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草原。


    “俺老孫殺過各種各樣的妖怪,也打過神仙,像你這般的胡人修士,還第一次打,嘿嘿……不知力道拿捏的如何?”


    陳鳶從半空降下,有著大聖的話語在說時,他伸手一攤,那巨大的金箍棒瞬間縮小,倒飛回來,呯的拄去地上。


    “可惜俺老孫還未使出全力……你就不行了。這模樣如何能與我打上幾個回合?過來過來,拿出剛才的氣勢來,不然可就不過癮了,頂多俺隻用一半的力道。”


    “我可……不會怕你!”


    前方,雙臂交叉的琿邪,那半身衣袍盡毀,裸著上身蒼狼刺青,亮起法光,猛地朝地上一噴數道青煙,化作四隻青毛白鼻的狼獸,刨地朝著陳鳶猛衝。


    哼。


    望著奔來的四狼,沐浴陽光的陳鳶冷哼了一聲,杏黃的眸子裏是看不上的神色,攤開一隻手,吹小撮毫毛,一落地頓時變出七八隻猴子來,嘰嘰喳喳凶戾的嘶叫,拖著鐵棒迎上那四隻青毛狼,兵器碰上獠牙利爪,是呯呯的一陣打鬥。


    “就這點能耐,讓俺白高興一場。”


    陳鳶看也不看那邊的打鬥,和稍遠觀戰的幾個胡人祭師,張開嘴露出森森獠牙,狂躁、凶煞的氣息翻湧上來。


    “該輪到我了。”


    看著過來的身影,琿邪臉色漸漸發白。


    白狼神,賜我無邊法力!


    他心裏嘶喊,張開了五指,一道道地刺拔地而起,令得陳鳶腳步緩了一下,隨後又繼續邁開,踩下地麵的一瞬。


    地麵嘭的震響,堅硬的泥土直接迸裂濺開無數碎塊。


    剛才還在原地的陳鳶,拖出一長串殘影,炮彈般掠過地麵,狠狠撞向琿邪,後者魁梧的身軀就算刀槍不入也不敢接對方這一撞,畢竟防不了鈍擊。


    幾乎在那鎖子黃金甲的身影抵到眼前,他陡然施法鑽去地麵,帶殘影衝來,又從地下衝天而起,一拳砸在陳鳶後背,傳來的金鐵交擊的聲響,琿邪疼的差點大叫出聲,捂著出拳的那隻拳頭,倉惶後退兩步。


    “力道太輕,你在給我撓癢癢?”


    譏諷的話語傳來的一刻,衝去前方的陳鳶在幾步間,腳下陡然一擰,長棒插在地上,身子依托慣性回轉過來,靴子擠出厚厚一層泥土時,猛地朝琿邪轟然衝去,毛茸茸的手指往前一指。


    “定!”


    原本想要避開的大祭司,身子頓時一僵,保持拔腿的姿態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的身影逼近,然後揮出一棒。


    轟!


    棒頭掃開,重重砸在琿邪頭上,皮肉都瞬間裏蕩出波紋來,整個人轟的橫飛出去,頃刻,陳鳶的身影消失原地,下一刻,唰的出現在琿邪飛去盡頭,操起金箍棒猶如打棒球一般,照著先飛來的腦袋,嘭的又是一下。


    “嗬嗬……哈哈哈,這一棒打的好!”


    低沉滲人的笑聲令得遠處呼毒衍以及三個鹿頭、灰羊祭師嚇得臉色發白,這可是大祭司啊,在他們眼裏法力通玄,無所不能的,眼下卻看著被化作神人的陳鳶一棒打飛半空,還未落地,又是一棒接著打去另一邊。


    一聲聲鐵棒敲在頭骨上的聲響,聽得四人牙齒都有些發酸。


    “這……這……太過分了。”


    “少說話……注意到我們就慘了。”


    “幹脆偷偷溜走,大祭司應該不會有事,他可是刀槍不入的身軀。”


    一鹿二羊吞了吞口水小聲嘀咕著,看了眼那邊還在焦急觀望的呼毒衍,三人悄悄向後退去,轉身施展土遁,鑽去地下,待到呼毒衍叫他們一起上去幫忙時,才發現三人已經逃之夭夭。


    “該死,等回去,我要拔了你們的皮!”


