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勝防啊。”


    半響,陳慈將視線從自家麵板上收回,暗暗啐了一口,本以為這足底升雲符在搜羅過程中被人藏了一手,結果沒想到,竟是被藏了整整四手!


    要知道定魂符也就有一條‘正午時分製符可以提高成率’而已。


    好在從初研符法開始,陳慈就明白了個道理,那便是畫符需要儀式感,今日這神來一拜,倒也補足了這一環,讓這白雲符法真個入門。


    至於其後符法詳解,陳慈略一思索,也是了然。


    ‘魁罡’、‘雷印’、‘鶴訣’,此三法並非什麽高深秘法,就是簡簡單單的踏星步,掐法訣,莫說陳慈,就是尋常的散修,或者吃江湖飯的騙子術士之流,也都能略懂一些,給哪家地主老財祈福辟邪時跳上一段,總能顯得更加專業。


    賺錢嘛,也是需要儀式感的。


    那這四步難麽?


    一點不難。


    可沒有這一句真傳,誰知道在口誦《鶴羽乘雲咒》時還需要這樣一套儀式呢,反正陳慈每次都是站著不動念,怎麽舒服怎麽來。


    “天才!”


    陳慈端詳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傑作,忍不住又誇了自己一句:“此種情況都能把此符法入門,陳老爺當真是又高又硬呐。”


    美滋滋從懷裏摸出那本《天河妙化雜攝符經》,陳慈正想把這悟出的竅門記錄其上,可看著其上封頁文字,手上卻又一頓。


    望著手上符經,陳慈心中忽生感慨,有些酸溜道:“我又不是天河道觀的弟子,記在這上麵幹甚,不傳,不傳,要真當陳老爺是自家人,我也不用獨自研習此等雜經,成了一道雜符就欣喜若狂。”


    陳慈心裏幽然一歎,他這禾山外傳的身份,還是有些不上不下,雖說習了五鬼秘法,在焦真人麵前,也算是禾山弟子,不是外人,但真說起來,終究也僅隻是禾山弟子,也不算自己人。


    “鬆懈了。”


    陳慈默默反省,自從五鬼附身法入門,他已經許久沒有進步進步了,一來妙法難修,幾門大法互相糾纏,他的精力大都放在其上,難分心思,二來上進無門,以他當前的處境,想在禾山內進步,也就焦真人此處別院,以及禾山本教兩方選擇,畢竟五蘊陰魔法的後續法門,還得從這兩地方入手才能得到。


    但禾山本教那被五大世家把持,具體什麽情況他還不清楚。


    而焦真人這天河道觀更是複雜,又是什麽天河弟子,又是什麽龍虎山弟子,還擺明了排擠禾山弟子,他陳某人雖出身旁門,但也當不得下等人。


    “不傳!”


    陳慈重哼了一聲,把這冊天河符經塞回懷裏,一道飛符而已,想來也不能入金丹真人法眼,他又何必故作大方。


    此等符法真言,怎麽也得等日後他出一本《三陰妙化雜攝符經》時再說,小法又如何,啥法也不能肥了外人田。


    “那永興樓主所言我雖沒太放在心上,但若有一日修五蘊陰魔法當真勇猛精進,林師兄會如何看待我,還真說不定,這目前雖然還能摸著便宜師兄過河,但也非長久之計。”


    陳慈咧了咧嘴,如此盤算下,他現在的處境還真是尷尬。


    下意識回首瞥了眼西山府方向,陳慈又掃了眼海市,內心琢磨,暗自嘀咕,看來龍君壽宴之後,自己還得去拜訪下那位樓主大人,這破局之法,恐怕還真落在這個‘嚐試’上了。


    月淡星稀,一片寂靜,除了海浪聲外,整個海市也就碼頭處還有些喧鬧。


    海市外,臨海的一處無人山丘,除了偶有飛鳥走獸,也就陳慈一個活物比較顯眼。


    “話說.這足底生雲符它保熟麽?”


    陳慈看著手中兩張飛符,本來興致勃勃的試飛到了臨門一腳,倒還把他搞的有點緊張,這可比什麽極限運動刺激多了,以他之真氣、肉體修為,等閑一、二十丈高空落下應該無事,總能護住己身,但再高些就有些說不定了,不是說摔死,但若摔得骨折骨碎,或是摔到腦殼了,那也是影響長生道途的禍事,修士軀殼可寶貴的緊。


    “就飛十丈.二十丈高吧,再高就不穩健了,大不了盡量沿著海岸線飛。”


    陳慈定了定神,神色略略一凝,深吸了一口氣,就按著符經所述,將兩道足底生雲符拴在兩足,隨即手掐法訣,心中默念一句:“起!”


    此符法一施展開來,陳慈腳下兩道飛符上便生出兩團白霧,由稀變濃,由小變大,等凝成了兩團約盆大的白雲時,恰巧一陣大風吹來,他心神一動,隨即白雲駕騰而起,悠然間便上升了數丈高。


    等他再次站定,已然有十多丈的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往下看兩眼,除了激動,還有那麽一點眩暈感,讓第一次試飛的陳某人趕緊收回視線,屏住呼吸,體驗這飛行之妙。


    咳,陳老爺不是恐高,主要這白雲騰駕雙腳踩著有點虛,不踏實。


    “這飛起來的感覺真爽!”


