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這番氣的抓狂隻恨不得將那搗亂之人碎屍萬段,卻又偏偏連敵人的半個影子也沒見著,盛怒之下正要疾言厲色的反駁回去,待看到台下眾人看好戲的八卦眼神,便又突然回過神來,暗道敵人狡猾,對方一直這樣言語撩撥,也許就等著看自己失態的笑話。


    自己以修真界第一大派的掌門之尊,此時被質問的這樣一問一答,豈不是失了身份?不管輸贏如何,如此潑婦吵架一般你來我往的行徑,自己都落了下乘,再說維護天下道門的名譽人人有責,像自己這樣孤身奮戰實在是不夠明智,於是天機子便想找幾個外援共同對敵,最起碼宗門的人也要聯合在一起才能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


    天機子如意算盤打得好,可奈何現實總是不盡如人意,當他回過頭去,卻見身後的幾人紛紛置身事外根本就沒有幫忙的樣子,天機子氣不過的沉聲道,“各位道友,人家都指著鼻子罵上門來了,大家還打算袖手旁觀麽?”


    蜀山派掌門清玄真君豪爽一笑頗有幾分江湖氣的道,“對方也是一人,一對一公平,如果台上的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上,就有以多欺少的嫌疑了,實在是不成體統!”


    聽聞此言天機子好懸沒氣的吐出血來,讓你們去便是不成體統,那自己被人訓的跟孫子似的就成體統了?!他忍下翻滾的怒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誘道,“天山論道大會並非我昆侖一家,這比賽結果都是大家共同裁決的,此番對方直指比賽弄虛作假,便是將我們全都罵了進去,大家就能咽得下這口氣?諸位道友應當團結一致,共同對敵才是。我們天山論道大會的清譽決不允許他人玷汙!清玄老弟,往日愚兄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先放一放,待過了眼下這一關再行討論可好?”說罷便是長身一禮,裏外都做足了樣子,天機子心中暗喜,清玄真君是個粗鄙的江湖草莽出身,動腦筋本就沒自己快,此番拿話將他將住,他便也不好再推脫。


    清玄真君跟天機子當了幾百年老對頭。對他的那點兒花花腸子豈能不知,不就說自己糾纏私人恩怨不顧大局麽?於是便也不氣,隻“誠懇”的直話直說。“哎,道兄想到哪裏去了,愚弟一直佩服道兄的手段,咱們兩門一直相處和睦哪裏有什麽恩怨?我是個笨嘴拙舌的,怕自己上去弄巧成拙壞了道兄的大事。”這話便是說天機子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虎真君心中正幸災樂禍的厲害。恨不得天機子落井他幫著多扔兩塊石頭,當下便是哈哈一笑滿懷信任的道,“天機子道兄此言差矣,非是我們袖手旁觀,而是我們還都等著道兄大發神威力挽狂瀾呢!”


    “你——”這一句可將天機子氣的個仰倒,知道方才將大家得罪狠了。哪想到風水輪流轉輪流的這樣快,此時就算後悔也無人會幫他了。偏偏這時那藏在暗處的敵人見台上無人答話,又咄咄逼人的大聲道:“怎麽。不敢回答?可見你們是心虛了,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麽會啞口無言,大家可都看到了,他們根本就不敢回答!”麵對著對方步步緊逼的質問,天機子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此刻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時落入了進退維穀的兩難境地。


    要麽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呢,這為上司排憂解難拍馬屁也是要抓住機會的,天機子這邊眉頭一皺,便立時有門中修士毛遂自薦,“殺雞焉用牛刀,掌門有事弟子服其勞,莫要讓這跳梁小醜掃了大家的興致,掌門但請靜坐休息,還是讓弟子來會一會他!”說罷躬身一禮,畢恭畢敬的等待天機子的指示。


    有這樣識趣的門人救場,天機子焉能不樂,當下多看了這跳上前來的修士幾眼將他記住以便日後重用,“你叫什麽名字?師父是誰?”日理萬機的掌門問一個弟子的名字便是有提拔之意,那修士心跳如擂鼓,他掩住臉上的激動之色,不驕不躁的道,“弟子蕭玉,出自離火峰,但並未拜入他人門下。”


    “嗯,好好表現。”天機子淡淡說了一句,並未多言,便一甩長袖逸逸然走到一邊的軟凳上坐了起來。


    這模棱兩可的一句,蕭玉卻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不已,他知道隻要自己這次表現的能讓掌門滿意,便有大好前程等待著自己,當下鬥誌上湧,將身體站得筆直,在主席台上如一根屹立不倒的標槍。


