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陳慈從靜室內緩緩睜開雙眼,喉嚨莫名湧出一股鐵腥味,連帶著周身真氣都參雜著股股煞氣,讓他湧出一股煩躁之意。


    不過,他臉上並沒有什麽擔憂之色。


    三陰食氣法:36/100


    “呼破竅丹終究是服完了,不過這丹中煞虎也是越來越難降服,連帶真氣也會殘留一些煞氣,好在溫養兩日就能消除影響。”


    三十六竅了,不容易啊。


    就是這種嗑藥進步的日子,估計又得很長時間體驗不到了。


    但說實話,嗑藥修行的性價比,並不算很高,身有餘錢倒也無妨,若日子過得比較緊吧,還是用五行神砂、靈珠輔助修行比較劃得來。


    就好似這虎煞破竅丹對陳慈而言,價八十靈珠,一日可破一竅。


    但實際而言,若有六十靈珠,陳慈苦修二十餘日,也可破得一竅,單就這提升修為的丹藥來說,實際是用更多的資源換取修行上的速度,陳慈若能將破竅丹置換成靈珠,三個月時間內就能破開四竅,性價比好像更高。


    可話雖是這麽說,誰家過年不吃頓餃子啊?


    這破竅丹他還就吃了,美滋滋。


    陳慈長身而起,緩步走了出去,去了側院。


    這幾日功夫,他也沒教劉鶴鳴太多,總不過是一些打磨筋骨,基礎劍招的練習。


    這劉鶴鳴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天一顆養生丹,再加上些肉食滋補,身子骨倒也很快養了起來,眼看著還精壯了些許。


    “你這身手已經算不錯了,雖然稱不上好手,但普通一、兩個村夫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陳慈微微點頭,攝來一把凡兵:“看劍!”


    “砰!”


    劉鶴鳴下意識抬劍去擋,卻是手中一麻,不僅劍飛了出去,連手腕也有些挫傷,整個人踉蹌幾步,沒能站穩。


    “你身小力弱,手短劍短,格擋是最愚蠢的選擇。”


    陳慈搖搖頭:“伱唯一的優勢就是靈活,一定要記住了。”


    “是,謝恩公真人指點。”


    劉鶴鳴想了一會,似有所悟。


    “讓你每日宰殺一畜,可有做到?”


    陳慈又追了一句。


    “稟真人,小子力弱,降不得大型牲口,這些日子隻能宰殺些犬、羊之屬,至今日剛好十頭。”


    劉鶴鳴恭敬回答道。


    “夠了。”


    陳慈瞥了他一眼,對這小子,自己倒也確實上了點心,光喂給他的養生丹就價四、五十兩黃金了:“歇息一日,明日我帶你去練劍。”


    “是!”


    劉鶴鳴內心略有忐忑,但也隻是點頭應下。


    恩公真人有言,隻教他半月時間,現在已然過了大半,再過幾日便也要出發去那泉山了,他雖已有準備,但畢竟年幼,心中還是慌得不行。


    可也不能再拖了,葛師出事已經月餘,自己尋去泉山也不知還要多久,若日子長了,自己這便宜童子的身份能不能被認,還得兩說。


    瞥了眼恩公真人離去的背影,劉鶴鳴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一定要踏入仙門,成人上人!


    長平縣,萬通牙行。


    作為縣裏最大的牙行,萬通牙行主要經營著車輛、牲畜、房屋的買賣、租憑。


    也客串著一些介紹幹兒、幹女,逃荒婦女婚娶的買賣。


    說是幹兒、幹女、婚娶,其實就是人口買賣,但終究要好聽一些,就算出了事,也方便推脫。


    牙行這種東西,雖說也有一點正麵的作用,但整體來說嘛,全殺了肯定有冤的,可殺一半肯定有漏的。


    這不,前些日子,萬通牙行就被人給帶頭打砸了,領頭的還是縣尉王家的人,引的吃瓜群眾齊齊叫好,不過可惜,隻是打砸,卻沒有人將那些牙人牙婆捉進大牢裏去,倒是讓大家夥很有些惋惜。


    不過幾日功夫,萬通牙行就又立了起來,照樣做著和以前一樣的勾當。


    “一群廢物,一個小童,這麽多天還沒找到,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銀錢麽?”


    牙行一間廂房裏,一個黑衣大漢比了個手指,惡狠狠的說道:“據說最少三千兩,聽說還有一冊成仙之法,你們就不能給點力麽!”


    一旁三個漢子埋著頭,受著訓,其中一個涎著臉道:“大哥,不是咱們不給力,可那小子鑽進劉員外家後院後,就沒了身影,你說會不會是被劉家給藏了起來?”


    “那劉家是大戶,後院是女眷所在,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這黑衣漢子摸了摸下巴,有些無語:“當年的一個乞兒,還真差點讓他翻了身,不過以他那傷勢,這麽些天莫不是死了?可死了也要見屍啊,不行,還是要在縣裏多找找,不說那些銀錢,就是那口惡氣也得狠狠出一下。”


    不過那小子也是搞笑,萬通牙行背後的東家之一就是縣尉王家好麽,要沒有縣裏衙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特許,這許多灰色領域的事,牙行還怎麽幹啊。


    “砰!”


