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廣神情凝重。


    方才,他在對方身上,並未感受到有任何特殊氣息存在。


    認為對方平平無奇。


    但是這一刻,他心驚了。


    那股如山之重的壓力,將他壓得幾乎無法喘息。


    心中隻奔出來一個念頭...


    這個人很強!


    強到幾乎可以碾壓自己!


    “聽你話外之意,若我不答應,你便殺了我?你不怕事後遭到我漕幫的報複?”


    尹廣下意識後退半步。


    孔武漠然道:“你們漕幫的人,我已經殺了很多了,像是那個廖洞,便死在我的手上。”


    廖洞居然是他所殺?!


    心驚之餘,尹廣強迫自己淡定下來。


    “陸沙和你,又是什麽關係?”


    他是個聰明人。


    聯想到那個給自己透露這裏有賭神消息的人,還有陸沙的態度。


    自然就推算出,二者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並不簡單的關係。


    “是什麽關係不重要,你隻需知道,他在幫我做事。”


    既然對方已經來此,那麽,孔武便不介意,多給他一些時間。


    尹廣深深皺起眉頭,直言道:“你找錯人了,我是個江湖人,最知道仁義,你覺得,我會為了你,而背叛我的義父麽?”


    “仁義?你知道什麽是仁?什麽是義麽?”


    突然,孔武握緊雙拳,一股強悍無比的氣勢,頓時激蕩開來。


    那股氣力,將他上身的衣物,全部撕扯了一個粉碎。


    隨後,他背對尹廣,緩緩來到一顆參天古樹身前。


    對方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背影之上,露出一抹驚駭。


    “他背上的肌肉,竟隱隱可以形成一個‘德’字,嘶!”


    尹廣倒吸一口涼氣。


    這副身體,得經過多少千錘百煉啊!


    恐怖如斯!


    緊接著。


    孔武正色道:“所謂仁,是指將人一分為二的技術。”


    轟——


    刹那間。


    他遞出一拳。


    整條右臂,直接穿過樹幹。


    尹廣微微皺起眉頭。


    他搞不懂對方想做什麽。


    下一刻。


    拳頭抽出之時,帶出一片木屑,整顆大樹,頓時一分為二,倒向兩邊。


    尹廣震撼了。


    他的驚訝,不是因為對方隻憑借蠻力就將樹木弄斷。


    而是對於力道的細膩把控。


    一分為二,難度著實不小。


    若是讓自己來的話,隻怕也就隻能做到攔腰折斷而已。


    孔武就像是做了一件稀鬆平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並不覺得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拍了拍右臂上帶出的木屑,淡然道:“所謂義,是指將人腦袋錘進胸腔裏的一種武力。”


    “這才是仁義,你悟了麽?”


    孔武麵向尹廣。


    後者:...


    說實話,活了這麽大。


    還是頭一遭,有人對自己說。


    仁和義...


    是那種意思。


    “現在,請告訴我,你是選擇你的仁義,還是選擇與我共同賭一局?”


    孔武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本想著讓自己,盡可能看著有一種親和力。


    然而,在尹廣眼中,那個眼神,多少還是有些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若是我選擇了仁義,等同於選擇了兩種死法...


    若是我選擇與他合作,豈不是自尋死路?


    就在左右為難之際,孔武又開口了,“繼續認賊作父,可不是明智之舉。”


    他現在,隻是想利用尹廣。


    呂棟也是如此。


    “我義父、大長老,幫主,皆是成名日久的高手,就憑你一人,如何與他們作對?這豈不是癡人說夢?”


    尹廣質疑道。


    孔武拍了拍手掌。


    呂棟、徐雄,還有漕幫內部的一些高手。


    紛紛現身。


    然後站在了孔武身後,深深作揖道:“見過孔子先生。”


    這一幕,將尹廣震撼的合不攏嘴。


    此人...竟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可以將漕幫這麽多人,都籠絡起來?


