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揚很是明顯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風典。


    風典五官端正, 身高中等,穿著比較年輕化。五官中,他的眼睛長得最優秀,溫柔含情的樣子,哪怕是擺出討厭的表情, 也並不引人反感。


    是很容易裝深情好男人的長相。


    解揚突然覺得眉眼長得像仇行的風清霖順眼了許多。


    風典被打量得皺眉, 冷道:“看什麽。”


    仇行後解揚一步停下,剛要側頭朝風典看去, 就被解揚抬手貼住了臉,不讓轉頭。


    解揚的視線仍落在風典身上,話卻是對著仇行說, 聲音不算低:“阿行, 別轉頭,那邊有髒東西,看了傷眼。”


    眾人一呆。


    這年輕人對仇行的稱呼是什麽?阿行?還有他剛剛是不是說了髒東西這個詞?


    仇行一頓,眉眼間的冷意散去, 笑了,拉下解揚的手握住,淡淡看一眼風典, 說道:“沒事,看了這麽多年, 習慣了。”


    “你習慣了,我卻不舍得你繼續遭罪。”解揚終於收回視線,朝仇行道, “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免得總有些明明坐在嶽家的沙發上,卻完全不給嶽家麵子的廢物朝你亂攀親戚。來這麽一出,也不知道是那廢物後悔當了陶家的女婿,想轉頭巴結你,還是陶家其實不怎麽歡迎你來這壽宴,在委婉趕客。”


    這話說的,又罵人又蓋帽子,還明著挑撥陶家和風典的關係,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廳裏徹底安靜,大家看著解揚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個本以為隻是抱大腿和出賣色相的年輕人,好像和大家以為的不一樣?


    看完解揚,他們又去看風典,憋火。


    在座的都是陶家人和陶家的親戚,雖然他們知道風典剛剛那麽說話是想刺仇行,不是故意想下陶家人的麵子,但理智能理解,感情上他們卻很難接受。


    沒被人挑明的時候,他們還能勉強看在風家的麵子上裝裝傻,但現在解揚都把話全搬到台麵上了,他們再沒反應,豈不是在送臉給風典踩?


    好些人又都朝著陶老爺子和陶華章看去。作為過壽的陶家大家長和陶家現任掌舵人,陶老爺子和陶華章這時候再不開口可就不合適了。


    風典先被解揚說得沒臉,後又被大家看得下不來台,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那話說得不好,心裏鬧心又憋屈,剛想說點什麽挽救一下,那邊已經緩過勁來的陶老爺子就開了口。


    老爺子的聲音很冷,吩咐道:“華章,席快開了,你先帶貴客去落座。風典,你過來,爸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蘭蘭,你去外麵看看你姑姑怎麽還沒回來,找到她了,順便幫我問問她到底是來給我過壽的,還是來帶著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相親的!”


    大家長開了口,其他陶家人也忙跟著附和,數落起風典的第二任妻子陶怡來,話語夾槍帶棒,拐著彎地敲打風典。


    風典再沒機會說話。


    陶華章也冷冷看了風典一眼,然後深吸口氣壓下脾氣,看向仇行和解揚,揚起笑說了幾句怠慢和道歉的話,再次邀請仇行和解揚去外麵貴客席落座。


    仇行自解揚懟了風典後臉上就一直帶著笑,聞言沒再為難陶華章,牽住解揚的手邁步往外走去。


    解揚湊近仇行,壓低聲音:“出氣了?”


    仇行捏捏解揚的手,笑哼一聲。


    ……


    貴客席坐的都是b市商圈最有頭有臉的人,總共也才三桌。陶華章特意繞開風家人坐的那桌,把仇行和解揚引到了靠右側的一席。


    坐貴客席的基本都是人精,先到的客人見仇行帶著解揚過來,紛紛主動和仇行打招呼,對解揚的態度也很和善。其中幾個比較會看眼色和與仇行有合作的人還故意出言調侃,問仇行準備什麽時候辦婚禮。


    仇行在麵對這些人時態度溫和了一些,帶著解揚落座,回道:“婚禮什麽時候辦,得看解揚什麽時候點頭。”


    承認有婚禮,還故意放低自己,把感情主動權交給另一半。


    大家都懂了,又忙或真心或假意的恭喜和表示期待喝喜酒。


    場麵上一片虛假的熱情繁榮,解揚掛著微笑坐在仇行旁邊,在麵對旁人準備什麽時候點頭的調侃時大方回道:“我什麽時候點頭,得看仇行的表現。”


    仇行聞言懶懶哼一聲:“就你一點虧不肯吃。”


    桌上人看看仇行的表情,又看看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大方硬氣的解揚,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對解揚的態度越發客氣。


    一桌大幾個人,有對仇行和解揚客氣的,自然也有對仇行和解揚不客氣的。


    在大家都寒暄過一輪後,某位和風家關係比較親近的人突然朝解揚問道:“聽說解先生是歌手?我兒子前段時間也特別迷戀一個歌手,包著帶去國外玩了一圈,現在這些年輕人,唉。”


    桌上稍靜,大家都暗暗朝解揚看去,想看他怎麽接這句話。


    解揚像是沒注意到大家八卦的視線,輕輕按住仇行的手示意他別氣,看向問話的人,微笑回道:“胡董,您也別太悲觀,兒子不成器慢慢教就是了,別因此武斷地對整個年輕人群體和歌手群體失望。我相信在座很多人家裏的年輕一輩都很優秀,也許其中就有人是優秀歌手的孩子,您別灰心,實在困擾的話,您或許可以跟在座的其他優秀家長取取經?”


