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仙渡乘坐寶船,順江而下,隻需幾日功夫便能抵達江州。”


    林擒虎不急不慢的說道:“姓姚的忽得失蹤,雖不算什麽大事,但西山府總會有些動蕩,一起去九江府赤龍觀避避,倒也不錯。”


    “林道兄,老道我年老體衰,當真是經不得車馬勞頓,隻想找個地方安心養老,咳,咳咳”


    郭老道輕咳了幾聲,好似剛剛斬殺強敵的那人不是他似的,很是萎靡:“西山府我也不想待了,這些日子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機會多活個幾年。”


    “陳師弟,你呢?”


    林擒虎又看向陳慈問道。


    “師弟我卻沒有個去處,一切聽師兄安排。”


    陳慈抬手應道,臉色平靜。


    共患難易,同富貴難,這話總是沒錯的,雖然他們幾人算是把命豁出去跟著林擒虎搏上一搏,僥幸成功,但別管先前說的有多好聽,事後提起褲子便不認的人天底下大把的是。


    就好似郭老道所求那道‘七殺元神真符’,這玩意兒價值難估,但高低算得上件寶貝,低於幾千顆靈珠估計都不好入手。


    林擒虎現在力竭狀態不好或許還舍得,等明天緩過來了,可就不一定了,郭老道人老成精,自然不願意跟著一起去什麽江州赤龍觀,拿了東西早早跑路才是正理。


    至於陳慈嘿,都跟著林老虎一條路走到黑了,而且這五鬼附身法、五蘊陰魔法又不是什麽獨門秘法,禾山教、赤龍壇那邊估計都有傳承,給份他又算不了什麽大事,陳慈倒不怕林老虎翻臉不認,沒有什麽意義。


    “可。”


    林擒虎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稻草小人,連帶著一張獸皮,丟給了郭老道。


    郭老道先是一愣,似不知此舉何意,等接過後瞥了兩眼獸皮,臉上神色莫名舒緩下來,才對著林擒虎重重行了一禮:“多謝道兄賜法!”


    陳慈也是好奇的瞥了幾眼,話說‘七殺元神真符’竟不是符篆,而是一個土不拉唧的稻草人?


    有點意思。


    “此法越是異種越難功成,你若尋個嬰孩把他魂魄化了,把自己的魂魄合上去,雖修為再無,道途難入,但也有兩成機會多活個四、五十載。”


    林擒虎淡淡說道:“你能謝我,我很高興,但伱剛剛的小心思,我不喜歡,今日場上東西一件都不許帶走,郭師兄你可有意見?”


    郭老道聽到這話,剛剛才舒緩下來的臉色一下子又皺了起來,很是難看,沉默半響,還是從懷裏掏出九柄法叉,一支白骨法哨,一個虎皮囊,放在地上,隨即頭也不回便躍進山林,顯然不準備再與兩人有什麽關係。


    “心思雖多,卻用不到正處。”


    林擒虎見郭老道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卻是搖了搖頭:“本還想送他場機緣,連最下品的法力都沒凝出就想附身延壽,這七殺元神法要這麽好用,禾山教哪還會是個旁門教派。”


    掃視了眼陳慈,林擒虎才點頭輕笑:“今日師弟你當記一功,且去把首尾都收一下,流雲江上的寶船一月才行一趟,要是錯過倒要多些時間才能到梁江海市。”


    陳慈正在打掃戰場,其實也沒什麽好打掃的,場上生人血肉盡被那五頭陰虎吞盡,他也就是把遺落的法器、有價值的物品都收了收,再把留下的痕跡俱都毀去,稍微了點時間。


    聽到林擒虎的話語,陳慈下意識問道:“林師兄,我們不是去赤龍觀?”


    “去那裏做什麽,無甚大用。”


    林擒虎籲了口氣:“過幾個月是流雲宮龍君的千年壽辰,焦師必然受邀,我卻要去焦師麵前請罪,否則單靠一個真傳弟子的名頭,還真不一定能躲過姚氏遷怒,姚家向來是不講道理的。”


    陳慈:“.”


    不是,你先前說的那麽多,感情沒一條是全真的啊?


