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個時候葉氏知道自己身懷有孕的話,她可能就不會挺身而出,可是直到到了河堤邊,有了孕吐等反應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這個時候反悔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當然,她也不能反悔,她不去的話,家中又還有何人可去呢?家中除了大嫂之外,就沒有別的合適的人了,而大嫂剛剛生完孩子不久呢,所以無論是否懷孕,去河堤的還隻得是她。


    去了河堤之後,她的肚子一點點的大了起來,幸好她做工的廚房裏麵都是朝廷征調來的貧苦百姓,都是一些好心人,每每看到她可憐,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做這麽多的活計,總是會讓著她一點,多做一些,讓她少做一些。


    到了她臨近產期的時候,又一天顧南亭前來河堤巡視,恰巧看到葉氏挺著個大肚子在河堤邊忙活,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先是責備了隨從的官員,問他們為何把孕婦也給征調過來了?然後便讓手下人喚她前來問話。


    葉氏首先是說來這個不關官員的事情,是因為選中了家中老父,而父親身體一向很弱,因此她才代替父親前來。她說她之前不知道身懷有孕,絕對不是故意隱瞞上官,還請恕罪。


    顧南亭聽了葉氏的話後,感念葉氏的孝心,又想到家中嬌妻也將臨盆,便不但沒有怪葉氏,反而讓人把葉氏帶回家去,讓她陪伴自家夫人。


    葉氏雖然是鄉野村婦,但是為人性子也還算是爽利,又懂得一些鄉間的趣事,講給鄔氏聽了,倒是把鄔氏哄得挺開心。


    這一天,鄔氏正在聽葉氏說一趣事,正開心笑著,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疼痛,原是就要生產了,而這個時候,葉氏也是腹痛,也即將生產。


    這個時候的鄔氏還年輕,對人也還算和善,即使是一個在一些達官貴人眼中有些低賤的農婦,她也吩咐下人給她找產婆。


    可是倉促之間,哪裏找得到產婆?於是葉氏隻能躺在產房裏,等著鄔氏的產婆接生好了,再來為她接生。


    許是就在這個時候,產婆糊塗,匆匆忙忙之中竟然把小孩子都給抱錯了,直到十二年後,才被人發現,原來兩家孩子竟然是抱錯了。


    既然是錯了,那麽就應該換回來,可是顧妙華畢竟是鄔氏疼愛了十二年的女兒,哪裏舍得就這樣讓她去農家受苦呢?於是把自己的親身女兒接回來之後,仍舊是養在自己的身邊。


    這兩年中,又發生了許多出人意料的事情,葉氏原先的女兒方以月來到顧家之後,改名為顧以月,在一些有心之人的挑撥之下,她認為是顧如繡搶了她十二年的生活,於是處處與顧如繡為難。


    每次兩人發生衝突,即使有些證據確鑿是顧以月的不對,可是在顧以月的眼淚之下,鄔氏屢屢責備的顧如繡。在她的眼中,自己的親生女兒在鄉下受了這麽多的苦,自己對她是愧疚的,應該補償她,而顧如繡雖然自己也疼愛,可是畢竟,她早些年得到的自己的愛更多一些。


    所以到了最後,在親生女兒與養女之間,鄔氏自然是選擇了後麵一個,而這個時候,顧如繡的心,早已經被鄔氏的偏心給傷透了!


    顧如繡現在還記得,那個時候,鄔氏哭著說:“如繡,無論如何,你都是最娘親最疼愛女兒,你不要離開娘親!”


    可是不過才一年,一切就都不一樣,她在顧家被排擠的再也呆不下去,最終顧家通知方家來接她,她從此變成了方如繡。


    離開顧家的那一天,讓原主記憶尤深,那一日,高高在上的顧家大小姐——顧以月,抬著高傲的頭顱對她說:“你這個小偷,你不但偷走了我十二年的時光,你如今還要偷走我顧家的東西麽?”


    “我偷你什麽了?”原主辯駁,走出顧家大門的時候,她沒有拿他們一分一毫。


    “你偷我什麽了?”顧以月冷笑一聲,說道:“你頭上插的玉簪、珠釵,身上穿的錦衣,包括你腳上的繡鞋,哪一樣不是我顧家的?”


    原主性子清高,十分的有自尊心,聽到這話之後,立馬拔下了頭上的珠釵,褪下了身下的首飾。


    可是即使是如此,顧以月仍舊是不滿意,她說道:“還有你身上的衣服呢?這件衣裳可是好料子,放到你們鄉下也是可以換很多好東西的了,難道你是想拿著我們顧家的東西去補貼你們方家?”


