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慈有些痛心疾首,就沒有哪個禾山教的高人,禾山教的前輩,來殺一殺這歪風邪氣?


    再一想,這梁江海市是龍虎山的地盤,誰來殺誰的歪風邪氣還不一定呢,還是罷了吧。


    重振禾山門風,任重而道遠啊。


    “陳道友,其實這商會的丹師也不好做啊。”


    食肆飯桌上,許是喝了點小酒,又可能是看陳慈也沒個機會去給他當個扇火童子,莊量神色有些唏噓,忍不住和陳慈吐槽:“匠氣兒太重,沒個丹師的樣子,每日裏就那一、兩種丹藥,旁的也不會教你,真想出頭也是千難萬難。”


    話罷,莊量歎了口氣:“商會商會,在商言商,比之門派師承還是差的太多。”


    陳慈給他倒了杯酒,安慰他道:“其實都一樣,像禾山教裏,除了教些殺人抽魂的手藝,其它也是不管的。”


    莊量:“.”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莊量勉力一笑,舉起酒杯訕訕抿了一口。


    “對了,莊道友,你們平日裏是如何練習丹法,可有老師指點?”


    陳慈舉杯敬酒,開口問道:“我若想尋人請教些丹法知識,商會裏可有門路?”


    “還能怎麽練,邊幹活邊練唄,攝藥、控火、觀氣、凝丹,若是虧損了還得自掏腰包補上,不過幹的好會有功值賜下,能在商會裏置換些靈物,或是請商會正經丹師指點修行。”


    莊量想了想,回道:“不過有一點好,隻要不同商會簽下長契,雖研習丹法的成本需要自負,但來去自由,日後丹法有成選擇餘地也多,至於請教丹法,陳道友伱要麽大價錢,要麽尋人說和,在下也隻是個見習丹師,卻幫不上什麽忙了。”


    陳慈臉色有些古怪,這套路怎麽看著有些眼熟?


    不過玄門大派輕易不收散修入門,這通過商行賣藝的路子,有點相當於外包轉臨時再轉正式,多少還是給了底層散修一點進步的機會,不過也不大就是了。


    一頓便飯吃完,莊量也沒多待,商行裏不養閑人,休沐一趟可不容易,既然招攬不到陳慈幫忙,他也要去做些其它的事情。


    至於陳慈禾山教弟子的身份,看在性價比的份上,他也就默契的拋之腦後了。


    都混到來食肆後廚煮飯了,這等禾山教弟子,想來也不是個窮凶極惡的,問題不大。


    青雲坊,宅院。


    陳慈輕輕摩挲茶杯外壁,看著手中茶水異象,倒也有些稱奇,主要這紫筍流霞茶泡開後,確實不凡,雖靈機有些許淡薄,但片片茶葉好似靈筍在杯中立起,帶有生機,取‘新年既臨,節節高升’之意,茶杯上熱氣騰騰,又好像流霞凝而不散,飄飄渺渺,說一聲仙茶絕不為過。


    入口清冽,唇齒留香,如此好茶,價格自是不菲。


    這紫筍流霞小團來自海外仙山,一團重不過一兩,價靈珠兩顆,陳慈想了想,買了兩份,了四顆靈珠,好事成雙。


    “該得啊。”


    陳慈把茶杯放下,略有沉吟。


    靈茶這玩意兒,取之以‘雅’,送多了反而不美,況且金丹真人啥沒享受過,這紫筍流霞小團,也就品相頗好,能討個好彩頭罷了。


    至於酒水方麵,卻也不太順利,陳慈本想購些靈酒,搭配培元養身丹來泡出一份上好佳釀,但卻未能成功,‘映雪紅’那種有些妖異的腥甜味同靈酒中的靈機變化並不搭配,混在一起反而有些膩口,至少陳慈喝著是眉頭微皺。


    無論何種酒水,本質也不過酒精的濃度,以及裏麵的芬芳物質,至於靈酒也就是在釀造中多了些靈機變化,畢竟修士食氣練法,氣脈貫通,單純酒水喝下去並不能造成多少影響,多些靈機,也就多些變化,多些功效。


    但總得好喝才行。


    不過陳慈卻也不是一無所得,他卻發現一款喚作血木酒的異酒同培元養身丹風格滋味相似,此酒並非靈酒,隻是一種凡酒,釀造中需要用上一種赤色木芯,將其泡在酒槽中月餘,所得酒水風味獨特,色澤微赤,入口辛辣似火,一鬥酒水可賣二兩銀子,海市碼頭上的腳夫下工後喜歡飲上一碗,整個人筋骨都能舒緩不少。


