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你這是幹什麽?”大清早,阿喜鬼鬼祟祟地溜進昊天通明宮,直接衝進了玄昱的寢宮,剛睡醒的玄昱迷迷糊糊地就看見自己麵前多出了兩個人,仔細一看,來人不正是喜神和他的小跟班宛白。


    宛白緊緊地抱著一個大包袱,聽玄昱開口問話,身子直發抖,隻能更用力地抓著包袱才能稍微平靜一些。


    “怕什麽?”阿喜抬腳踢了一下身後的宛白,嚇得宛白手一抖將包袱摔在地上,又慌忙拾起來。“笨死了。”阿喜瞥了一眼不爭氣的宛白,而後諂笑地看著玄昱,仿佛喝茶聊天一般,“玄昱,睡醒了吧。”


    玄昱這時也徹底清醒過來,詫異地看著阿喜,“阿喜是要回大羅天?怎麽這麽早就走,太匆忙了。”想到阿喜就要離開天庭,玄昱的心情變得愉悅。


    阿喜忽略掉玄昱語氣裏的喜悅,哥倆好似的拍拍玄昱的肩膀,“就怕玄昱太過想念阿喜,畢竟這天庭也著實沒有意思。”


    “天庭近日來的確比以往活躍不少,這還多虧了阿喜你,以後常來天庭做客。”玄昱客氣道。


    “哈哈!”阿喜大笑,對身後的宛白說道,“怎麽樣?我就說玄昱是歡迎我的。”


    阿喜一臉燦爛笑容,帶動著右眼角的那顆黑痣也動了起來,“玄昱,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在天庭長住,如今的天庭能夠變得輕鬆活潑,我是主要功勞,所以嘛,我打算先不回大羅天,為的是進一步改造天庭的風氣風貌。”


    看著阿喜一步步靠近,玄昱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大非”的威力。


    要說這“大非”,就是天庭裏的眾神仙對阿喜容貌的形容,喜神的這張臉真是沒法看,臉雀斑密集,眼角下垂,右邊還有個大大的黑痣,不僅高出皮麵,而且黑痣上麵三兩不齊地長著長長的毛發,隨著表情的變化上下飛舞,仔細看去,臉上還有許多淺細的疤痕,如同毀容一般,讓看他的人忍不住麵部抽搐,後來大夥背地裏都叫他“大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仔細品來,甚是應景。


    玄昱垂下眼瞼望著地麵,卻不想注意到阿喜滿腳泥巴正大搖大擺地踩著自己寢宮的地麵,隻覺頭皮上有根筋正突突地跳動,卻在聽到阿喜不回大羅天而徹底爆發,“你不回去?那你帶著行李來我的昊天通明宮幹什麽?!”


    “那個……”阿喜嬉笑著,用一隻腳蹭下另一隻腳上已經幹掉的泥巴,“玄昱啊,最近呢,我這個喜神實在太過太搶手,我也沒想到,如此紀律嚴明又清心寡欲的威嚴之地竟有如此之多的癡男怨女,這充分說明你管理失職,既然是你造成的惡果,你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再說了,我來時師父囑咐我說,有什麽難處就來找你,不能什麽都隨了性子,不要惹大亂子,我這也是遵師命,你是玉帝,你不能不管我。”


    每回都這樣!玄昱心裏恨死阿喜了,隻要這家夥想什麽鬼主意準來找自己,而且還拿女媧說事,怎麽這女媧娘娘偏偏收了這麽一個惹事生非的弟子,如今看來,是拿我這天庭練手。


    阿喜見玄昱閉著眼睛不說話,踩了宛白一腳,“宛白,你還傻愣著幹什麽?沒看見玉帝點頭同意了嗎?還不趕快給我挑一間向陽的房間,你以為我把你留身邊是看你幹瞪眼!”


    “我……”宛白偷瞄了玄昱一眼,不料他正瞪向自己,渾身立刻打了一個激靈。


    阿喜不待玄昱開口,一腳踹在了宛白的屁股上,留下一個醒目的腳印,“還不快去!好日子過美了!不聽話我不要你了!”