    他捏著拳頭低吼出聲時,有猖獗的笑聲響徹這方天地,他回過頭來,是陳鳶一棒將大祭司打飛天空,跟著一躍而起大笑出來。


    “哈哈……吃俺一棒。”


    高舉過頭頂的金箍棒,劃過這片秋日明媚的陽光,帶出無數的棒影,幾乎在這一刻,呼毒衍望著高高躍起的身影揮開鐵棒,恐怖的威勢鋪麵而來,心底沒來由一陣發慌,寒毛都在背後一根根豎了起來。


    想要發出的聲音卡在喉嚨難以發出,眼睛就那麽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道身影手中金箍棒,朝著半空落下的大祭司,帶著重重棒影怒砸而下。


    棒身在恐怖力道之下幾乎一半壓彎,結結實實砸在了琿邪腹部,磅礴的巨力,打出一聲擂鼓般的悶響。


    琿邪早已神誌不清,瞪著雙眼轟的撞去地麵,又是‘轟’的一聲,漫天土石朝巨力延伸的方向四麵八方飛濺開去。


    地麵上,是深深的一道人形坑洞。


    目睹整個過程的呼毒衍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難以想象修道中人會出現這樣打鬥的情況。


    ‘這哪裏是鬥法……哪有修道中人不用法術,靠這般肉搏的。’


    剛才那一棒下去的威力,力道大的驚人,恐怕落帶飛雁關的城牆,一棒就能將城牆砸成兩截的錯覺。


    ‘走……還是上去?’


    呼毒衍從來沒感覺過邁開雙腿變得如此艱難了。


    好在那邊的神人似乎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肩膀橫著金箍棒慢吞吞走到坑洞前停下,棒子的一頭伸到坑裏,推了推裏麵大喇喇四肢岔開的樾劼大祭司。


    “起來,再跟俺打上一場,好久沒遇上捱了這麽多棒還沒被打死的,俺老孫低估你了。”


    嘩啦啦。


    泥屑、細石還在從坑洞邊沿滾落,裏麵躺著的大祭司腦袋比之前腫大了一圈,眼睛都擠成一條縫隙,聽到‘捱了這麽多棒還沒被打死,俺老孫低估你了。’的話語,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去邊上笑眯眯的猴子。


    “你……你……”


    一口氣沒上來,琿邪兩眼一翻,嘭的一下躺了回去,這令得孫悟空頗為失望的抓耳撓腮,他還沒過癮呢,這就不行了,怎麽也說不過去。


    “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醒過來。”


    孫悟空棒子伸長,將昏厥的胡人大祭司給撬了出來,正要吹去一口氣,將他弄醒繼續打,身後響起一陣廝殺,猴子微微蹙眉,回頭望去,正是飛雁關前後夾擊的修道中人,逮著潰散的樾劼騎兵好一陣打殺,法術不要錢似得轟轟亂丟。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響起‘唳’的一聲鷹鳴,孫悟空微微側臉,斜眼看去的同時,輕描淡寫的抬手一棒,將空中展翅撲來的一隻大鷹砸的消散。


    嗯?


    猴子本能的轉身看去胡人大祭司,就見一人正抱住昏厥的琿邪,蹲去了地麵。


    “討死!”


    長棒轟的砸在地麵,土石飛濺,砸出一個更大的坑洞來,可惜不見了人影。


    “徒弟哎!”


    瘋老頭與胖道人朝這邊跑來,應該是加持了疾行的法術,幾個呼吸就到了這邊,瘋老頭一把拉住想要土遁的孫悟空,上下打量,還伸手去撥了一下那兩根彎彎的長翎。


    “徒弟,又變猴子了,這身好威風啊,借為師穿穿怎麽樣?讓為師當著這麽多人麵,再暴出名諱,也威風一把。”


    “如果你不是我師父,俺一棒子將你打死。”孫悟空呲牙瞪眼,卻是嚇不住麵前的瘋老頭,老人依舊笑嘻嘻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餅子遞過去,“打累了吧,趕緊吃,熱乎著呢,院子裏的時候,為師偷偷藏的。”


    哼!


    孫悟空看了眼老人手裏的餅子將臉撇了開去,然後……還是伸手將餅子抓了過來,掰碎丟進口中。


    “味道一般。”


    ……


    “老牛,你怎麽樣了?”


    孫正德有些怕那神人,幹脆直接過來看看老牛狀況,令得大青牛有些感動,“無事,俺與主家那叫一個威風,逮著這幫胡人就是一通打殺。”


    “這麽厲害?”


    “那是當然,俺在後麵打氣,主家在前麵亂殺!”老牛嚼著青草,說的那叫一個神氣,“哎,對了,你怎麽突然關心俺了?”


    “能不關心?壞了你這身肉可惜了,就是沒有被削一兩片下來,不然配上蘿卜,可以燜一鍋牛肉的喔。”


    老牛:“……”


    隨後呸出口中青草,低下頭,拿牛角對準胖道人,追著他屁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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