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揚在車裏呆了很久, 直到小樓熄燈才下車隨著周淼一起去了周淼每次在這邊過夜時住的小房間,準備今晚就和周淼湊活一下。


    周淼嚇得後背冒汗,試圖勸解揚再另開一間房,被解揚以這麽晚了不想再麻煩護工和怕驚動仇行為由拒絕。周淼沒辦法,腦補了一下自己被仇行大卸八塊的畫麵, 緊緊拽住求生欲, 堅持不睡床,在地上打了地鋪。


    一夜過去, 解揚繼續去車裏等仇行。


    上午九點多,仇行從小樓出來。他的氣色看著比昨天糟糕了幾分,表情不算好看, 一路目不斜視地來到車邊, 擺手讓周淼不必麻煩,自己拉開後車門。


    “早上好。”解揚朝仇行揮手。


    “……”仇行砰一聲關上車門,停了兩秒,又重新打開。


    解揚揉脖子:“上車吧, 我還得去揚行開會。”


    仇行表情變來變去,再次砰一聲關上車門,用帶著殺氣的眼神看向周淼:“他怎麽在這!”


    周淼嚇得一縮, 磕巴解釋道:“是、是小老板堅持要來的,也是小老板堅持等您的, 我——”


    “閉嘴!”仇行打斷周淼的話,又重新拉開車門,陰森森地盯著車裏的解揚看了幾秒, 矮身上車,低頭拿出手機看郵件,把解揚當空氣。


    車子駛出療養院。


    解揚覺得兩人就這麽僵著不行,主動遞梯子:“謝謝你把柳莎借給我。”


    仇行不搭理,仿佛沒聽見解揚的話。


    解揚幹脆側身,直直看著仇行。


    仇行整理一下衣服,側身朝窗外,繼續翻郵件。


    “我給了風清霖我的名片,如果他想通了,自然會來聯係我。”


    仇行滑手機的動作一頓,還是沒理解揚。


    “我並不是要全盤否定你對你外甥的教育方式,隻是覺得你不能太默默奉獻,你得讓他知道好歹。他在風家長大,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肯定都是關於仇家不好的消息,你自以為是的為他好,他表麵感激,說不定心裏正防備著你。”


    仇行終於開口,道:“我仇家的孩子,不可能不識好歹。”


    “那風家的孩子呢?”


    仇行毫不掩飾自己的瞧不起,冷嗤:“一群草包廢物。”


    “風清霖姓風,骨血裏草包的基因占大頭。”


    仇行猛地扭頭看解揚。


    “這是事實,有本事你讓風清霖換個爹。”


    仇行表情扭曲了一下,氣狠了,放下手機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就算你覺得自己活不長了,心裏著急,也別用揠苗助長的方法去催促風清霖成長。”解揚說著朝仇行一笑,挑起一邊眉毛,“而且不是還有我嗎?就算你短命,也還有長命的我繼續教風清霖。”


    仇行身上的怒火倏忽消失,微皺著眉看著解揚,好一會,突然靠進椅背,冷笑一聲:“你?你比清霖還小四歲。”


    “但我這二十年都活得很知道好歹。”


    “所以你以前在解家時的老實懦弱,全是裝出來的?”


    解揚順水推舟:“生存方法而已。”


    仇行又冷笑一聲,之後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解揚也跟著安靜下來。


    汽車開到榮鼎大樓下,仇行突然開口,道:“開去揚行。”


    周淼轉動方向盤。


    仇行側頭看向解揚,道:“解揚,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的仇家和風家的事,也不想去追究這個問題。我隻問你,你明不明白你剛剛說的話代表著什麽?”


    解揚不閃不避地和仇行對視,回道:“代表著我永遠站到了你的陣營,無條件支持你的一切。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會做的事。仇行,為了好好生存,你不知道我會有多拚。”


    仇行笑了起來,先是低低的哼笑,然後越笑越大聲,笑得臉上都有了血色。好一會,他停了笑,重新看向解揚,看了一會又收回視線,道:“解揚,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車停在揚行樓下,解揚下車。


    “你什麽時候到的療養院?”


    解揚腳步一停,回頭看車內的仇行,回道:“今天早上。”說著狀似無意地搭了下駕駛座的車窗。


    周淼嚇得手一緊。


    仇行點頭表示明白,升上車窗,示意周淼開車。


    周淼悄悄鬆了口氣。


    車停到榮鼎停車場。


    “他什麽時候來的?”


