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嫵媚嬌嗔的聲音回蕩,聽到人聲話語的陳鳶迷迷糊糊醒過來,柔和的陽光映入眼簾,青山延綿,河水猶如白練掛在山間,泛起層層水汽,遠方能看到真君觀的輪廓,隱約還有鍾聲傳來。


    “還在內天地裏,看來我身子還沒醒轉過來。”陳鳶神識恢複,但想要回到身體裏,試了兩次都沒成功,就在試第三次時,一縷清風從背後吹過,也有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郎君,與我們一起玩耍啊。”


    回頭。


    一襲青紗拂麵,陡然看到身著青色衣裙的美貌女子,裸足懸空飄了過去,落下的紗袖間,是紅紅的嘴唇勾著誘人的微笑,旋即,足尖點地,立在那邊單手托腮,身段呈出婀娜。


    “我真君觀好像沒有女子……她是哪裏來的?”


    嗬嗬嗬……


    又是一聲銀鈴輕笑,另一道黑色衣裙的身影忽地出現,揮舞有著金色秀紋的長袖緩緩降到那青衣女子身旁,發髻之上玉釵金步搖,黑裙華貴點綴金紋,相貌美麗雍容,看到陳鳶疑惑的望來,黑衣裙的女子微微翹了下唇角,低頭輕笑聲。


    “陳郎君,你還像木頭一樣杵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啊,與我姐妹玩耍……”


    姐妹?


    陳鳶眉頭更皺,又是一個。


    下一刻,還有話語響起,聲調顯得清冷一些:“兩位姐姐不等小妹就過來了,當真沒念姐妹之情哪。”


    一身大紅衣裙的女子從瀑布那邊飛來,臉上有著微微的妝容,眉心綴了一抹紅,雙目與那二女相比,蘊有勾魂攝魄的嫵媚,以及殺氣……


    一股溫熱頓時從陳鳶腹部遊竄上來,很快又被他壓回去,皺起眉頭。


    三個女子……


    陳鳶似乎看著對方站成一排,嘴角漸漸勾了起來,他忽然知道這三個是誰了。


    寄住人身中的三位神靈……


    ……


    “我懷疑是三屍神作祟。”


    安靜片刻的臥房內有著徐徐說話聲,劉長恭望著桌上搖曳的燭光,目光旋即投去床榻上昏睡的陳鳶,“我承雲與天師府同根同源,也知曉修道之後,踏入修仙之列,便是要斬除三屍,收斂七情六欲……之前聽雲龍說起玉隆山之事,想必陳道友是到了突破元嬰的時候。隻是他並未察覺……加上三屍神作祟,令他陷入昏迷。”


    “可我未曾聽天師說起過,三屍神作祟還能讓人陷入昏迷的。”雲龍出自天師府,還去西北之前,他也在天師府內待了許多年,常伴張雙白左右聆聽教誨,對於踏入修仙之列,也有耳聞的,眼下陳鳶的狀況卻是與天師所說大相徑庭。


    雲龍老道看著拿一個小棍兒挑著燈芯的瘋老頭,繼續說道:“或許是請神人耗費太多精氣神,才讓三屍神趁虛而入。”


    可說到這裏,他又將這猜想推翻,三屍神不過是一個籠統的說法,隱喻人的負麵之念,沒有聽過還有三屍神主動將人弄昏迷的說法。


    “兩位,我有一想法。”說話的是鶴龜二人中的龜伏壽,他看了看劉長恭和雲龍老道,“會不會是這些年裏,陳道友殺戮過多,渾身沾染了煞氣,又有香火之力,讓三屍神有了靈識,變得與尋常不同?”


    鶴延年看了看老兄弟,也附和的點下頭。


    “老龜的話,也不無道理,殺戮過盛,自會增長負麵,我等修道盡量避免過多摻和人間事,就是怕引起心魔,所謂心魔不就是三屍神勾出?”


    在座都不是剛踏入修道之列,對三屍神自然了解一二,上屍青姑,居人頭中,蒙蔽雙眼,令其多思欲,好奢華。


    中屍白姑,居人腹,製五髒六腑,令人貪食、暴怒;下屍血姑,居人足,教唆縱情聲色,卻又招引凶煞邪祟。


    “若是如此,咱們倒也幫不上什麽忙。”


    劉長恭傷勢未愈,想幫襯一二都沒辦法,何況這種事確實幫不上,“那三屍神與老龜所言那般,隻能靠陳道友自己的本事了。”


    雲龍歎口氣,去看床上雙目緊閉的身影。


    “隻能靠他自己。過則舉步跨入元嬰,敗則往後難有寸進。”


    眾人看著的床榻上的身影,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那內天地之中,陳鳶已經知曉忽然出現的三女身份。


    頗有禮貌的拱起手:“鳶見過三位。隻是未曾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時間與三位姑娘相見。”


    “喲,郎君還這般禮貌。”白姑遮嘴輕笑,“換做那些尋常修道中人,恐怕早已將我姐妹三人處之而後快了。”


    “那三位姑娘就不怕我是先禮後兵嗎?”陳鳶微笑看著她們:“聽聞邁入修仙第一步,便是要斬去三屍,想必就是三位了。”


    一身黑衣裙的青姑跟著笑起來:“郎君啊,你舍得嗎?他人的三屍神如何,我姐妹三人可不知,但郎君一身修為,兼具香火,才讓我姐妹三人有了神識,若非到了元嬰,開了額中的天門,我姐妹哪,還出不來與郎君相見。”


    那紅色衣裙的血姑,此時也抿起笑容,頗有些冷淡的臉上,卻有種格外的嫵媚。


    “活生生的人站在麵前,說狠下心來斬了,確實是舍不得,不過邁入元嬰就真的需要斬三屍嗎?倒不如,我們用另外一種方式,”


    三女有些詫異,別看笑嗬嗬的與陳鳶說笑,隻要陳鳶要動手的跡象,她們自然也會拚盡全力。


    眼下聽到這番話,青姑不由問道:“哪種方式?”


    陳鳶指了指她們三個,然後豎起食指:“讓三位分別給予在下考驗,若通過,三位往後不可驅使在下欲望。全憑我自己做主。”


    “好辦法,也不是不可以。”青姑看去另外兩個姐妹,白姑、血姑都沒意見,有了神識,她們可不願意再做那單板的神靈,去驅使人的欲望,何況這裏還是陳鳶的內天地,真要動起手,肯定是打不過的。


    白姑、血姑二人互相看了看,隨即一拂長袖,身形消失在了原地,隻剩青姑尚在,她望著陳鳶微微矮身福了一禮。


    “妾身謝郎君憐愛,說是考驗,其實妾身是不願的,如今有了神識,妾身所做的事隻會更多……也幫得上郎君,郎君若是想要榮華富貴,妾身會想盡辦法替你尋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考驗就不作數了,你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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