    匪夷所思!


    “在下何時說過,在下隻是孤身一人了?”


    孔武笑道。


    尹廣緊鎖眉頭。


    見狀。


    孔武逐漸收斂笑意,沉聲道:“其實你要做的很簡單,明日午後,我便假扮呂棟的隨從,跟著他一起去見你的義父,


    屆時,我會以比武的名義,與他比鬥。倘若我能趁機殺了他,你便借此機會,收攏他的舊部。


    若是我不能殺了他,你也大可以領著那些人來殺我與呂長老,屆時,你亦可算立一功。


    前提是,我與你義父比試期間,你不得讓你義父麾下的那些人,來幹擾我二人的生死之爭,你看如何?”


    聞聲。


    尹廣眉頭舒展,“就這麽簡單?”


    他心裏很清楚。


    倘若自己今日不答應,隻怕是很難走出這裏了。


    “就這麽簡單。”


    孔武看他對收攏邢誠舊部,表示沒有什麽壓力。


    心裏便就清楚,自己這是找對人了。


    “你能殺我義父?”


    尹廣不太相信對方的能力。


    縱然,對方可以碾壓自己。


    但是,這點兒,邢誠也可以做到啊!


    “我能不能殺他,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事成之後,你收攏的那些人,都要聽我吩咐,不然,我亦會殺你。”


    孔武神情肅然道。


    尹廣對他的唯一用處。


    就是可以趁機將邢誠的人,納為己用。


    尹廣再一次陷入沉默。


    孔武繼續道:“你我之間的這場賭局,其實就是賭己身,賭前程,賭命運。輸了,便死,倘若贏了,你就是漕幫的新一任二長老。


    換句話說,你我身在此賭局中,對手並非彼此,而是邢誠、秦媚兒、齊彪等三人。”


    該說的話,孔武都已經說完了。


    尹廣思慮再三,嘴角微微翹起,道:“聽起來,這場賭局,似乎很有意思,我...逢賭未輸,希望,這一次,也能有如此的好運氣。”


    他已經決定,要加入孔武的陣營當中了。


    至於後者許諾給他的二長老之位。


    做一天二長老,也算啊!


    又沒說做多久。


    對於漕幫中的一些不法分子,孔武肯定是不願放過的。


    他就是要讓漕幫內部互相廝殺。


    若是齊彪等人知道此事,可能他們做夢也想不到。


    這一切的因果,都還要從一個水性楊花的該死女人開始說起。


    有了尹廣的加入,孔武的複仇計劃,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恭喜孔子先生,我等大事可成!”


    呂棟率先道喜。


    倘若事情的發展,真的很順利。


    那麽,有了邢誠的人。


    他們便有了,可以與齊彪五五開的實力。


    如何能不值得慶幸?


    與此同時。


    尹廣又問出了一個問題:“孔...孔...孔子先生,您方才所講仁義二字的真諦,是信口胡謅的嗎?”


    聞聲,孔武頓時嚴肅道:“方才我講的仁義真諦,那個這二字的物理解釋,大家尋常所知的仁義之意,乃是道理解釋。”


    道理我懂...


    可是這物理?


    就在尹廣又有了新的疑惑時。


    呂棟輕聲道:“所謂物理,就是武力的意思。”


    武力?


    武力解釋?


    仁...


    義...


    這聽著,好妙啊!


    尹廣若有所思。


    忽地。


    孔武的腦海裏,傳來《掄語》的提示:


    ‘傳播仁義物理解釋,並且使人信服,閱道點+1’


    見此。


    孔武看著尹廣沉思的神情,在心中喃喃道:“這小子...挺上道啊!”


    雖然在對方身上,隻獲得了一個閱道點。


    但是,要知道,孔武隻是向他簡單講解了一下‘仁義’二字而已。


    掄語中,還有很多話,對方以及眾人乃至世人,都不太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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