    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那個瓷器活,蕭玉既然敢主動請纓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從小在市井中長大,其母親便是當地有名的潑婦,吵架就從來沒輸過,可謂是村霸一枚當地無人敢惹,雖說沒有得了自家老娘的全部真傳,但是長期耳濡目染的他也學的了一招半式再加上天賦出眾,對付如今的場麵卻是夠了。蕭玉知道兩人對吵,便猶如兩軍對壘,氣勢尤為重要,還要占據主動地位,一味的防守隻會被動挨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因此他並不回答對方的質問,卻反問道,“閣下是何人?你空口白牙一派胡言的一直在試圖擾亂我天山論道大會,到底是何居心?!”隻一句話便將對方放在了心懷不軌之人上麵,同時將所有修士拉到自己一方陣營。


    “哈哈,都說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們卻是罵了老的來了小的,甚是奇怪,莫不是你們昆侖再無人可用,派你個小娃娃來應付我?”此言一出,台下眾人也跟著哄然大笑。


    蕭玉卻並未被對方的人身攻擊打亂陣腳,隻是仍然堅持自己的節奏,麵上也不見任何氣惱的淡淡道,“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我雖年紀小,卻也知道‘道理’二字,閣下也不用轉移話題,若你果真光明正大便報上名來,是非公論自有這萬千道友評判,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心懷不軌之人!”


    不一會兒,兩方唇槍舌劍便已經你來我往了幾個來回,天機子在台上看的直點頭,果然還是術業有專攻,看蕭玉這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從容不迫,和有理有據的滴水不漏的話語,便是比自己還厲害,此人是個人才,若是善加培養,日後便又可多一員幹將!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這後來出場的蕭玉可謂是個高手中的高手,比自己村子裏的女人們竟是毫不遜色,風晴看的好不過癮,吵架也是有技術含量的,像天機子那樣三句話就被氣的跳腳,吵起來也沒意思,風晴有預感這蕭玉贏定了!


    “閣下不要信口開河,在座的修士都有一顆明辨是非的慧眼,你的小小陰謀得逞不了,我們也不想趕盡殺絕,我勸閣下還是從哪裏來便回哪裏去吧。”蕭玉情真意切的道。


    “哈哈,你怎知我是信口開河,我若是有證據,又當如何?你們能保證讓我展示給大家看嗎?”對方原本已經落了下風,卻不想話音一轉竟是提出自己有證據。


    蕭玉此時卻是有些為難,對方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十有是真有那所謂的證據,但是自己一個小人物如何能得知這比賽中到底有沒有貓膩,若是貿然答應,出了什麽簍子,自己可擔當不起。但是,此時他已經感覺到,對方是有備而來,繞了這麽大個圈子,也許現在才是對方的真實目的,不達目的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不答應對方倒顯得自己一方心虛。這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蕭玉騎虎難下一時陷入兩難境界,偏偏此時又不好請示掌門,一向鎮定自若口若懸河的蕭玉不禁有些後悔搶了這個差事。


    可對方並沒有給他多少考慮的時間,便廣而告之的道,“大家聽著,我這裏有息影石記錄下來的真實證據,他若是不讓我展示,便是做賊心虛!”


    眼看事件進入高氵朝,下麵的修士如何能就此罷休,紛紛要求看證據,因此亂哄哄吵成一片,“讓他展示,我們便是輸也要輸個明白!”“還在猶豫什麽,難道比賽成績真的有假?”


    人群中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吆喝著,風晴瞪了諸葛隱一眼,示意他不要煽風點火,隻管看自己的熱鬧便是,可惜諸葛隱的那兩嗓子已經引起多米諾骨牌的效應,此時天池幻境內呼聲一片,仔細聽來卻都是同意對方出示證據的。


    蕭玉向人群中查探了幾眼,卻並未找到那煽風點火之人,以為是對方的幫手,再看下麵群情激奮,便知道若是再推脫就會被認定做賊心虛了,於是隻得賭一把,當下便挺直腰杆朗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昆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光風霽月,不懼任何挑戰,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何物?!”這次,他話沒敢說的太滿,隻保證自家是清白的,想著關鍵時刻也許能將自己門派摘出去。


    話音剛落,便有一物由遠及近不緊不慢的向主席台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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