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揚忙著回憶劇情,仇行的詢問,他全部以“不清楚”“可能”“也許”“嗯”這種簡短的句子敷衍了過去。


    仇行的語氣越來越沉,話越來越短,最後徹底安靜。車內氣氛降至冰點,司機瑟瑟發抖,很想搖著解揚的脖子讓他多吐幾個字出來!


    車停進榮鼎s市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仇行下車離開,一個眼神都沒給解揚。


    司機掏出手帕擦汗。


    完了,老板氣得都不等他過去開門就自己直接走了。


    解揚終於從思考中回神,側頭看司機,問道:“我可以自由活動了嗎?”


    “啊……啊?”司機笑中帶苦,“這……這恐怕不可以,您中午還得和老板一起去赴解董事長的約,不能隨意離開。”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裏幹等?”


    “當、當然不是。”司機鬥膽猜了猜老板的心思,試探建議,“要不,我帶您在周邊轉轉?等快吃飯了,我再把您送回來。”


    解揚隻是想找個能獨處的地方安靜思考一下以後的出路,聞言點頭,應道:“可以……這附近有電影院嗎?我想看電影。”


    十分鍾後,兩人到達最近的一家電影院。


    司機看著影院宣傳屏,說道:“周懷仁導演的新電影《六月淮安》評價好像不錯,要不看這個?看的話我去給您買票。”


    《六月淮安》,女主的大銀幕處女作,也是個重要劇情。


    解揚的視線在《六月淮安》的宣傳海報上停了停,搖頭,指角落的專區:“不,我要看這個,去買票。”


    司機看過去,懷舊經典專場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專場是十幾部電影連播的模式,隨看隨走。海報上有各連播片子的名字,無一例外,全是抗戰神片。


    “……”解先生的品味好獨特。


    司機去買票,順便給仇行發短信報備自己和解揚的動向。


    司機走後,解揚把視線挪回《六月淮安》的宣傳海報上,打量一下印在角落處的女主,彎腰抽了一張《六月淮安》的宣傳頁。


    懷舊經典專場沒什麽意外的很空,解揚挑了個角落位置坐下,拿走司機手裏的爆米花和飲料,示意他坐遠一點。


    吃的被搶走,司機敢怒不敢言,乖乖坐去後排。


    大屏幕上,灰頭土臉的士兵正在戰壕裏翻滾,解揚吃了一顆爆米花,靠到椅背上閉上眼。


    要改變必死的命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和仇行離婚,遠離劇情圈子。但這條路目前來說行不通。仇行是個孝子,這段衝喜婚姻是仇母安排的,仇母年事已高,身體不太好,仇行不會逆仇母的意思。早上試探時,仇行也確實是一副不鬆口的態度。鑒於他和仇行之間十分不平等的地位,隻要仇行不願意,這婚就絕對離不了。


    解揚又拿起一顆爆米花放入嘴裏,用牙齒輕輕磨,磨下一點碎渣後再用舌頭舔掉,慢慢品那絲甜味。


    既然離不了,那就隻能深入劇情去攪弄一下風雨了。原書中炮灰最後死於車禍,當時那種情況,會是誰想殺了炮灰?


    男主有可能,他奪權的法子不太光彩,炮灰知道得太多,不死就是個隱患。女主也有可能,女主最後對仇行是愧大於恨,內心裏十分厭惡背叛了仇行的炮灰。仇家那群依附於仇行生存的親戚也有可能,他們恨炮灰毀了他們養尊處優的生活。風家人也有可能,風家人恨所有仇家人,炮灰勉強算是半個仇家人。炮灰的家人更有可能,他們恨炮灰毀了他們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目前還沒見過的那些男配女配也有嫌疑,他們最後都成了男女主的狗腿,急男女主之所急……總結一下,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想殺炮灰――除了仇行。因為仇行在炮灰死前就已經病死了,沒機會動手。


    解揚把爆米花咬碎。


    很好,全員惡人。


    他睜開眼,抽出口袋裏的宣傳頁。


    其實整個劇情中,最讓他覺得棘手的不是未來的必死和這個身體小白菜一般的身份地位,而是作者給女主設定的金手指。


    原書中,女主有一個名叫喜愛值兌換係統的金手指。這個係統很強大,可以把女主從粉絲或者隨便哪個人那裏獲得的喜愛值積累起來,再根據女主的意願,把它們兌換成女主需要的美貌、運氣、演技,甚至是某個人的好感。靠著這個係統,女主輕輕鬆鬆就成為了人生贏家。


    劇情中,幾個重要的劇情人物全被女主兌換過好感,包括原主。


    解揚皺眉。


    也不知道這個金手指具體操作起來會對人產生什麽樣的影響,會不會左右人的神誌。


    他本能地緊了緊手指,卻沒感應到異能的存在,怔忪一瞬,鬆開手。


    算了,慌什麽。


    他丟開宣傳頁,又抓起一顆爆米花。女主那個兌換好感的技能隻能在有肢體接觸的時候使用,而且是有時效性的,最後能留下多少好感全看被使用人對女主的真正印象如何,隻要他小心一點,應該可以避免中招。


    不過小藝人可能得繼續當下去了,要攪弄風雨,隻當個被反派養著的廢物可不行。


    十點半,解揚站起身。


    司機忙也跟著站起來,問道:“解先生不看了嗎?”


