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我必須要去京師,可是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潘厚仁望著傷勢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安秀秀,異常堅定的說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為什麽?我的傷已經好了,無論你去京師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


    安秀秀還在努力爭取,隻可惜潘厚仁根本就無視她的努力,他很清楚若是讓安秀秀去了京師,在遇上那個人之後會有什麽樣的結果,所以他用眼神示意周圍的那些彝人戰士走到中間將安秀秀與他隔開:


    “秀秀,你聽我說,你此去昆明城更是重要,肩頭的擔子也比我更重,若非你不適合去京師,我一定會跟你換換,記住我說的話,回到昆明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侯爺,讓侯爺想想法子,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跟朱高煦發生正麵衝突,不管是什麽理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安秀秀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小女人,知道什麽是輕重緩急,她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撥轉馬頭,在十多個彝人戰士的拱衛下,向著昆明城的方向而去。


    “你就不怕她回去之後,被那個漢人給抓起來了?”四瘋騎著黑馬,跟潘厚仁並肩而立,淡淡地說道。


    “不用擔心,我寫了一封信,讓她帶給侯爺,在昆明,或者說在雲南這片地上,若是侯爺鐵了心要護住一個人,就連當今皇上都沒法!”


    潘厚仁微微一笑,拉著韁繩讓馬頭轉向另一個方向,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麽早就離開昆明,更沒有想過他會這麽早就去大明的京師。


    “那倒也是,平西侯這一係那是有傳統的,想當初。”


    雖說此地並無別人,但潘厚仁還是轉過頭來,瞪著四瘋道:“師叔,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事兒,可知道不代表你可以隨便說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怕啥,難道還有人能夠逃過我的耳目?”四瘋瞪起了眼睛,左右前後的掃視。


    “抬頭三尺有神靈啊!”潘厚仁笑了笑,放開韁繩,讓馬兒跑了起來。


    要說這滇馬確實有長勁,而且擅長負重。潘厚仁這個沒有經驗的家夥根本不知道,從昆明到京師想要快,若是普通的馬匹就必須要備有替換的,而他跟四瘋兩人壓根就沒有準備,也幸虧滇馬耐性好,才不至於走在半路上就口吐白沫倒在道上。


    兩人這一走就是好幾天的功夫,在沒有導航沒有地圖沒有長途公共汽車的古代,潘厚仁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因為對路線不熟悉,潘厚仁跟四瘋幾乎每晚都會錯過宿頭,以至於睡在荒野當中。今日早上趁著睡覺野地旁邊有一弘水窪,還算清澈,潘厚仁前去洗漱,這一洗,差點被水中的倒影給嚇崩潰了――尼瑪這還是玉樹臨風勝潘安的厚仁少爺?分明就是四瘋小道士的翻版啊!


    等到潘厚仁開玩笑似的將這事向四瘋提起時,四瘋小道士很明顯的不以為意,道:“我看沒啥,挺好得,就差一件合身的道袍了,要不師侄你先隨師叔我去武當山,找師傅求一件去?”


    “師叔,我問你個問題,道士可以取妻麽?”潘厚仁沒有回答四瘋的問題,反問道。


    “當然不成,有妻子老婆的怎麽修道?”四瘋回答的很肯定。


    “那打死我也不穿道袍!可是。”潘厚仁本是很幹脆的回答,卻又似乎轉念想到了什麽,“師叔啊,你不是有個師兄姓張,還娶了個姓殷的老婆,然後他倆的婚禮還是師祖他老人家同意的?”


    四瘋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看怪物一般盯著潘厚仁,“師侄,我師傅曾經有個徒弟姓張,不過他一輩子都沒有娶老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你怎麽知道他一輩子都沒娶老婆呢?”


    “因為我看過他的墓碑!”


    四瘋的回答讓潘厚仁徹底沒有語言了,看來人活的太久也是一種悲哀,設身處地的為張真人想想,潘厚仁就覺得師傅給徒弟立碑是一件多麽蛋疼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這徒弟還是自然老死的,那活著的師傅算啥呢,老不死麽?


    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好像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正好此時道上經過一隊趕路的人,潘厚仁上前一問,竟然正好是去京師的。


    潘厚仁和四瘋兩人本就是少年,潘厚仁十五歲,那四瘋比他還稍微小一點,雖說穿著破爛,但勝在一個相貌俊秀一個氣質獨特――穿濟公活佛一樣道袍的小道士難道還不算氣質獨特?