    陳慈用蒸餾手法將此酒濃度提高些許,再泡入培元養身丹後,其色澤紅如赤玉,質感濃厚,喝上一口便能讓毛孔微張,似有熱意上頭,雖不能單純用好喝與否來形容,但口感真的很獨特,比先前的培元養身酒更讓人印象深刻。


    至少陳慈就用黃皮小葫蘆裝了一葫,偶爾抿上一口,能讓精神一振。


    可這血木酒,著實有些上不了台麵,拿這送禮,陳慈有些擔心適得其反。


    “真好酒的人,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


    陳慈摸了摸下巴:“萬一那焦真人喝慣了雅的,陡然來個俗的,反而品出滋味了呢?就送這血木寶酒了,別問,問就是跟紫筍流霞小團等價。”


    況且自己就一個小囉囉,提上門的東西,指不定會放哪個疙瘩角落,想那麽多幹嘛,盡心便是。


    “金丹吞入腹,好似長生人,以焦真人這勇猛精進的勢頭,說不定禾山元神之路,就是從他而始,要是能把《禾山經》給補全了,那咱們這些後進弟子也就美了。”


    陳慈砸吧了下嘴,頓時覺得自己這禾山之光,奔頭又多了幾分。


    一個月後。


    青雲坊,寅時。


    陳慈緩緩睜眼,吐出一口白色霧氣,室內溫度陡降,寒意凜然,下意識點開自家金手指麵板一瞥。


    五蘊陰魔法(殘):43/100


    雖已知是重在參與,毫無寸進,但每夜苦修也能磨礪道心,陳慈倒沒有什麽失望,頗為釋然的往下一看。


    五鬼搬運法:大成/96/100


    五鬼附身法:未入門


    離搬運法大成圓滿,也不過四、五日功夫的苦修,若是以前,陳慈說不定會把所有事情推了,專心突破,不過今日不行,卻到了同林擒虎一起去拜訪焦真人的日子,話說這麽久,他還不知真人全姓名諱呢,倒有些失禮了。


    “來到海市也三月有餘了,前幾年都是在三陰觀過年,雖也是一人但好歹是在自家產業,今年卻要在外租房了。”


    陳慈啞然一笑:“不過新年既臨,一元複始,在麵見焦真人前五鬼搬運法未能圓滿,雖差了點意思,但一年之計在於春,開年便可修行五鬼附身大法,精進修為,這兆頭可喜慶多了。”


    沐浴熏香,洗漱一番,陳慈提著早早備好的紫筍流霞小團,以及兩壇精心泡製的血木寶酒,往長生坊而去,這血木寶酒他也在食肆中請人飲過幾回,口碑不一,愛的人愛的緊,但不喜的人也是頗多,此酒的獨特口感有些許偏激,受眾麵反而廣不起來。


    等到了長生坊,天色還暗,陳慈在山腳外等了片刻,卯時過了些許,便聽到半空中傳來一陣呼嘯聲,一團黑色煙雲落下,這次林擒虎落地的聲勢倒是不大,很是優雅的從中走出,看了陳慈一眼,示意他跟上,便往海市方向走去。


    嗯.老林,你空著手去,不太好吧?


    飄了,你這是飄了啊。


    陳慈搖搖頭,看了眼自己手中茶酒,輕哼一聲,此子雖功行高深,但上進之心不足,不足為慮。


    跟著林老虎走了許久,眼看要出了海市的範圍,陳慈想了下,開口問道:“林師兄,師弟我還不知真人名諱,可否賜下,免得失禮衝撞了惹來責罰。”


    “老師姓焦名非。”


    林老虎聽到陳慈所問,微微一頓,少有認真吩咐道:“焦師倒不重禮法,你之言行隻要別太出格,俱都無事,不過焦師門下也無拘束,若有人挑釁,你也忍得,否則被人激得鬥劍,被人斬了,可沒人管你,你可記住了。”


    陳慈:“.”


    不是,咱不是去拜早年的麽?


    你這張口挑釁,閉口鬥劍,同門之間的感情,也太野了些吧?


    怪不得,禾山教的門風,就是這樣敗壞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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