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神莫不是轉性了?怎麽找了這麽一本爛書誆騙我。宛白不情願地舉著“奉明守信錄”慢慢品讀,實在無趣,忍不住向阿喜投去抱怨的小眼神。


    阿喜悶悶地吃著蜜餞,撇嘴道,“宛白好好研讀,這可是玉帝的新作,你能有這份榮譽,足以羨煞天庭老小。”


    宛白撅著小嘴,實在不認同阿喜的看法,“宛白的悟性太淺薄,實在看不下去。”


    “哦?”阿喜啜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說道,“宛白好好看,看完和你家喜神講講大致內容,要不然小玄子的珍藏之作你可就看不到了。”


    聽到“珍藏”二字,宛白自是明白阿喜意指何物,當下樂嗬嗬地捧起“奉明守信錄”認認真真讀起來。


    哎,要說這奉明守信錄啊,還得從阿喜不知死活地問了玄昱有關取向問題的事說起,堂堂玉帝被人懷疑是斷袖,這是多麽大的諷刺!多麽大的恥辱!要不是看在女媧娘娘的麵子上,玄昱早就把阿喜的舌頭擰下來剁成肉醬。


    阿喜見玄昱麵色變得鐵青,話鋒一轉,一本正經道,“玄昱,你別生氣,我也不認為你是個……那啥,但是我得和你說清楚不是,這連理珠啊,如果是男女之間,還可有變數,可要是男男之間,便沒了反悔的機會,我無非讓你慎重罷了,既然不是這樣,你就當沒聽見吧。”


    玄昱冷哼一聲,對阿喜這番說辭甚是狐疑,卻也找不出紕漏,半信半疑下,也隻能相信阿喜所言非虛,心中略略寬慰,但是阿喜這小子太氣人,玄昱隱忍著怒火,寬和地笑著,先讓阿喜教他連理珠的用法。


    阿喜不敢怠慢,細心講解著連理珠如何使用。玄昱仔細地熟記在心,一會兒功夫便得了要理,感謝地拍拍阿喜的肩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辛苦阿喜。”


    “哪裏的話,咱哥倆誰跟誰,舉手之勞。”阿喜豪放地擺擺手。


    “倒也是。”玄昱點頭表示讚同,微笑著看向阿喜,“阿喜早就在書房等候,可是早就想好要助我?”


    “哈哈!”阿喜撓撓脖頸,打著哈哈。


    玄昱這麽問反倒諷刺的味道頗多,阿喜心知肚明,他私自翻看玄昱的書房,已是惹得大怒,若不是那個神秘美人還沒找到,說不好玄昱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麽可怕的舉動,悄悄替自己捏一把冷汗,掂量著怎麽把這事圓過去。


    “哦,阿喜喜歡看畫?”玄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阿喜不開口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是過不去了。


    小玄子來算賬了。阿喜心中大叫不妙,麵上故作鎮定,想著萬萬不可打草驚蛇,擺出羞愧模樣,自責道,“我近日聽聞玄昱的文章乃是天庭一絕,害怕玄昱你嫌我呱噪,就想偷偷找一本品讀一番,卻意外得見你的丹青之作如此絕妙,一時間看得呆了,竟什麽都忘了,你要不問我,我今日可真就白來一趟。”


    “能得阿喜稱讚實數不易。”玄昱大笑,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阿喜,“這是我的新作,阿喜不嫌棄的話,不妨品評一下,難得我們興致相投。”和阿喜相處久了,玄昱段段不會相信阿喜拍馬屁的話會出於真心,隻是阿喜肯收起張牙舞爪的態度,扮起謙恭伏低狀,憋在心裏的怨氣著實消散不少,卻也不打算這麽輕易地放過這個惹禍精。


    “嗬嗬,玄昱客氣,阿喜這般粗人哪裏說得品評,隻能算得觀摩大作。”阿喜接過奉明守信錄,心裏對玄昱豎起中指,麵上卻一副恭敬崇拜之色。(.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玄昱曉得阿喜的脾氣,自知他此刻恨極,卻還能強顏歡笑,可見阿喜定是琢磨著什麽鬼主意,收起笑意,神色認真道,“過些日子阿喜看完,我們一同討論一番,就當是相互學習,可好?”


