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


    境界提升的快感,讓孔武欲罷不能。


    每一寸肌膚之間,似乎都被浩然氣洗禮。


    無論速度還是力量,較之以前,都有了顯著提升。


    “現在的我,估計能打此前的我兩三個。”


    孔武喃喃一聲。


    境界提升。


    無疑加強了他對完成今夜計劃的信心。


    稍後。


    他躲在了芙蓉街某處的一顆大樹下麵。


    這裏附近的住戶較少。


    拐角處又窄。


    可以說是人跡罕至。


    於此處設伏,不僅不易被人察覺。


    亂戰中時,還無法使西門喆與潘蓉輕易逃脫。


    晚些時候。


    他便跳到了大樹上。


    想有一個比較開闊的視野。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隻有零星幾個百姓出現在此處,見他們的模樣,也是在趕路。


    能注意到他的人,幾乎沒有。


    ......亥時末。


    一輛馬車,由遠及近駛來。


    馬蹄踏在青石板地麵,引起的聲音。


    讓隱藏在大樹上的孔武頓時來了精神。


    身為十品中階修士,眼力已有提升,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看清事物。


    他看到護衛馬車的那六名侍衛,都穿著和被自己所殺的那些侍衛相同的衣衫。


    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西門喆的馬車了。


    “六個人,實力最強者,是十品武夫,可以動手!”


    孔武靜氣凝神,準備出手。


    與此同時。


    馬車內的西門喆,正悠閑的唱著小曲。


    車裏隻有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在為他捏肩捶腿。


    不見潘蓉身影。


    ...待馬車即將來到大樹旁時。


    孔武一躍而下。


    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個馬車都給掀翻。


    西門喆趁機跳將而起,衝出馬車。


    那名女子就沒那麽幸運了。


    艱難地從馬車裏麵爬了出來,嘴角還流出一絲血漬。


    顯然是馬車跌落地麵時,傷及到了肺腑。


    那些侍衛,快速反應過來,將孔武團團圍住。


    西門喆見到是他,愣了愣神,然後便大笑道:“孔武啊孔武,天堂有路你不...”


    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老掉牙的話就不用講了,吃頓飯磨嘰半天,真是讓我好等。”


    嗯?


    他一直在此地等我?


    難道...他有這個自信,可以殺我?


    癡人說夢!


    一時間,不止是他。


    就連那些護衛,都對孔武冷嘲熱諷起來:“你就一個人,是怎麽有膽子說出來這話的?”


    “狗東西還敢犬吠!不知死活!”


    “小子,識相點,趕緊跪下來!沒準我們西門大人一高興,還能賞你個全屍!”


    “...”


    原先在馬車裏伺候西門喆的那個侍女,都陰陽怪氣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攔截西門大人的馬車?”


    頓了頓,她依偎在西門喆的肩膀上,抽泣道:“大人,這個狗東西,都將奴家弄疼了呢,奴家要讓他跪身前,給奴家舔腳,不然奴家心裏的這口氣,怕是難消。”


    “美人,好說,讓他也將本大人的腳舔幹淨。”


    西門喆肆無忌憚的笑道:“孔武,你能將我這輛馬車掀翻,可見還是有些武藝傍身的。


    隻是,就衝這兩下子,遠遠不能將本座派遣到王婆家的那幾個侍衛殺死。


    說出實情,我或許會考慮饒你一命。還有,是誰給你的狗膽兒,敢在這裏埋伏我?”


    他打心眼裏就不相信,對方真能夠在王婆家連殺那麽多人,還毫發無傷。


    隻怕背後,必有高人相助。


    聞聲。


    孔武正色道:“我們儒家中有句話,在你臨死之前,倒是不妨講給你聽聽,那句話叫做,朝聞道,夕死可矣。”


    朝聞道?


    和自己問的問題,有關係嗎?


    西門喆不解,下意識脫口而出道:“什麽意思?死到臨頭了,還敢拽文?”


    孔武不苟言的解釋道:“早上打聽到了前往你家的路,晚上便就弄死你。”


    聞聲。


    西門喆:“...”


    侍衛:“...”


    侍女:“...”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朝聞道...這句話,是那個意思?