    周淼一驚,小心地透過後視鏡看一眼仇行平靜到不正常的表情,糾結一會,回道:“今、今……”


    “想清楚再說。”


    周淼噎住,在大魔王和小魔王之間選了選,還是選擇了大魔王,道:“昨天。小老板在車裏等您到十一點,然後隨我去了我的房間休息——”


    仇行冷冷看過去。


    周淼忙補充:“——我打的地鋪!我睡的地鋪!!我睡得早起得晚,什麽都沒看到,我發誓!”


    “是嗎。”仇行靠回椅背,放鬆身體閉上眼,“年齡不大,口氣不小……哼。”


    ……


    柳莎已經到崗,正坐在揚行的接待大廳裏翻雜誌,新招的前台時不時看看她,見到解揚進來,眼睛一亮,忙跑到解揚麵前說明情況。


    解揚聽完後解釋道:“她不是客戶,是新來的副董。都去忙吧。”說完走到柳莎旁邊,笑著道,“該去開會了,柳總。”


    “開會的事不急,我們先來解決一下這個。”柳莎舉起手機,“解總,您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


    眾人在會議室集合,解揚把柳莎介紹給胡標和新招進來的幾個部門負責人,然後簡單給大家開了個會。


    會後,柳莎、胡標單獨隨解揚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胡標翻著微博上某個知名音樂人寫的所謂的“客觀點評”文章,臉黑成了鍋底。


    “肯定是皇天找人發的通稿。這人在稿子裏把季澤輝歸類到實力唱將裏,將季澤輝的廣音域和高音誇了個天花亂墜,然後把你歸類到流量歌手行列,說你也就音色可以,唱功完全不行。還扯別人的例子,表示像你這種聲線,一般也就低音表現還行,高音肯定尖銳無力,音域也窄。”


    柳莎比胡標冷靜得多,分析道:“粉絲沒法幫解揚反駁這個評價,因為解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唱過高音。唯一算高音的地方,是給童劍和聲。”


    胡標看得發氣,索性放下手機,朝解揚道:“這個音樂人對外一直塑造的是公正客觀的形象,影響力不低,大眾很容易被他引導。他很狡猾,誇季澤輝的時候特意把季澤輝和幾個實力過硬但人氣稍低的老歌手歸類到一起,借著這些老歌手來拔高季澤輝的格局。內涵你的時候,就把你和一些名聲不好實力不行的流量放在一起,試圖在大眾那裏捆綁你和流量的形象。”


    解揚不明白:“這種內涵很好破,皇天這一招走得也太蠢了。”


    “不是他們蠢。”胡標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已經有確切消息出來,莫斌還是簽了皇天。”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解揚道:“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要闖。先不管他,你的意思是,皇天之所以會發這樣的通稿,是因為莫斌?”


    胡標點頭:“你忘了嗎?當初你入團的時候我讓你單獨唱了一段給莫斌聽。你那時候因為緊張,嗓子發幹,高音表現得很差。莫斌還安撫你,讓你別慌,說允許你先習慣幾天後再來唱一次。後來各種事攪和在一起,就把這再唱一次的事給拖住了。”


    解揚高高挑起眉毛:“所以在莫斌的印象裏,我的高音就一直是很糟糕的模樣?”


    “對。”


    解揚笑了:“那這是好事啊,這麽好的踩臉機會,你愁什麽。”


    胡標沒好氣:“不是你說莫斌簽了皇天肯定會拉踩你們麽?我當然是愁這個!現在他剛進皇天就有這樣的通稿出來,以他對iud的了解,鬼知道他後麵還會捅出什麽來!”


    “怕什麽,他了解iud,你們也了解他,大家互相挾製。事情已成定局,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用實力說話。”


    很快,能讓解揚用實力說話的機會來了。


    周末晚上,季澤輝參加的一檔歌手比拚類綜藝《誰是歌王》播出,在節目後的采訪環節裏,當記者問季澤輝想請誰當下一期的幫唱嘉賓時,季澤輝十分溫和前輩範地笑了笑,道:“我最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個小新人的表演視頻,很是驚豔。樂壇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亮眼的新人出現了,如果可以,我想請他來做我的幫唱嘉賓。”


    節目一播出,輿論大熱,各方反應不一。


    一些剛粉上解揚的傻白甜粉絲激動了,紛紛跑去季澤輝的微博感謝季澤輝的欣賞和肯定,謝謝他願意給解揚這個機會。


    部分聰明的粉絲想起被《iud》壓了一頭的《破繭》,意識到了不對勁。


    路人單純期待能看到解揚更多的現場,想更全麵地了解這個新人。


    季澤輝的粉絲則有些不滿,覺得以季澤輝的地位,請一個新人作幫唱嘉賓完全是在抬新人,主動送血給新人吸,感歎季澤輝實在太老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謝謝大家的支持!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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