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裏吧,其實‘老師’和‘弟子’都算是高危行業,特別是禾山教這種旁門邪教,要是沒把關係處好,師慈子孝,也是正常。


    什麽老師在上,今日徒兒孝敬您老迷魂幡裏雅座一位。


    又什麽徒兒你天資卓絕,為師這裏有本象甲奇功,你速速去練了,日後和為師一同縱橫天下,豈不快哉。


    唉.何必呢。


    對了,收徒的話,姓蕭的,行,姓唐的,不行,切記啊。


    陳慈雖隻收了龍顯誌當記名弟子,但記名弟子也是弟子,遠不是先前的雜役、奴仆身份可比,也不是單丟下本修行功法就了事,可是得每月真金白銀、修行資糧賜下養著的。


    對,沒看錯,收徒弟其實是老師給弟子發錢,這是老師的義務,而那種徒弟給師傅交錢的,叫‘學徒’,還當不得師徒關係。


    而對弟子而言,其義務則是‘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還別小瞧了每月的修行資糧、真金白銀,即便是剛入道的修士,當個門客,每月也得有等約五百至一千兩白銀的俸銀,這就是修行界的用人成本,否則個個勢力都收百八十個弟子、門客,這世上也就沒有散修了。


    至於不給錢,想白嫖徒弟勞動力的,三年、五年還能靠著情誼、功法、大餅維持著,等日子稍長,徒弟練出了點名堂,就得參考參考上麵的‘師慈子孝’了。


    陳老爺上輩子不就有對師徒‘師慈子孝’,沸沸揚揚,甚至老師還罵出了‘欺天滅祖,悖逆人倫’的名言,陳慈當初還以為是徒弟睡了師娘呢,正準備吃瓜,結果最後才知道,嗨,都是為了漲點俸錢鬧的。


    這要放禾山教,指定得有一個變成法器,可見俸錢沒小事,該給就該給。


    可單靠三陰觀的田產收益,養一個陳老爺就已經吃力,再收一個記名弟子,其實已經是賠本買賣,陳慈以《白陽劍解》為酬,已經算是將俸錢壓下不少,這三十年裏還需時不時賜下些丹藥符書籠絡人心,不僅如此,還得開源賺取收益,否則可養不起自家班底,時日一長,人心自也散了。


    陳慈沉吟片刻,對外喊了一聲:“源清,去喚你龍師兄過來,我有事要吩咐你倆。”


    “是,師叔。”


    側房,耿源清應了一聲,隨即陳慈便聽到開門出去的動靜。


    自家三陰觀人丁太稀,卻需尋些奴仆來,否則一點小事雜事也要座下弟子用心,侍在身邊,他們還如何修行。


    過了約盞茶功夫,門外就傳來兩人腳步聲。


    “都進來吧。”


    陳慈淡淡吩咐道。


    “拜見老師(師叔)!”


    “你倆過來。”


    陳慈招了招手,開口問道:“近日修行,可有鬆懈?”


    伸出手指,幽陰真氣在兩人體內一轉而過,陳慈臉上神色不變,但心裏大概也有些數了。


    兩人的資質.都不算很好。


    耿源清體內無甚氣感,顯然養氣心經還未入門,比之當初拾到的那個小黑妞差遠了。


    差就差吧,反正又不是自家弟子,日後自有阿虎操心。


    而龍顯誌的《白陽劍解》也未入門,他先前隻是普通江湖好漢,並非什麽知名劍客,雖練出一縷先天真氣,但轉修此等旁門劍氣,也很是吃力。


    “白陽劍解乃是旁門之術,雖威能不小,但更要小心謹慎,慢慢修行。”


    陳慈從袖中摸出六顆養生丹,彈給自家弟子,開口道:“此吞金法易傷肝胃,除了消耗金鐵之物,也要時時補養身體,你心裏要有數。”


    “謝老師賜丹!”


    龍顯誌接過丹藥,滿臉恭敬。


    “養氣心經雖隻是吐納之法,但對身體根基很是重要,即便感覺自己功行沒有增進,也要持之以恒,水到渠成之時,真氣自生。”


    陳慈扭頭也指點了耿源清幾句,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放,這便宜師侄既然跟在自己身邊,也不好不管不顧,便也彈了六顆養生丹給他。


    “謝師叔!”


