以致那裏坐坐,但是如今也是愈加的少了。


    所以方如繡便叮囑方長福一定要選那些勤勞的品性好的人去幹活,否則的話院子裏麵種了那麽多的果樹,還有她精心嫁接培育的葡萄苗,若是損壞了的話,那她簡直是要心疼死了。


    一到蓋房子的時候,家裏麵又開始忙起來了,方如繡每天忙著做飯,有時候也會跑到村尾院子裏麵去,看著房子一天天的蓋起來,她的心中也是頗有成就感的。


    方以正也每天在自家的工地上麵幹活,他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的,至於其它的事情,方以正則是不知道,不過方如繡看著葉氏的模樣,她覺得當時方長福跟葉氏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肯定也隻是說了八分,否則的話,依照葉氏的性格,她不可能這麽的淡定。


    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吧,三年,當時她確定自己能夠找到,但是到了此刻,她才發現她真的是沒有一點頭緒,隻能夠是順其自然了,不管怎麽樣,也要讓他這三年活得開心快樂才好。


    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倒是也十分的充實,方如繡家的飯食不錯,這些前來幫忙蓋房子的鄉親們也做的很認真,不過是區區半個月,這房子就蓋起來了。


    一開始有很多碎碎嘴的人,等到了房子蓋起來的時候,他們的眼中也隻有羨煞跟嫉妒。


    很快就到了上大梁的這天了,按照小方村這邊的習俗是要放鞭炮的,這日方維成站在這房子前,唱著古老的歌謠,然後眾人一同把一根粗壯的木頭立了起來,方如繡站在一旁,看著爆開的爆竹,看著緩緩立起的大梁,看著鄉親們各個喜笑顏開的樣子,耳邊歡聲笑語、爆竹聲聲,倒是也多了幾分熱鬧。


    不開心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要老是想著過去,方如繡覺得她不應該老是惦記著方以正的事情,應該就像從前一樣,為了美好的生活而奮鬥,畢竟有些東西真的是強求不得。


    中午請了村子裏麵來幫忙的人吃飯,照例請的是那些親戚,方如繡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上梁這樣的大事,並沒有請葉氏的娘家來,而且好像穿來這麽久了,竟然是一次也沒有見到自己的外公外婆,這可是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眼見房子都快蓋好了,一日方如繡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問道葉氏這個問題。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外公外婆家離這小方村足足有二、三十裏路,又大都是山路,走路實在是不太方便。從前從小葉村到小方村還是可以過牛車的,但是去年的時候,隔在小方村與小葉村之間的一座橋斷了,如今成了獨木橋,又沒有人修橋,隻能夠靠腳走。


    葉氏的爹娘年齡都大了,來到這裏匆匆忙忙的吃頓中飯然後又要回去,實在是不太方便。自己的娘親也不富裕,葉氏回去一趟,吃了一頓飯之後,又要趕回來,也實在是不太方便。所以一般除了過年跟中秋,娘家的人不會過來,葉氏也不會回到自己娘親去。


    方如繡聽了之後,便是有一些唏噓,這若是放在現代,區區三十裏路算什麽,但是放在現在,這裏人的按照腳程,一天頂多也不過就是走四十裏罷了。


    古代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方如繡家窮,葉氏也不想跟自己的父母添麻煩,於是便很少來往了。


    每當說起這些的時候,葉氏也是潸然淚下,這些年來,她一個女人家,也很少回到娘家去了,而在葉氏的心中,娘家仍舊是最溫暖的,幫了自己許多。


    “原來是這樣,娘親,你不用傷心了,等我們的房子蓋好了,到時候就可以請外公外婆過來小住了,到時候他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方如繡笑著安慰道。


    “嗯,這些天來,家裏麵多虧了你幫忙了。”葉氏拉著方如繡的手說道:“你看你的手都粗了,下次去縣城給你買點香膏擦擦吧。”


    聽到葉氏的話後,方如繡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不過就是這麽幾個月來,由於經常幹活,她的手上就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沒關係的娘,您別隻顧著我,您看您自己還是三十來歲的年紀,可也是有些老了呢。”方如繡說道:“照我看呀,還是下次去縣城給娘親買點蜂蜜回來才是,每天喝一杯,越活越年輕。”