    原主聽到了又氣又恨,她直接就把外套給脫了下來,顧以月叫下人接過後,又對原主說道:“好了,雖然你裏麵的衣服也是我顧家的,但是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就不要你還了,就當是,打發一個乞丐吧。”


    說完,顧以月便高傲的轉身離去,而她身後伺候的丫鬟婆子則是奉承道:“小姐,您真是心善。”


    這個時候,等在門外接原主的葉氏跟方以直聽到了十分的生氣,葉氏忍不住的衝到門內,對方以月說道:“以月,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尖酸刻薄了?她可是你的姐姐!”


    “什麽姐姐?葉氏,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農婦,哄了我給我做了十二年的丫頭我沒有找你麻煩就算是我心善了!你還想怎麽樣?!”


    顧以月毫不猶豫的叱罵葉氏,話說出口後,看著葉氏那通紅而又帶著失望與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想要道歉,但是身旁的丫頭對著葉氏鄙視的目光,她突然就想起自己與葉氏早就是不同路的人了,因此她冷哼一聲,扭頭離開了!


    從此之後,顧如繡被接到方家生活,成為方如繡,與顧家再無聯係。


    來到方家之後,原主自然是處處都不熟悉的,甚至是處處不習慣,為了努力適應環境,她學著去掃地、去喂豬、去洗衣服、去擔水。她憑著自己的一口氣,自己心中的憤恨,發誓要把在顧家學會的全部都忘掉,就當做是從來沒有在那裏生活過!


    琴棋書畫這些她現在也確實是沒有機會再學、再用,可是原主本來的女紅不錯,她可以用刺繡賺錢,可是她偏偏就是不用,她偏偏就是要做那些她根本做不了的粗糲的活計。


    甚至由於說的是一口純正的官話,而且一說話就文縐縐的,有人嘲笑了她一句說她可真是大小姐哪,慢慢的她就連話都很少說了。


    不過是在方家生活了兩個月,原主跟從前的那個千金小姐就截然不同,甚至是麵目全非。


    那一天,原主正燒了水洗頭,結果被她四嬸子看見了,刺了她一句,說:“這有些人果真是大小姐哪,就知道用水洗頭,卻不知道去河邊打水,這以前我們家以月可比她強多了!”


    原主一聽,這頭也不洗了,進了廚房,把水桶一擔,就去河邊挑水去了。這其實原主嬌嬌弱弱的身子哪裏能夠擔的動一擔水呢,打了水之後,還沒能走多遠,就摔倒了,一擔水大都流到了她身上。


    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寒氣入體,原主這就病倒了,她本來心事就重有心病,又加上身體上的病痛,想著想著,這人就漸漸的不太好。


    這鄉下本來就缺醫少藥的,方家人多家貧,哪裏有那麽多錢給她治病?原主就是被這樣一場小小的風寒帶走了,結束了她短暫的生命。


    說來也是原主的性子使然,原主就是太傻、太剛正、甚至是太清高,原主的這些主動在方如繡看來,也是極其愚蠢的,她好好的一個姑娘,為什麽一定要同這家中其他的姐妹們比?


    她自然也有她們比不上的,可是她偏偏要學者她們做那些粗活、重活,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證明她不必方以月從前做的差,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快速的融入到這個家裏麵,殊不知她這樣做,其實是落了下乘,她選了最笨的一種方法。


    沒有人要求她那麽做,可是她偏偏就要如此,家中有些兄弟姐妹伸出來的援手總是被她淡淡的拒絕,每次四嬸子刺一刺她,她就要傻傻的憑著一口氣一定要去完成,真是一個傻姑娘!


    唉,方如繡歎了一口氣,卻又是想起自己來,自己如今作為一個局外人,看原主的往事,倒是看的清楚明白,可是當時的自己又何嚐不是太傻呢?


    不過往事如煙,前塵盡斷,既然老天給了她一世不同的出生,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活得好好的,為了原主,也是為了自己!


    整理完原主的記憶,方如繡睜開了眼睛,說來也巧,她跟原主如今的名字一模一樣呢,前世今生,這些玄機,誰都參悟不透。不過上天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不會再給她第三次,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走自己想走的路,完成自己的夢想,也了斷原主的心願!


    方如繡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不自覺的握了握拳頭,這個動作是她一向慣常做的,可是如今再做,卻總是給她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畢竟往日握緊拳頭的時候,她右手的食指觸及到她大拇指的第一指節的時候,總是能夠摸到一個讓她熟悉的,承載了她記憶與關懷的玉扳指,可是卻是再也摸不到了。


    前世的她無父無母,從小跟外公相依為命,那個玉扳指是前世她外公死時傳給她的,除此之外,還傳給了她一個紫金羅盤,說以後她就是紫金門第三百七十八代傳人了。


    紫金門?那是什麽門派?很多人都不知道,因為這個門派極少收徒弟,都是家族內部代代相承.這個門派是做什麽的?說的簡單一點,就是專門勘測石頭的,從山石裏麵發現去勘測裏麵是否有寶貴的諸如玉、翡翠、雞血石等一些珍貴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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