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夜闖女子房間不說,還用一隻貓脅迫,有夠無恥。


    千緋不願答話,剜了對方一眼,坐在床邊不出聲。


    顯然男人對千緋的不配合,十分不滿,抬手一揮,卿月便又掉進魔爪。男人掐在卿月的貓脖子上,淡淡地看著千緋,“你不說,我今日就替天行道。”


    “你還算個男人!”千緋氣極,嗓門也拔高了。夜裏本就寂靜非常,她這邊聲音稍微大了一點兒,便顯得格外空曠。


    手下微微用力,卿月便開始掙紮起來。


    看卿月抖著身子,小爪子死勁扒著男人的手,千緋心裏再大的氣也沒了,聲音也刻意壓低。“你鬆開她,要不我就喊人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你明明心疼這隻貓妖,還說同歸於盡,我就那麽好糊弄?”男人嗤笑一聲,手上的力度卻撤了不少,卿月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千緋見男人鬆了掐卿月的力道,心下更是肯定,狀似隨意道,“你那麽多疑問,不就是來找答案的。我不說,你能把我怎樣?再說,你已經說了這隻小貓是貓妖,我若強留,你總有千萬個理由對付她,反正我能力低微,愛莫能助。”


    桃花眼中似有亮光閃過,男人甩手將卿月扔到床上,玩味地看著千緋,“你這姑娘有趣得很,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沒辦法下狠手。”


    卿月被到床上,趕忙躲到千緋身後,好在千緋身上時刻散發著仙靈之氣,要不就真玩完了。


    見男人放了卿月,千緋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但是精神一點也不敢放鬆,生怕這個奇怪男人又想出什麽齷齪招數。


    “這隻貓妖還小,成不了氣候,我可以放她繼續修行。但是,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否則後果如何,你心裏明白,取她性命對我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男人看出眼前的女子不過強裝鎮定,但是她也沒說錯,她沒有能力阻攔,但是她可以選擇什麽也不說。


    借著月光他仔細觀察眼前的女子,這般容貌世間確實沒幾人能比得上,但她身上最動人的,卻是那股子透著嬌媚的靈秀,有一種百看不厭的風華在裏麵。初看,隻是覺得很美,再看,便不願挪開眼珠。那是一種無形的吸引,看著看著就陷了進去。


    一雙攝人心魄的剪水秋眸,自有三分哀婉藏在裏麵,仿佛別有一段深情埋在其中,擾亂旁人的心。此時,那雙充滿靈氣的眸子,正警惕而氣惱地瞪著他,隻叫人忍不住自責,誰人還能再狠得下心。


    “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要喜歡瞪眼就出去對牆瞪個夠。”千緋不喜歡這個男人的目光,雖然他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除了眼睛和鼻子,其他的地方都胡子蓋住,更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但是被人這麽盯著,她就是渾身不自在。


    就連發脾氣,奚落人,也讓人討厭不起來。哎,我怎麽也和凡塵中的人一樣被皮相迷惑?男人閉上眼睛,複又睜開,眼中已是一片清明。“那個公子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是說大公子?”千緋皺起眉頭,不知男人存了什麽心思。姬伯是她的恩人,一路上又頗為照顧,總不能害他。“你是誰?大公子認識你嗎?既然你們認識,為什麽你不當麵問他,豈不更清楚。”


    看出千緋的不信任,男人也不惱,反而對千緋目露讚賞。師兄此番曆劫,他之前一直擔心此女用美色迷惑師兄,這麽看,卻是他多慮了。“你告訴我他叫什麽,家住哪裏即可,我幼時受他不少恩惠,今日惟獨想報恩罷了,還請姑娘成全。”


    千緋垂下眼瞼,琢磨男人話語的真實度。要說他說的是真的,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去找姬伯。要說他說的是假的,以他的能力,凡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要想害人,何苦還跑來提醒她。


    到底該怎麽辦呀?千緋緊鎖眉頭,嘟著嘴,不知如何是好。


    “千緋,你和他說唄,反正咱也不知道姬伯家裏是不是為非作歹的敗類,而且你不是說,姬伯是世族子弟,他早晚也能查出來,告訴他,也省的陰魂不散地跟著咱們。”卿月躲在千緋身後,聽著他們倆的談話,覺得男人現在似乎把注意力轉移到姬伯身上,轉了轉眼珠開始出主意。