    孔武之所以說出那句話,理由也很簡單。


    他隻是想告訴對方。


    打聽到你要赴宴,歸家時必然會走這條路,所以,我便在這裏埋伏你了。


    我埋伏你,和任何人無關。


    就隻是我想單純的弄死你而已。


    “虧你還讀了這麽多年的書,看來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什麽狗屁歪理,聒噪!”


    西門喆不勝其煩道。


    他認為孔武是在胡謅。


    雖然聽過儒家中流傳的那句話。


    但那解釋...怎麽聽著有點兒不太對勁呢?


    就在他疑惑中時。


    孔武出手了,瞬間便將其中一名侍衛的脖子扭斷。


    這一刻。


    所有人都被他施展的手段深深震撼住了。


    可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孔武便接連揮出幾拳。


    每一拳,都準確無誤的穿透那些侍衛的胸腹。


    就像是一柄利劍。


    餘下的人,皆目露驚恐。


    這個孔武,原來那麽強的嗎?


    簡直不敢想象啊!


    “你一直在藏拙!”


    尤其是西門喆,更是大為震驚。


    孔武不在廢話。


    繼續出手。


    片刻間。


    所有的侍衛,便就都死在了他的手裏。


    有理拳與德才兼背加持的孔武,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那名侍女,已經被驚嚇到合不攏嘴的地步。


    吞吞吐吐半天,連句完整的話,都是說不出來。


    “你確實很強,能夠以這麽快的速度,便解決我隨身攜帶的這些護衛。


    隻是,你不免有些小覷我了,你莫要忘了,我乃是九品武夫!”


    西門喆大怒。


    沒有絲毫猶豫,旋即出手。


    世間修行體係雖多,但是,主流體係可以大致分為三種。


    其一,煉氣士。


    其二,武夫。


    其三,儒修。


    至於儒修這一體係,在上古年代,還是很值得世人關注的。


    隻是現如今,已不複當年盛況。


    三種體係,都有十品境界。


    西門喆便是九品武夫。


    按理來說,一名九品武夫,對陣十品修士。


    這架還沒打,就已經勝負立判了。


    然而。


    下一刻。


    讓西門喆懷疑人生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臂膀,竟是被孔武硬生生撕扯下來。


    一時間,鮮血狂湧。


    難以忍受的痛楚,更是讓他麵色蒼白。


    身子扭曲在地麵。


    孔武趁勢一腳踩在了西門喆的臉龐之上,平淡道:“你現在,還覺得,我說的話,是歪理嗎?”


    西門喆口吐鮮血,說話含糊不清。


    孔武冷笑道:“我含辛茹苦教你道理,你居然不聽,潘蓉呢?她在呢?沒有隨你一同赴宴?”


    西門喆咬牙切齒。


    似是在忍受臂膀傳來的疼痛。


    見狀。


    孔武皺了皺眉頭,道:“不說?不說就隻有死了。”


    這時。


    西門喆拚盡所有力氣,吐出一句話來,“你...你不能...不能殺...殺我,我...已經被幫...幫主收為...嫡傳...弟子。”


    “嗯?威脅我?”


    孔武已經沒了多少耐心。


    忽地。


    身旁的那名侍女。


    卻跪在了他的跟前,抱住他的大腿,失聲痛哭道:“我...我知道潘蓉在哪,西門大人將潘蓉送到幫主齊彪的府上了,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好不好,求求你...”


    聞聲。


    孔武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啊。


    估計這西門喆,也是因為獻女有功,所以,才成為了漕幫之主的嫡傳弟子吧?


    他用力的踩在西門喆的臉上,然後看著那名姿色尚且不錯的侍女,笑道:“我是個讀書人,喜歡講道理,讓我放了你也很簡單。


    你方才說,要讓我給你舔腳?這樣吧,我的鞋子有些髒了,你幫我清理幹淨,我便放了你,你看如何?”


    緊接著,那名侍女顫抖著,俯下了身子。


    孔武看向奄奄一息的西門喆,漠然道:“該死!”


    不久之後。


    孔武離開此間。


    唯有滿地的屍身,述說著方才的不平靜。


    其中,便就包括四肢折斷,脊骨被抽出,被擺成了一個‘仁’字的西門喆。


    還有身體扭曲到形成一個‘義’字,七竅流血的侍女。


    孔武這樣做的原因。


    隻是想告訴世人。


    他是一個非常懂得‘仁義’的讀書人。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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