    陳慈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二十丈的高度不算很高,但這種踩雲遠眺的感覺不是登高樓、攀高山能比的,就這麽一會功夫,他心中的些許抑鬱之氣也盡都散去,有點像工作上的煩心事,但在上仰星空,下俯海澤麵前,啥也不是。


    “騰雲駕霧,不外如是,好歹我這高度已經超過孫猴子的爬雲之術,卻可以試試遨遊四方了。”


    陳慈心念微動,然後他果然緩緩動了起來,不同於白雲駕騰而起時的快速,這飛符初起步時頗慢,兩息後才快了起來,達到了約一息五丈的速度,才逐漸穩定下來。


    感受了下海風撲麵的清爽,陳慈心中略有惋惜,這速度著實不快,不過想著此符法也是以甲馬神行符為基,看來速度方麵,也超不過這江湖神行之法了。


    腳踩白雲,雙手負立,遨遊四方,速度雖感人,但是真滴是帥啊。


    這要放在俗世,配上陳慈這這副臭皮囊,妥妥的謫仙臨世。


    “飛行和速度,當真讓人沉迷。”


    陳慈越飛越高,越飛越快,但最高也不及三十丈,最快也不過一息七丈,但再怎麽說,比三十碼車速還是要快上一些的。


    “不過這也就是白雲符法的極限了。”


    陳慈雙眼微閉,莫名感覺自己在騰雲駕霧中精神得到放鬆和升華,此時此刻,腳踏白雲,他再也不是那個旁門小修,而是一個真正的仙家中人。


    不過除了高度和速度,此白雲符法還有幾個小缺陷,讓陳慈有些遺憾。


    其一,行此法時不能鬥法,腳下白雲雖踩的還算穩當,但畢竟並非實地,也無法借力,一旦鬥法身形必然不穩,易成任人宰割之局。


    其二,此法飛行之中挪騰很是不便,除了升騰之時算是快捷,其後無論加速還是轉向,都很是笨拙緩慢,總有一種由輕到重,再由重到輕的異感。


    其三,此法還很講風向,若是借風而行,能達一息七丈,或可更快一些,但也容易身形不穩,跌了下來,若是逆風而行,怕是連一息五丈都維持不了。


    總結:裝杯、趕路、訪友乃是妙法,至於其他,也就那樣吧。


    “但不管怎麽說也是飛舉騰雲,半個時辰便能飛過百裏之距,還能無視地形,也算一份手段。”


    陳慈摸了摸下巴,怡然自得,要是多備上一些飛符,他都能從海市飛回西山府了,可比坐什麽寶船有性價比多了。


    對了,話說這足底升雲符能飛多久來著?


    陳慈下意識瞥了眼腳下,原本兩團濃厚白雲,不知何時已然稀疏起來,都能透過雲團看到腳下海麵波濤。


    陳慈:“.”


    我尼瑪!


    身形猛然一墜,剛剛還騰雲飛舉,翱遊東海的陳謫仙,就跟那折翼之鳥一樣,偌大一坨,徑直從天上掉了下來。


    好在陳某人剛剛心態雖飄,但依舊是沿著近海飛行,下方總還是海麵。


    陳慈調整身形,用真氣護住己身,都懶得讓五鬼出來接下自家老爺,反正也接不住,幹脆雙腿並攏,以一個滿分姿勢,落入海中。


    “轟!”


    近百米高空落下,也幸虧他是修行中人,陳慈隻覺兩條大長腿又麻又疼,落入水中砸起滔天巨浪不說,還沉入海底數丈才止住身形,艱難從中遊起。


    “呸呸.一道白雲符法,才能飛頓飯功夫,以後可得記住了。”


    陳慈拍了下水麵,心中莫名一動,那個誰說過,用腳趾頭發勁兒,能把自己抬出水麵來著?


    接、化、發,踏水而行?


    陳慈哼笑一聲,作為打磨筋骨,以武入道的力道高人,此等小術,不學自通。


    柱香功夫後。


    陳慈歎了口氣,得,還是老老實實遊回去吧,這用腳趾頭發勁兒,當真是不科學。


    不過泡在冰冷海水之中,陳慈出乎意料的沒有感覺多少不適感,反而被海浪一衝,飄了一會,腹下那團精元自然而然的吐出縷縷氣血精元遊遍全身,修補肉身暗傷,讓陳老爺感覺格外舒服,連剛剛從天而落的鬱悶心情也似乎好轉起來,莫名有種通暢感,自由感。


    這種感覺很奇妙,同剛剛在天上肆意飛騰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有點不對啊。”


    陳慈倒也沒抗拒這種感覺,懶洋洋的泡在海水中,摸了摸下巴:“太上真鰍金鱗妙法?感情陳老爺海陸空都齊全了哈。”


    如此說來,自家這門力道之法,說不定在深海大河裏修行,另有玄妙,至少從名字上看,這樣推測很有道理啊。


    “上岸再說,這段時間海裏不安生,咱還是暫時別來海裏湊這熱鬧了。”


    陳慈心中念頭起伏,正待離開,卻被不遠處一道清脆女聲打斷思緒,竟是從一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紅船上傳來,其上燈火通明,絲竹交加,幾道纖細人影站在船頭,隱隱似是看向自己這邊。


    “這位仙長,可要上船暫坐一二,歇下腳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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