    “當然。”阿喜笑著答應,心裏頭已經紮起了小人。


    阿喜是何許人也,何時被人算計過,如今在玄昱那兒栽了一個大跟頭,鬱結在心頭的怒火正有燎原之勢,恨不能在玄昱身上抽個百來鞭子以解心頭之恨。說到底,阿喜這些年被女媧驕縱慣了,而且在大羅天也是入門最晚的小弟子,受到的照拂與疼愛也是最多的,惹禍從不記後果,反正也沒人和他計較,可是玄昱也是天**被追捧慣了的主,現今二人相看兩厭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積怨久了,難免丁點兒的小火苗也能將其引爆。


    “喜神,我看完了。”宛白長籲一口氣,歡喜地喚阿喜。


    “講講吧。”阿喜換個舒服的姿勢,支起耳朵聽著。


    宛白喝了口清茶潤潤嗓子,緩緩道來。


    “要說書裏講的是什麽,也無非就如同書名一樣,說了一些為人的大道理,和凡間的儒學差不多,可以歸結為之乎者也的酸腐一類。慢慢看下來,也不難看出玉帝光明磊落的人格魅力。還有……”


    “說重點。”顯然,阿喜不喜歡玄昱的文采和人品受到誇獎。


    “喜神想聽什麽?”


    “當然是精彩之處與不妥之處。”


    宛白咽了咽口水,緊張地看著阿喜,“喜神是讓宛白直說?”


    “那是!”


    “哦。”宛白偷瞄一眼阿喜,見自家喜神此時心情並不是很糟糕,膽子也就放開一些,“玉帝在這本書一直強調為人的道理,光明磊落誠實守信是最起碼的,對於那些成日裏坑蒙拐騙,偷雞摸狗,謊話連篇,暗中搗鬼的人,就應該受到天下人的唾棄,遺臭萬年。”


    “還有呢?”阿喜的聲音難辨喜怒。


    “喜神,我直說了。”宛白忍不住站起來,接著說道,“喜神,玉帝這是拐著彎地罵你,書房裏的書那麽多,怎麽偏偏給你這麽一本。”


    “宛白倒是說說玄昱是怎麽罵我的?”


    “書中說,明人不做暗事,而對於賊呢,肯定是一日不偷便心癢難耐,明著一種姿態,暗裏卻是另一種姿態,這就是兩麵三刀,唯恐天下不亂。再者,空穴來風更是最最可恥,憑著一些細枝末節就胡亂推斷,四處散播流言蜚語,此乃八卦小人……”


    “宛白覺得,玄昱是在罵我八卦小人?兩麵三刀?偷雞摸狗?”


    “不就是……”說你嘛。宛白發覺接的太快,趕快捂上嘴巴,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連連驚歎,好險。


    “哼!”阿喜拍案而起,指著宛白訓斥說,“人家不過無聊寫兩句閑話,就往自家身上扣屎盆子,宛白你個蠢丫頭,讓我說你什麽好!你知道你這種表現叫什麽嗎?心虛!你就是心虛!難成大事,要你何用?”


    宛白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委屈地聽阿喜大發脾氣,哭腔著蹭到阿喜身前,“喜神莫氣,宛白錯了,宛白受教了,一定會改的,喜神千萬不要趕我走。”我要知道喜神會這麽生氣,打死我也不多說一句,都怪玉帝惹怒喜神,連累我小宛白,果真除了喜神,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偌大天庭之上隻有自家喜神才算得上真性情。


    “我讓你備下的,可弄好?”阿喜高高在上地睨了宛白一眼,他心中有火也隻得在宛白身上撒。


    說到底阿喜真正氣得並非宛白,而是這本爛書的作者玄昱,真想把他扒光了扔到南天門讓眾仙觀賞一番,再找個畫師弄出一遝裸男圖,向著凡間大把揮灑,到時凡間不再供奉尊像,而是家家掛著一張張形態不一的裸男圖頂禮膜拜,倒也算的世世代代相傳不朽。


    哈哈哈!不對,不對,扔到凡間的裸男圖,凡人又怎會知道畫像上的男人是玄昱,八成會當作是哪個變態無賴向良家婦女傳播淫穢思想,撕了燒了唾罵兩句還算好的,更有甚者還會當小人一般天天衝著下三路紮幾針方能平民憤。


    “已準備妥當。”宛白看著忽怒忽喜的阿喜,不由豎起寒毛,這樣的喜神真可怕。


    “取來。”阿喜換回正經的模樣,負手而立,心裏卻摸索著誰能來擔當畫師這一重任。


    “是。”宛白不敢多想,生怕殃及池魚,趕緊起身,飛快地跑進自己房間又跑回來,隻是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件衣衫。


    阿喜勾起唇角,笑得十分詭異,“我出去一趟,別忘了之前交代給你的事情。”


    “宛白曉得。”


    “嗯。”阿喜興奮地抓起衣衫,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人影,而留在屋中的宛白卻為難地緊抿雙唇,煩躁地走來走去,唧唧歪歪地念叨,“怎麽又讓我小宛白去揪老虎須子,早晚有一天會被喜神害得魂飛魄散,苦命啊。”


    想到前路堪憂,世事渺茫,宛白自怨自艾地哼起悲涼小調,嗚嗚咽咽,好不哀傷,手底下卻把阿喜帶來的“新品”換上新外衣,動作熟練,不費吹灰之力,再看那小眼神歡快得不行不行,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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