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人屍,血淌了一地,似乎還在祭柱的影響下,絲絲血霧在場上飄蕩,然後被那藥鼎吸了過去。


    陳慈搓了搓手指,有種被人薅走羊毛的感覺,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出手。


    隻是閑聊之間,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兩三步的距離。


    這點距離,也差不多夠了。


    還是那句話,這葛老道真氣修為雖高陳慈不止三籌,但想勝過陳慈絕非易事,說不定還有被反殺的風險。


    既然此行‘誠信為先’的代價已經有了,兩人有必要冒風險麽?


    完全沒必要嘛。


    不過小心點,總是沒有大礙的。


    在剛剛兩邊手下廝殺的時候,那血影倒也想有些動作,但被葛老道和陳慈一瞥,就隻敢在那藥鼎之上徘徊,無能狂怒。


    “你王家此戰出力甚多,可遣一家中子弟隨老道我回九泉觀,為記名弟子。”


    葛老道淡淡對著僅存的王家三人說道。


    陳慈在一旁聽到這話,也不得不由衷佩服這老道的手腕。


    隻用一個大餅,把剛剛被坑的隊友安撫住不說,這一個名額,講究就多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王慶元可還活著兩子呢。


    ......


    “老夫隻是想學那麻家老祖延壽百年,你們為何非要來與我為難!”


    這那老年血影,除了頭顱有些凝實,其餘地方皆是飄飄忽忽的虛影,忍不住嘶吼:“這恃強淩弱的世道,難道連活著都是錯麽!”


    陳慈:“......”這廝果真已有取死之道。


    “這血魄魔頭形散而氣薄,靈台也不甚靈光,不過再蘊養個幾十年,怕是對道基高修都有些用處。”


    葛老道嗤然一笑:“不過想憑此延壽,也是可笑。”


    “笑什麽,老夫有神君賜福,乃神君使者,必得長生,你們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們也不能活!”


    老年血影忽然口風一轉,用討好的語氣卑微商量道:“規矩老夫都懂,你們放過老夫,這寨子裏所有金銀、藥材你們都可以拿走,怎麽樣?”


    “當真是靈智不清了。”


    葛老道竟冷冷回了一句:“不過是一些尋金探銀的手段,殺了你,拿的更多。”


    不過話雖如此,葛老道卻沒直接出手,看了幾眼祭柱,顯然還是有些忌憚,似是在猶豫著什麽。


    “葛道友你先忙著,我去旁邊溜達溜達?”


    陳慈覺得吧,這事跟他關係已經不大,幹脆去看看一旁的五氣培元菇怎麽樣,該怎麽采摘。


    “且慢,陳道友。”


    葛老道似是下了個決心,擺手說道:“這幾根祭柱似乎擺的有些玄妙,老道不善爭鬥,想開壇借法,滅了這血魄魔頭,還請道友替我護法一二,不用做太多,這血魄魔頭的火候太淺,離不開這血池,你隻需攔著不讓他衝上來便可。”


    開壇借法?


    陳慈心裏一動,還真起了點興趣,說實話,正兒八經的法術他還真沒見過。


    禾山教道法首重攻伐,更是偏向血肉陰魂煞氣之流,器、法合一,沒有這些祭煉多年的邪門法器,種種法術就全使不出來,別說什麽呼風喚雨、指地成鋼,就是最簡單的五行術法,憑空以真氣生個火苗出來,陳慈都很難做到。


    沒學過,且專業不對口。


    且最重要的一點,練氣期修士使用術法很慢,很費時間,爭鬥起來遠不如法器和符篆爽利,大多都是鑄就道基,將真氣凝成法力後,才會深耕此道。


    禾山教器、法合一的路子,是優點,也是缺點。


    優點就是能打,戰鬥力成型快,隨便一個禾山教弟子,都有一、兩件祭煉多年的攻伐法器,等修行年限漸長,或許修為很難增高,但邪門法器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


    缺點也很明顯。


    祭煉法器所耗時日、精力並非小數,且對本身修為無甚益處,容易耽擱修行,一件、兩件還好,法器若是多了當真容易舍本逐末。


    其次,法器也是有根基品質的,初入道的弟子,若是沒有師長賞賜,能尋到多好的法器胚子?


    等修為提升上去,初練的法器威力卻漸漸跟不上了,要麽新尋器胚從頭開始苦煉,要麽就得祭煉更多厲害的法器,不像法術一道,學到了,就算現在沒大用,終究還是自己的。


    所以禾山教弟子凶威雖盛,但在修行界也隻能是旁門大教,練氣期厲害,道基也還行,再往上就容易被玄門大派拉開距離了。


    說不得還會被吊起來打。


    葛老道既然開口,陳慈自然沒有拒絕,點頭道:“道友請。”


    “去把老道的玄壇搬上來。”


    說的,自然是王家三人,此行所帶輜重,除了吃喝,也有一些其他物件。


    玄壇、黃綢、桃木、神砂、符紙、金筆。


    陳慈好奇問道:“葛道友,你這是要行符法?”


    “符、法不分家,老道我學藝未精,隻能如此準備才能成功施法。”


    葛老道看了眼遠處的祭柱,捋了捋白須,解釋了兩句:“我龍虎山有風函、雨函、雷函三符,我等會將借雷函雲符施展雷法,卻需要等待一會。對了,陳道友,那藥田中所植何物,老道見識淺薄,卻不認得。”


    “應該是某種蘑菇”


    陳慈又看了一眼,有些嫌棄:“具體何用我也不清楚,不甚值錢。”


    “嗬嗬,這倒也是。”


    葛老道點點頭:“除了某些靈機精純之藥,大多靈材要麽丹師難尋,要麽藥性難明,不好估價,不過這清泉寨既然種植,應該還是有些門路的...咦,起風了,還請道友退出十丈,咳,不是信不過道友,主要施法時需要凝神,這分心就容易失誤,你懂得。”


    陳慈:“......”


    灑家是那樣的人麽?


    這廝真是苟出一定境界了。


    隻見葛老道靜心安神,提筆畫符,隨即一手掐訣,雙目閉起,似在感應著什麽。


    一刻鍾。


    陳慈嘴角一動,臉色有些無語。


    他知道術法發動時間慢,可也沒想到會這麽慢啊,這雷法從準備到發動,忒麽一刻鍾都過去了,有這功夫,別人早跑了。


    那血魄魔頭也隱隱感覺不對,身形分散聚合,想要衝上來,卻又不敢離開祭柱的範圍。


    忽的,有一道濃雲向此飄來。


    葛老道雙眼一睜,手中符篆自燃起來,陳慈感覺到場上靈機似在聚集,目標直指那處銅鼎,並將六根祭柱的範圍也籠罩了進去。


    就是歪的有些厲害,怎麽連旁邊看戲的幾個隊友也快波及到了。


    這廝雖苟道有成,但陳慈隻能評價,術法這行,還得多練。


    “陳道友,你對這些精血也饞的慌吧,想要?”


    葛老道凝神施法,卻突然開口,對著陳慈問了句題外之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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