    還說什麽姚氏老祖不會懷疑到他身上,隻要功成萬無一失,嗬,還不是最後要去找大腿兜著。


    所以說黑心老板畫的餅,最多最多隻能吃一半。


    不過,這林老虎說的機緣,該不會是要把他引薦給焦真人吧?


    沃日,陳慈心中一蕩,這要是能傍住金丹真人的大腿,那豈不是當場起飛!


    “師兄,你說的機緣是?”


    大戰之後的周身疲憊也不見了,陳慈收拾得也更快了,恨不得立刻就能拜見到那位焦真人。


    若公不棄,慈願.


    “嗯,我說的機緣,便是那龍君壽宴。”


    林擒虎瞥了眼陳慈,輕笑道:“要是先前,此等盛宴我也隻能跟著焦師一起進去,站其身後長些見識,不過既然證得了上品道基,這次倒也能有個席位,可以帶上兩人一同進去。”


    陳慈:“.”


    這吃個席也能算機緣?


    落差有點大啊。


    而且聽這意思,他估計連桌都上不了,隻能當個小廝在旁邊候著,這種酒席吃著,不是,光看著能有什麽意思,不吃也罷!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


    “聽說往年龍君百年壽辰,隻要入場便能得賜一杯流雲益壽漿,效果能等同一顆破竅丹,今歲千壽,賞賜怕是更勝往前。”


    林擒虎眼神也少有的露出些向往:“而且龍君喜鬧,說不定還會有元神真君前來,恐怕未來幾個月的梁江海市會熱鬧許多嗯,你去哪?”


    “師兄你看你,要是錯過了流雲江寶船,豈不是可惜。”


    陳慈把一應法器、物件打包好,往背上一背,誠懇說道:“機緣不機緣的不重要,主要是想跟在師兄邊上漲漲見識,見見世麵,真的。”


    是夜,臨仙渡。


    一艘身長五十餘丈的巨大樓船,自夜色中穿行而過,激起的浪將流雲江麵上一切生靈俱都驚走。


    船上旗幡飄搖,燈火通明,船身上則雕刻著‘寶華坊’三個龍飛鳳舞大字。


    陳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此樓船雖巨,但也稍遜前世郵輪,但讓他有些稱奇的是,這艘樓船上竟沒有‘帆’,莫非是靠水流而行?


    此時順流而下還好,若是逆流而上,此等巨船該是怎麽前行倒是個問題。


    “寶華坊,我也有許多年沒有上來過了。”


    林擒虎淡淡說道:“此船隻會在流雲江幾處關鍵渡口、坊市停靠一夜,供乘客上下,其餘時間皆在流雲江上,直至海口。”


    陳慈點點頭,看來自家這便宜師兄倒也把些事都算好了,一旦事成便搭乘寶船順流而下直至梁江海市,絲毫不在西山府逗留,看著粗曠,其實心思倒也是多的很。


    半響,‘寶華坊’船體忽的一震,已然停靠,竟是在一處半懸山腰的江心深水處,伸出碩大的舷梯、舷橋,接送客人上下船。


    等陳慈走近了,才發現這樓船後兩側各有幾個撥水葉片巨輪,竟還是個自動力樓船。


    林擒虎走在前方,踏上甲板,可等陳慈上去時,卻被一管事模樣的船員攔住。


    “這位老爺可持有船票?”


    這管事隻是個凡俗武道好手,態度很是恭敬,不過船票這玩意兒陳慈自然是沒有的,直接開口問道:“船資幾何?”


    “百兩黃金。”


    經這麽一說,陳慈倒也有了些印象,好像是這麽個價,從懷裏摸出一顆靈珠遞了過去,大方說道:“不用找了。”


    可才一動步,又被攔了下來。


    “嗯?”


    似是看到陳慈已有不滿,這管事趕緊開口解釋道:“這位老爺見諒,是兩張票,前麵那位老爺的票也未買。”


    陳慈:“.”


    不是,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這錢怎麽會是他來付?


    等上了甲板,陳慈還在思索這船資該怎麽狠狠報銷,卻看到林擒虎對他擺了擺手掌。


    “去開兩間上房。”


    林擒虎掃視甲板,淡淡吩咐道:“此去梁江海市還有些時日,剛好趁著這段時間,把五鬼附身大法和五蘊陰魔真法傳予給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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