    畢竟她和千緋都是妖,這個男人萬一察覺出來不對勁,她們倆都完了。卿月覺得男人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誤以為千緋是個修道的凡人,如果千緋拚命護著她,這男人也無可奈何,定是怕傷了千緋而損自己的陰德。


    既然如此,早些打發掉好了。至於姬伯,死道友不死貧道,身外之物,該舍就得舍。


    聽見卿月開口勸眼前的女子,男人覺得這隻貓妖十分識時務。原來這個姑娘叫千緋,嗯,記下來。不對啊,嘛叫陰魂不散?這隻該死的貓妖。


    發覺有道陰冷地目光射過來,卿月立馬又縮到千緋身後,隔開男人的視線。老老實實地眯著,不敢亂說話。


    “那好吧。”千緋沒注意一人一貓的無聲“互動”,抬眼對男人說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公子叫姬伯,家住西岐,是西伯侯的長子。”


    “還有呢?”


    “就這些啊,我說了,我知道的不多。你該問的都問了,快出去吧。”千緋不耐地下了逐客令。


    就這麽一句話?我跟她磨了半天,就隻有這麽一句話!男人感覺自己被耍了,氣道,“你這和沒說一樣,真以為我不舍得滅了這隻貓妖?”


    “你舍不舍得跟我有什麽關係。”千緋白了男人一眼,隻覺這人離譜得無法形容。“你讓我說話,我說了,你又不滿意。你再問,我可就胡編了。”


    “你……”男人指著千緋,想不出該如何反駁,不死心道,“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的親人不在了,大公子收留我,算起來,我們認識也有一個多月了。”千緋點著手指,幽幽地開口。


    敢情他們認識沒多久。男人失望地歎了口氣,起身就要離開。


    “大仙,等一下。”說話的正是卿月。


    男人微微揚眉,這隻貓妖不是恨不能他快點兒離開,竟然開口留他。“幹什麽?”


    卿月從千緋身後竄出來,鑽到千緋懷裏,小心地問道,“大仙,你之前說去過天之寒崖,還有一隻九尾白狐尚在人間,可否告知那隻白狐如今在哪兒?”


    聽卿月喊住那男人,千緋便十分好奇,這才知道,卿月是替她問親人的消息,心中不由感激。她這些日子隻顧著認字,還好卿月記得。


    提到天之寒崖,男人當時就來了興致,走到近前。“我見過一隻九尾白狐,可是後來不知那小家夥跑去哪裏,我一直在找它。”


    “你一直找它?可是被你收留過?”卿月眼含期待地追問,知道千緋不方便,她趕忙問道。既然她出自天之寒崖的事,這個怪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便沒必要遮遮掩掩。


    男人似是想到傷心事,黯淡的桃花眼裏是滿滿的沮喪。“我找了好多仙丹給它吃,哎,最後還是跟別人跑了。”


    卿月低下頭,舔舔爪子,眼裏是強烈的鄙夷。剛說不知去了哪裏,這會兒又說跟別人跑了,前言不搭後語。


    再抬頭時,卿月眼中一片希冀。“大仙,你和那隻白狐分開多久了?”


    “三年多。”男人回憶著說道。


    “我半年前,見過一隻九尾白狐,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隻。”卿月目光盈盈地看著男人,語氣中帶著討好的意味。


    千緋詫異地低頭看卿月,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卿月不曾和她提過?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總之很難過很難過。


    “你快告訴我,小狐狸在哪兒?”男人的心情變得急切。


    卿月當然感覺到千緋情緒上的變化,隨意地用爪子拍拍千緋,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大仙,但是大仙以後能不能放過我?”


    “行啊,我放過你啦,你快說。”男人本就不是來捉妖的,那些話不過嚇唬她們罷了。


    貓眼裏滿是喜悅,開口道,“它回天之寒崖找親人了,我開始以為大仙剛從天之寒崖回來,這麽一想,原來是你們走差了。”


    “多謝!”男人片刻不停,風一般衝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蹤影,隻剩下半敞著的門,表示他已經離開。


    “卿月,你怎麽可以這樣!”千緋把卿月丟到床上,生氣地嚷道。明明有她親人的消息,卿月竟然對她隱瞞,千緋氣得肺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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