    真是好一張嘴。


    大家收回視線,心裏對解揚的性情有了基本的了解。


    果然,能拿下仇行的人不會簡單。


    胡董被說得麵色漲紅,有和胡董關係可以的人見狀出來打圓場,想把這話題揭過去,胡董自己卻不樂意。


    他皺眉道:“誰告訴你我兒子不成器的?解先生,話可不能亂說。”


    一直安靜的仇行突然嗤笑出聲,問道:“二十七了還靠著家裏的扶持混日子,很成器?揚揚二十歲就知道不靠家裏的幫助自己出來開公司寫歌賺錢,敢問你兒子二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麽?不,敢問你二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麽?”


    胡董噎住,沒麵子極了,再坐不下去,起身離席。


    桌上其他人忙扯起別的話題圓場。


    胡董走了就沒再回來,位置一直空著。


    很快壽宴開始,陶華章帶著一眾陶家人上了中間的小舞台,笑著謝過大家的捧場,然後請出壽星,推出大蛋糕,讓老人說了兩句後切蛋糕。


    台下的大家配合鼓掌,給老人送去祝福。


    切完蛋糕後台上又走了幾個祝壽的環節,然後老人被家人扶去休息吃飯,陶家人則各自分散,去給客人們敬酒。


    仇行所在的這一桌坐的都是貴客,來敬酒的自然是陶華章。他身邊又帶著陶央,看重陶央的意思很明顯。


    陶華章朝大家敬酒說客套話時,陶央單獨繞到仇行這邊,彎腰笑著朝仇行舉杯,道:“謝謝仇董賞光,上次微博的事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向您當麵道歉,抱歉。”


    仇行反應冷淡,說道:“沒有下一次。”


    陶央臉上笑容一頓,舉杯的手慢慢收回,稍微直起身,應道:“當然沒有下一次。”說著突然把聲音放柔了一些,繼續道,“我一開始還以為仇董不會來,上次我給您打電話——”


    仇行打斷陶央的話:“你該走了,你父親在看你。”


    “……”


    陶央看著仇行冷淡的模樣,終於徹底站直身,又看了看仇行旁邊正慢悠悠剝蝦,連頭都吝嗇側過來一下,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和仇行在說什麽的解揚,重新揚起笑,識趣告辭。


    仇行側回身,看向身邊的解揚。


    解揚把剝好的蝦仁放到仇行的碟子裏,誇道:“表現不錯。”


    “一個蝦仁是在打發誰?”仇行嘴上嫌棄,手卻自覺拿起筷子,夾起蝦仁,然後故意在解揚麵前的醋碟裏蘸了蘸,送到嘴邊吃下,評價道,“真酸。”


    解揚抬眉看一眼仇行,擦擦手,拿出手機,當著仇行的麵打開已經沒落的灰羊cp超話,用小號在裏麵打了下卡。


    仇行:“……”


    他瞪一眼解揚,抓住解揚的手沒收解揚的手機,夾菜給解揚,語氣凶巴巴:“好好吃飯。”


    解揚微笑,拿起筷子把仇行夾的菜吃了,評價:“真甜。”


    “……”仇行又瞪解揚一眼,不過這次力道輕了許多,嘴角還隱隱翹起。他拿筷子去夾蝦,嘴上嫌棄,“醬鴨怎麽可能是甜的,舌頭壞了?吃飯就專心吃,別玩手機……還吃蝦嗎?”


    “吃。”


    仇行開始剝蝦。


    坐在兩人旁邊聽完所有對話的客人:“……”


    好像……知道什麽了呢。


    正席結束後還有一輪供大家社交的小宴,小台上還會有表演。到這裏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不想社交的人也可以先走,不會顯得失禮。


    仇行不喜歡這種場合,他這次參加壽宴是為了幫解揚正正身份,如今目的已經達成,到了可以告辭的時候,自然選擇立刻走人。


    他起身和同桌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帶著解揚朝宴會廳出口走去。


    但他顯然想得太天真,榮鼎總裁難得出席社交場合,大家怎麽可能會讓他那麽快走?兩人才走了沒兩步,一個曾經和仇父關係不錯的榮鼎合作商就堵上了仇行,和仇行搭話。


    仇行不得不停下來和對方寒暄。


    好不容易解決了這個,沒走兩步,又一個和榮鼎有合作的老總找了上來,身邊還帶著兩個明顯是想和仇行搭關係的朋友。


    就這麽應付了大概六波人後,仇行不耐煩了,眉頭深鎖:“早知道就該把仇經緯帶上。”


    解揚安撫道:“快到出口了,應該不會再有人——”


    “仇董!”


    解揚閉嘴回過頭,就見陶央小跑著穿過人群跑過來,到兩人麵前後很是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跑亂的頭發,慶幸道:“還好您沒走。仇董,我爺爺想邀請您過去說說話,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說著他壓低聲音,又補充道,“是想說一下風家的事。”


    仇行皺眉,看向解揚。


    解揚說道:“去吧,老人家大壽,不能不給壽星麵子。”


    仇行這才朝陶央點了點頭,牽住解揚的手,朝陶央道:“帶路吧。”


    “謝謝仇總體諒。”陶央又看向解揚,“……也謝謝解副董。”


    “不用客氣。”解揚微笑,“我剛好有些事想請教前輩。不知道一會阿行去見你爺爺的時候,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去單獨和前輩聊聊?”


    被一個心思不明的人時不時若有似無地騷擾一下的感覺太不好,不管陶央是什麽意思,解揚都決定不慣著對方了。


    陶央聞言抬眼和解揚對視兩秒,笑容加深,回道:“當然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隻有一更(鹹魚癱倒),明天繼續努力!麽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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