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荒古的氣息撲麵而至。


    這一拳之下,似乎連天地被逼得退後,一種全新的意誌籠罩著此地,而那股意誌的主人喚作趙海禪。


    天地避退,人造新天,自然是一種錯覺,但是這卻代表著一種極為恐怖的意誌。


    轟隆!


    無盡的煙塵飛撒,恐怖的氣流還未來得及飛起卻又被這股盤桓於此地的恐怖意誌鎮壓下來。


    萬籟俱寂,煙塵落地之間。


    白衣皇女被逼退數十步,麵色奇異的望向那尊屹立在無盡煙塵之中的身影。


    恐怖的真氣在他的身後盤桓,氣息鼓蕩之間,衣袍獵獵,本已經被無盡勁風撕裂的條狀衣物飛舞,卻難掩其風采。


    她敗了,敗在了這樣一個土著天才身上。


    哪怕隻是惜敗半招,那也是敗了。


    “隻是他竟然在戰鬥之中又做了突破,他是如何做到的?”


    身為武明皇女,她不是個沒見識的,但是越是如此,卻越知道這種臨陣突破的天賦到底有多麽的恐怖以及不講道理。


    這不僅僅是對於底蘊積累的要求,更加要有無邊的悟性,以及自信。


    常人便是戰鬥都無法應付,還想突破,就算能你敢嗎?


    真不怕一會突破到一半,別人給你來一下啊?


    白衣皇女死死的盯著趙海禪靜立原地的身影,美目之中眸光閃動卻滿是好奇之色。


    這難道就是他的極限了嗎?


    亦或者他還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驚喜?


    而躲在龍椅之後的雨化田見此,更是瞪大了眼睛,有些瞠目結舌。


    “勝了?”


    這一刻他即便是他也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有些過分變態了些。


    他跟那白衣女子交過手,自然對於她的實力有所認知,在他看來這白衣女子本事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凡人難以勝之,在他得知這女子來曆不凡之後就更甚了。


    隻是此刻他的弟弟竟然真的打贏了這個女子,這如何令他不驚?


    接著卻又是心中一陣大喜,欣慰的神色在臉上洋溢。


    頗有種不愧是我的弟弟的韻味!


    仿佛他的弟弟就本應如此。


    且不提外界之人的反應。


    此刻趙海禪的臉上卻是洋溢出一種歡喜之意,他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勝敗了而是心神沉入到身體之中,隨著那真氣的流轉而動,隨心隨意,如天馬行空毫無痕跡可言。


    心頭之中,一抹明悟生出,卻是令他心神一陣歡欣顫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就說我這練氣之法總歸還是差了些什麽,原來卻是差在此處。”


    他心氣極高,想要創出一門真正契合自己的神功,因此方才在這江湖之中搞出這麽多事情來,又是釣魚引人來對他出手,找人當試驗品,又是以葵花衛兵臨各大派,令他們交出武學。


    他所做的這一切,那個不是為了給自己收集武功,以足夠的資糧成就自己的功法,然而即便如此他所創出的功法卻也還是差了一層。


    原本他以為強大的功法當是對於身軀之中諸般的經脈完全開發出來,中正平和卻有強大無比。


    然而這一條路卻終歸還是走歪了。


    雖然遠超尋常內功,但是相比於真正的神功而言,卻終歸還是落入了下乘。


    數量有餘,然質量卻是不足,自古隻聽說神功以質勝,卻哪裏有什麽靠著經脈數量開發的多,靠著數量硬生生堆死別人的?


    這也未免太過於小看神功二字了罷!


    直到此刻在大戰之中,他此前領悟的自然之意與其一身的真氣結合,在大戰之中不斷碰撞升華卻終於還是令他捕捉到了屬於自己神功的機緣和感悟。


    自古以來的神功都是有著自己的特點的,卻並不是像他一般胡亂的認為真的就是將人體的經脈開發的多就能耐的。


    佛門易筋經,易筋鍛骨,道門純陽功,純粹浩大,卻也都是各有特點,各有所長。


    說白了,這就是這一門門神功的內核,是神功之中的神所在。


    國術之中亦有說法,拳中無神,如畫龍無睛。


    看似隻差一點,卻差的是億點點。


    趙海禪想要廣博,自以為博采眾長而沾沾自喜,卻終歸還是落了下成。


    真正的神功不是如此,也不該如此。


    否則他這也不過是一個高級的縫合怪,既丟了人家的精髓又沒了自己的特色,看似很強,毫無弱點,但也沒有突出之處。


    如此便是一無是處。


    然而此刻明悟根本,卻又是不同。


    隨著趙海禪心中明悟的生出,卻是有著無數的變化在他的身體之中生出,經脈之中奔行的真氣,一時變作如同雷霆般的爆裂,一時又換做天邊的清風白雲般的縹緲。


    上善若水,水利於萬物而不爭...


    侵略如火,焚燒萬物無物不破...


    厚德似土,承載厚重....


    鋒銳之金...


    木...


    .......


    天地萬物,諸般意象的特點皆在他的真氣之中表現出來,卻是變化莫測,亂轉無常。


    恐怖的轉化之中,趙海禪的眸中智慧之光不滅,卻從未固定過任何一種特定的屬性。


    他有種感覺,這都不是他想要的屬性,至少這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想要的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適合自己的神功。


    “隻是什麽才是適合自己的呢?”


    他的心神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提問,叩問自己的心神,追尋著他內心之中最為原始和本心的答案。


    是雷霆,是烈火是柔水亦或是其他?


    他一遍又一遍的磕問自己,提出一種又一種的力量,然後又一一為他所否決。


    不是這些不強,僅僅隻是不適合。


    常人往往以為最強最貴的就是最好的,然而真正的實踐起來卻是未必。


    就像是談對象和結婚似的,誰都喜歡漂亮的,但是最漂亮的卻未必是真的適合你的。


    強的雖好,你看看還成,但是你要是不適合偏要結婚,那就有你好受的,這練功也是這個道理。


    這也便是那些高手大能達到一定的境界都要自己創功的原因所在,不合適了,唯有自己創。


    但是趙海禪的野心更大,他不但想要合適的,他還想要更強的。


    福至心靈般,一股明悟自心頭升起。


    他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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