    “不看了。”解揚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回頭問道,“你那有充電的地方嗎?”


    兩人回到車上,司機找出一根充電線和一個充電寶給解揚。


    “謝了。”


    “不客氣不客氣,那……我們回去?”


    解揚“嗯”了一聲,找出原主的舊手機,充上電。


    手機剛開機,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來電人的備注是“爸”。


    解揚接了電話。


    “你手機怎麽一直關機!真是一點都不懂事!”解修劈頭就是一句訓斥,然後連忙轉到正題,“本來昨天就準備找你談的,結果你不見人。一會就要一起吃飯了,我現在長話短說。你書就別讀了,那什麽男團也別參加了,給我退團專心跟著仇行,好好把住他,明白嗎?”


    原來原主變成廢物的源頭在這。


    解揚回道:“不明白,不可能,以後別聯係了。”說完直接掛掉電話,把解修拉入黑名單。


    剛操作完,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胡標。


    “你跑哪裏去了?”胡標的語氣意外的很平靜,不過傻子都聽得出來,他的平靜不是不生氣,而是風雨欲來。


    解揚回道:“回家和父親斷絕了一下關係。”


    胡標噎住:“什、什麽?”


    “標哥,從今天開始,我沒爹了。”


    一陣窒息般的安靜後,胡標怒吼出聲:“你少給我鬼扯!解揚,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你要是還不見人,不用粉絲抵製,我第一個讓你退團!”


    電話掛斷,沒過半分鍾,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來電人柯藍。


    解揚繼續接。


    “你的機會我還給你,別鬧了。”柯藍的聲音很好聽,但語氣卻很冷淡,隱隱帶著諷刺,“解揚,你是不是覺得iud快糊了,配不上你那高貴的夢想?”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解揚皺眉,眼看著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煩得直接把手機關機。


    駕駛座,被迫聽完所有電話內容的司機偷偷咽了口口水,僵著身體把著方向盤,頭上的問號纏成一團亂麻。


    信息量好大,解董事長可真敢想,居然想用兒子綁住老板……


    工作結束後,仇行故意磨蹭了一會才下樓。車停在老位置,不同的是,司機獨自等在了電梯外。


    仇行沉了臉:“他跑了?”


    “不不不,不是。”司機瞄一眼跟在仇行身後的助理何鈞,欲言又止。


    何鈞自覺走遠避開。


    司機趕在仇行不耐煩前長話短說地把解揚那幾通電話敘述了一遍。


    仇行越聽表情越古怪,眉毛挑得高高的,問道:“解揚把解修的電話拉黑了?”


    司機用力點頭。


    仇行品味兩秒,突然笑了:“這可真是……有意思。”他大步走到車邊,拉開副駕駛的門,“下來,坐後座去。”


    解揚推掉兜帽睜開眼看他,問道:“中午這頓飯我能不去嗎?”


    “不能。”仇行笑得春風和煦,“不過如果你求我,或許我會考慮一下不帶你去。”


    “……”


    解揚立刻下車,拉開後座車門矮身坐進去。


    仇行哼一聲,繞到另一邊開門坐上去,整了整袖口,說道:“我喜歡聽話的孩子,說說看,想要什麽獎勵?”


    解揚掏出手機開機:“離婚,你給麽?”


    仇行一秒切換陰森臉:“看來你叛逆期還沒過。”


    解揚打開微博:“你的更年期倒是提前了。”


    仇行冷冷看解揚。


    解揚不為所動,點進微博熱門榜單。


    助理何鈞把兩人的相處看在眼裏,驚得不輕,坐上副駕駛後朝著司機看去,眼帶疑問:怎麽回事?


    司機滿心滄桑,遞給他一個“別摻和,就當自己聾了瞎了”的眼神,發動汽車。


    何鈞:“……”


    微博上正熱鬧,#木周易弄髒bv禮服#、#木周易無故缺席慈善晚宴#、#木周易得罪bv#這幾個話題幾乎把熱門榜單屠了榜。和原書劇情一樣,女主果然因為缺席晚宴和禮服弄髒的事被黑了一晚上,營銷號痛批她目中無人和假慈善,黑子也趁著這股風編了一堆女主的黑料到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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