    耿源清略有些激動,似沒想到自己也能得到賞賜。


    “今日喚你們過來,卻有幾件事要吩咐你們去做,三陰觀不養閑人,伱們即便踏入道途,也有活計要幹。”


    陳慈輕笑道:“人情練達也是修行,你們兩人都記一下。”


    “其一,我昨日看觀下諸多田產已被佃戶耕種,這段時日觀裏空置也無人打理,你們去縣裏打聽一下,是何人幫忙組織春種,備上些薄禮,上門感謝一二,莫要失了我三陰觀的禮數。”


    “其二,觀裏的莊子、生意也要重新弄起來,多招些獸倌人手,在西山府境內收購鮮活牲口,霜糖生意也可以適當做起來,如今應該問題不大,對了,讓黃家家主明日過來一趟。”


    “其三,去莊子、佃戶裏招四個忠厚機靈的小子進來使喚,你們總要修行,瑣碎小事便交予道童便是。”


    “可記清楚了?”


    兩人把陳慈的吩咐在心裏過了一遍,齊齊應道:“記住了。”


    “下去吧。”


    陳慈揮了揮手,便讓兩人都去忙去了。


    這有弟子使喚的感覺,真不錯,這便是有一處基業的好處了,雖然長平縣太過偏僻,連同道也沒幾個,田產收益也並不太多,但若不用給伏虎壇上繳供奉,其實日子也過得過去,還能將精力都用在修行之上。


    不像梁江海市,好雖好,但陳老爺若想賺點銀錢,也得苦哈哈的上班打工,當個牛馬。


    “凡俗之事靠他二人應該能辦穩妥,但修行上的事卻還得靠老爺我自己來。”


    陳慈搖了搖頭,身形閃動,卻是出了三陰觀,往山裏而去。


    他當初可還有些物件不好帶走,在山裏挖了坑藏下,如今卻還要去取回來。


    一口‘藥泉’青銅古鼎。


    一柄白陽劍。


    一口普通小鼎。


    連帶著一些零碎的雜物,都被陳慈從山裏挖了出來,搬回了三陰觀丹房。


    旁的不說,就這口‘藥泉’鼎,以及這柄白陽劍都能值個幾萬兩銀錢,數十斤五行神砂,隻是器物太大,也不好尋到合適的買家而已。


    這也算是三陰觀的固定資產了。


    陳慈摸了摸下巴,手指在‘藥泉’鼎上一彈,發出一聲悶響。


    凡俗的生意,能替陳老爺尋來足夠血肉、精血,但對修士而言,真想賺些修行資糧,還是得靠仙家手段。


    就是這仙家手段吧,陳老爺目前是丹法會而不精,還在賠錢鑽研的階段;符法雖會且精,但卻沒多少消費市場,定魂符好雖好,日後研習符法產量也大,陳慈不是不能低價處理,但他也不能逼著縣裏大戶、山裏雜修散人們天天撞邪吧?


    況且這長平縣,也沒那麽多陰魂邪祟啊。


    至於其他符法


    咦,等等,其實也不是不能有。


    陳慈沉吟不語,眉頭微動,似有猶豫。


    他有入夢、通幽、魘勝三符,亦有紅中、東、南、西、北五鬼,這禾山修士專業對口,其實也能手拿把掐。


    就是吧,唉,陳老爺他心善,要是換個地方也就罷了,這長平縣也算他之道場,搞得吃相太難看,總有些說不過去,此乃竭澤而漁之法,並非細水常流穩妥之道。


    “算了,就這窮地方,也榨不出幾兩油水,還是鑽研丹法,當丹師,吃香喝辣,才是正理。”


    陳.禾山.善人輕哼一聲,自從中下品質三陰真氣升級成上上品質幽陰真氣,無論符法、攝藥法皆有提升,也就在外麵靜不下來嚐試,如今重返道場,再煉黃芽丹,想必成率應該能高上不少,隻是目前手上丹材不夠,否則陳老爺立即就開上一爐。


    攝氣丹法無人知,一聲丹成天下驚。


    錢來!


    “砰,砰,砰!”


    “老師,縣尊求見!”


    門外,自家弟子龍顯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陳慈的臆想。


    擦了擦嘴角,陳慈淡然問道:“嗯,我曉得了,可知何事?”


    “縣尊言,是九泉觀、西山府衙有法令傳來,命他與老師全力配合一事。”


    頓了一下,龍顯誌在門外低聲稟道:“跟著縣尊的還有個年輕道人,弟子眼界淺薄,看不出其來曆深淺,但似有真氣修為在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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