    所以那隊明顯是商人的人馬在聽潘厚仁說也是要去京師,隻是道路不熟時,就大方的帶上了他們,終於免了潘厚仁尋路的苦楚。至於說為啥尋路都是潘厚仁的事,那是因為四瘋根本就不著急,他出門就是雲遊天下,到哪裏都一樣。


    跟著商隊上路,潘厚仁原本就長著一張人見人愛、花見花敗的麵孔,再加上他學自後世的豐富經驗,很快就跟那商隊的人打成一片,言談當中也是無聲無息的就將人家老底給挖了出來。


    原來這是一家做藥材生意的大家族的私人商隊,窮山惡水多靈藥,他們此次是專程到廣西貴州一帶收購藥草,如今滿載而歸,返回京師。此商號東家姓淩,京師人稱“藥王淩”,生意很大,而且信譽也很好。


    在大明這個中國資本主義萌芽發展迅速的年代,不僅僅是在皇權以外的地方,就算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經商之風也是越刮越烈,大有席卷神州之趨勢。事實上,大明朝曆代皇帝若是能夠采取正確規範來疏導商業,並且收取國稅,說不定能夠徹底改變整個世界的曆史,也不會有奴兒竊據大好河山的悲哀了。


    淩家的生意可不僅僅局限在京師,整個江浙一代,幾乎凡是稍大一些的城市都有淩家藥鋪子的分號,算是一種連鎖模式的雛形。從那些押送藥材的淩家人口中獲悉,為了支撐這樣龐大的銷售攤子,僅僅坐地收藥是不成的,淩家每年都會花費大量的代價,派人去全國各地收購草藥,才能保證淩家藥鋪有足夠的貨源出售。


    在潘厚仁看來,這就是物流行業蓬勃發展的契機。


    “幸虧那漢王朱高煦也就是個草包,隻知道少爺我昆明城明處的產業,卻不知道不管是潘家還是少爺我真正賺錢的生意是啥!”


    而了解到淩家藥鋪子的這些情況之後,潘厚仁內心更加堅定了發展物流事業的決心。當然,物流行業是用來暗地裏賺錢的,而娛樂事業的發展才是潘厚仁的最終目標,但正所謂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啊!


    跟著熟悉道路的人走就是方便,沒幾日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京師城外。


    眼看就要跟淩家藥材隊的人分開了,潘厚仁還很留戀的跟那個領隊叫淩大叔的中年人交換了住址,隻不過潘厚仁給的是昆明城裏的,而人家淩大叔給的是實打實的淩家藥鋪子地址。


    其實這幾天的道路並不平靜,越是靠近京師,路上府兵衛兵設的卡子就越多,淩家藥材隊自然是準備充分,也幸虧潘厚仁手裏還有個官身――名譽總教習,而四瘋呢,他一身破爛道袍和熟練的稽首就是最好的路引,兩人才不至於被路上的府兵以叛賊奸細的名義拿下。


    可如今站在京師門口,兩人卻有些傻眼了。


    無他,概因過路費而已。入城要收費,除非是本地人。看著一個個老老實實丟出通寶的外地人,潘厚仁不由得暗暗感慨:地域歧視感情是自古有之啊!


    四瘋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就是背上的寶劍,可惜四瘋也是個實打實的劍客,劍在人在,劍失人亡。而潘厚仁,堂堂一個潘府的大少爺自然不會身無分文,隻可惜他卻從來不喜歡帶著散錢。


    “師叔,要不借你的寶劍一用?”在京師城門外一個偏僻的角落裏,潘厚仁掂量著一錠嬰兒拳頭大小的黃金,愁眉苦臉的說道。


    “不借!道爺的寶劍是用來斬妖除魔的,豈能用來給你切削這俗物?不借不借!”四瘋的眼神很鄙視,鼻孔裏都快要噴出青煙來了。


    “師叔,要不你用手指給我摳指甲蓋還小的一塊下來?我想若是把這錠金子交給那士兵,他們肯定不會找我們一麻袋通寶的,師叔,你會不會一指禪?”潘厚仁捏了捏金元寶,黃金是質軟沒錯,可還有個特點是延展性很好。


    “本道爺不會那些邪門歪道!”四瘋再次將鼻子歪倒一邊,不管一指禪是不是邪門歪道,總之現在這個難題讓潘厚仁跟四瘋沒法順利的進城。正當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城門口卻突然喧嘩起來。


    “親衛軍來了,閑雜人等散開,散開!”


    “親衛軍”三個字讓潘厚仁瞬間站直了身子,“對啊,本少爺還是親衛軍的名譽總教習,大小也是個官兒啊,那些衛兵沒理由找我要過路費啊!”


    “那我不能陪你了!難道你沒看見剛才那個窮和尚被他們打成死狗一樣拖走麽?”四瘋抖了抖自己的道袍,顯然很多時候四瘋並不真是個瘋子,甚至於他比潘厚仁還要觀察的仔細。


    “走,我們問問去,看來的是不是皇太孫的親衛軍!”潘厚仁凝神片刻,一把抓起四瘋的手腕,就衝那整隊而來的隊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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