    忽的,廂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一大一小兩道人影。


    大的是個道人,不甚眼熟。


    小的是個童子,正是他尋了大半月的那個姓劉小子。


    這黑衣大漢可沒有什麽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喜感,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覺得有些不妙。


    “大哥,是那個小子,那小子送上門來了!”


    一個手下似乎認出來人,麵帶喜色,對著他指指點點。


    媽的!


    黑衣大漢頓覺菊一緊,你指尼瑪呢,誰是你老大啊?


    可還沒等他發話,那門口的道長已然開口,悠悠說道:“有什麽背景倚靠就先說出來吧,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就不好了。”


    有戲!


    這黑衣大漢頓時心頭一鬆,背後繃緊的冷汗也淌了出來,趕緊行了個禮:“稟告道長,小的隻是牙行裏的一個小主管,跟著黃爺混口飯吃,咱家背後東家有縣裏的王家、黃家.啊.”


    隨著一聲慘叫,這黑衣大漢似被什麽東西攝去,消失不見,房間內響起一陣恐怖的咀嚼聲,讓人毛骨悚然。


    不僅是剩下的三個漢子,連帶著劉鶴鳴都猛地一僵,不知該如何應對。


    “報背景就報背景,這麽多廢話,你還真報啊?”


    陳慈鄙視的掃了一眼房內,將五陰煞氣袋一掐,阿袋委屈巴巴的吐出一小團精血。


    八滴,倒也算是一點意外收獲。


    “聽說你們在找這小童,這不就來了。”


    陳慈把養靈瓶收入懷中,淡定說道:“道爺我是個喜歡看熱鬧的,你們三和他,今晚隻有一方可以活著出這廂房,一個一個來,不要太急。”


    話罷,陳慈就將劉鶴鳴往前一推,自顧自的往門口一站,表明態度。


    ‘咕咚~’


    不知是誰咽了口口水,劉鶴鳴拔出一柄短刃,手臂有些微顫抖。


    他也沒想到,恩公真人說的速成練劍,是這樣練的啊!


    “怎麽,不敢動手?”


    陳慈冷眼瞥向靠裏的三人,冷然說道:“放心,我不會插手,殺了這小童,你們便能活,否則.哼哼!”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三人雖算不得亡命之徒,但在牙行裏混的,誰手頭沒沾點血啊。


    一柄鐵尺,一把匕首,一柄短刀,這便是三人從懷裏摸出來的武器。


    誰先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陳慈臉上不渝之色越發明顯,手已經按到那個詭異恐怖的小袋子上,手持匕首的那個漢子第一個沒忍住,大喝一聲,朝著劉鶴鳴殺去。


    “死!”


    劉鶴鳴深吸一口氣,以長攻短,以矮攻高,忽的一個擠身就把短劍刺進這人下腹,這人的匕首還沒觸到劉鶴鳴的胸腹,就手腳無力,軟軟倒了下去。


    殺人了!


    劉鶴鳴雙眼瞪的宛如銅鈴,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手腳卻莫名有些乏力。


    這感覺同屠犬宰羊完全不一樣。


    陳慈一拍五陰煞氣袋,就將地上的屍體給處理了。


    四滴精血入手,也不算差。


    “下一個。”


    陳慈的聲音繼續響起,那持鐵尺的瘦弱漢子咬著牙也殺了上來,遠遠一鐵尺朝著劉鶴鳴頭頂砸來,這一下要是實了,最少都是個腦漿崩裂的下場。


    劉鶴鳴此時覺得手腳有些乏力,隻能往旁邊一躲,反手就來了個腎擊,這瘦弱漢子慘叫一聲,鐵尺橫掃,落在劉鶴鳴肩頭,打得這小童一個踉蹌,但終究不是要害,反倒是自己倒地,爬不起來。


    第三個漢子隱忍許久,看到這種情況,甚至都沒喊一聲,悄悄兩步就朝著劉鶴鳴提刀砍來。


    劉鶴鳴此時也是慌了,肩膀用不上力,連身形都慢了幾分,咬牙和這人對了一招,便被一刀砍翻在地,好在短劍先刺中這人右腕,這漢子手一軟,刀握的不實,隻砍傷而不死。


    這漢子咬牙將短刀換到左手,就要將這小童一刀斬死,可下一秒,身軀莫名一疼,就陷入無邊黑暗之中,隻在最後用迷茫的眼神看向那一旁看戲的道人。


    不是,你不是說不插手麽?


    “不好意思,我騙你的。”


    陳慈搖搖頭,將五陰煞氣袋中的精血收入養靈瓶,隨即提起劉鶴鳴,給他稍微止血,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但凡拳招、劍招,皆有‘盜天機’練法,一日可抵數月之功,雖不算正法,但它好用啊。


    又不是真個收這童子當徒弟,還是這種練法省心省力,見效神速。


    “差不多了,等養好傷,就該讓這廝上路了。”


    陳慈心中默念,卻也不知能功成幾何。


    或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但相較於其他方法,這也算是他能接觸到上品煉氣法門稍微有些希望的一條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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