    “嗬嗬,如繡你真好,娘親很高興有一個你這樣乖女兒。”葉氏拿著方如繡的手,用雙手合著,就貼在自己的掌心,掌心之中傳來的溫暖,讓方如繡覺著,自己也不再是一個孤孤單單人,也不再孤寂。


    “行了,娘親,你別肉麻了。”方如繡雖然很喜歡這種寬厚的手掌,也很喜歡這樣一種溫暖的感覺,但是她還是把時候叢葉氏的手中抽出來,然後說道:“娘親,我去爹跟大哥他們送水去了。”


    “去吧。”葉氏點點頭。


    如今這天是一天天的熱起來了,方如繡特地去山上找了薄荷葉,然後泡成水,水裏麵放一點點的糖,再放上一點點的醋,真的是好喝的不得了。


    村子裏麵幫著蓋房子的叔伯們喝了這樣的水,都紛紛的誇方如繡能幹,有些人問了方如繡泡這樣好喝的水的法子,方如繡並沒有藏私,也一一的答了。但是這些人聽到方如繡說,這水裏麵放了糖之後,又開始轉變了口風,說方如繡果然是千金小姐,連喝口水都要窮講究。


    每次這些人這樣說的時候,方如繡隻是報之一笑,窮講究就窮講究吧,隻有這樣講究的人,日子才會越過越好。


    但是有一次方以正也在一旁喝水,他聽到這樣的話後,就忍不住的反諷道:“大嬸,您說我妹妹窮講究,那您怎麽還在我妹妹提水來的時候,特地帶著小孩子來喝呢?”


    “你這孩子,我給你們家幹活這麽辛苦,不就是喝口水,又怎麽了。”這位做小工的大嬸聽到方以正這樣說,很不開心的說道。


    “嬸子,我大哥他不是這樣意思,他的意思是說,大人在這邊蓋房子,小孩子如果在這裏玩的話,會很危險的,您還是讓你的孩子去外麵玩吧。”


    方如繡笑著說道:“這薄荷水清熱解毒,小孩子喝了的確有好處,下次我來,送你一大把薄荷給你,你回家泡了給小孩子喝就行了。”


    聽到方如繡是這樣說,這位大嬸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連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這薄荷到處都有,我到時候讓我家娃自己上山去采就行了。”


    “那好吧,若是您需要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方如繡點點頭,又提著水壺,去到了別處。


    “妹妹,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的溫柔了,這位大嬸明明是帶著孩子在蹭你水喝,還要那樣說你,妹妹你還說要送她薄荷葉,你自己去采薄荷葉也很辛苦呢。”方以正跟在方如繡的身後,說道。


    “這有什麽關係呢,她幫我們家幹活,我送她一點薄荷葉沒有關係的。”方如繡笑笑說道:“更重要的是,她的目的不是薄荷葉,而是糖水啊。”


    這個時候的糖特別的貴,普通的農家根本就舍不得買,畢竟連飯都吃不飽了,誰還有閑錢舍得買糖啊。


    方如繡之前聽葉氏說過,有一個婦人剛剛生了寶寶,那個時候葉氏看到她一個人沒有婆婆有些可憐,便過去陪她。


    當時那婦人十分的感動,想要招待一點點什麽東西給葉氏吃,但是她家裏都沒有,於是便流著淚說道:“嬸子,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家中太窮了,我想要給你倒一杯紅糖水,但是家裏麵都沒有,讓您陪我空坐一天,實在是失禮之極。”


    葉氏自然是說沒關係,但是從這件事情之中,也可以側麵的看出,這個時候的百姓生活貧苦。


    隻是方如繡並沒有什麽青雲之誌,她隻是希望能夠先把自己的家打理好,到時候若是自家打理好了,若是還有餘力的話,再說吧。


    最最遺憾的是,她不是袁隆平,不會發明雜交水稻,否則的話,在地多人少的古代,若是這水稻有後世那般的產量,那這些人們也不至於會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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