    宛白猶如醍醐灌頂,一溜煙兒地跑出去,剛剛還戰戰兢兢,此時立馬換了樣子,隻聽寢宮外的宛白理直氣壯地說道,“東流仙君,玉帝請我家喜神住在昊天通明宮,叫幾個仙童過來幫忙。”


    “你們幾個,去跟著宛白仙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東流仙君正是昊天通明宮的管事。


    “是。”


    玄昱恨得牙癢癢,咬著牙說道,“喜神真是調教有方。”


    “過獎,過獎。”阿喜一邊擺手,一邊朝門外走去,出去前還不忘好心地提醒玄昱,“時候不早,別誤了早朝。”


    他早就算計好了!玄昱氣得手發抖,真想把喜神這家夥大卸八塊。


    你個死阿喜,準是惹了一屁股的麻煩,還讓我給你當擋箭牌,真是夠缺德的。現在好了,我是轟也轟不得,趕也趕不得,還得好酒好飯供著,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就連那個宛白也是蔫壞,跟著阿喜不學好。


    哼!那個宛白本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記得有一年西王母叫玄昱過去,原來是讓他選妃,卻不小心聽到宛白私底下說什麽,玉帝老大不小了,身邊都沒個妃子,肯定毫無風趣,就算跟了他可以不用幹掏糞施肥這種活計,但是也保不準遭白眼受冷落。每每想及此處,玄昱便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可惡至極!


    玄昱穿戴好,走出寢宮就聽到阿喜大大聲嚷嚷,“宛白,慢吞吞地幹什麽?相麵啊!”


    東流看到皺著眉頭的玄昱走出來,忙上前,“玉帝,這位喜神……”


    “隨他折騰去,你去查查,喜神又惹了什麽是非。”


    “是。”


    玄昱長舒一口氣,向前殿走去。


    原來這位喜神啊,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而是在清心修行的天庭掀起了一場浩然大波。


    這件事啊,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那時阿喜剛從大羅天下來,之前眾仙神隻道女媧的關門弟子來天庭做客,可是誰想阿喜是以喜神的身份出現,從名號上來看,喜神肯定是管姻緣的,可是天**已經有了一個月老,怎麽又來一個?


    而後眾仙又考慮到這喜神大有來頭,恐怕不是替代月老就是專管月老,又紛紛去給月老報信,背地裏卻等著看熱鬧,派去報信的仙童回來說,月老聽後不見絲毫緊張,甚是奇怪。


    直到阿喜正式出場,他們才曉得這位喜神不是來管月老的,而是來管他們的。


    這話又怎麽講?喜神也不能大過玉帝啊。


    原來呀,喜神是專管眾仙神的姻緣,雖說不如玉帝權利大,但是由於是大羅天下來的,又是女媧的弟子,倒也不歸玉帝管,這就太不妙了,喜神不僅管著他們的姻緣,還是個編外自由人,眾仙不免慌亂起來,心裏計較著利弊,來的可是位祖宗啊,供不好遭殃的就是自己;可要是供好了,或許……哈哈!


    阿喜初來乍到,倒也不見拘謹,熟門熟路,跟眾仙神打成一片,卻隻字不提姻緣一事,還和月下老人住到了一起,時不時地還跑去西王母的蟠桃園吃果子,和這位天庭女仙之宗的王母娘娘關係匪淺。


    成日裏古怪搗亂,四處遊蕩,惹了禍就跑去坐在昊天通明宮的房頂學狼叫,每每此時玉帝就會麵色不善,早朝上人人自危,就連玉帝都對他百般忍讓,更別說他們這群小仙小神了。


    正所謂壓迫聲中必有反抗,這不,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二郎神,因為阿喜說他“人狗同寢,取向不當”,這下可把二郎神給惹火了,明擺著欺負人嘛,有仙獸的仙神這麽多卻偏偏看他不順眼,心裏愈發不服氣,諷刺道,“你喜神本事大,就不知道是真本事,還是嘴本事,眾仙神清心寡欲,豈是你想給誰姻緣就能給的,你要麽露兩手,要麽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好你個二郎神,我就拿你開刀。阿喜陰笑一聲,“走著瞧,本神先為你找段姻緣。”


    “隨時恭候。”


    要說阿喜也不是等閑之輩,否則女媧怎麽會收他做徒弟呢。早在阿喜去蟠桃園吃果子的時候就知道了那位月桂仙子心慕二郎神,平日裏總吃人家的桂花糕,一直惦記著怎麽幫幫她,誰想這二郎神自告奮勇,阿喜當天就去找月桂仙子商量拿下二郎神的事情。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女媧的弟子能沒有真本事?阿喜隻是韜光養晦不曾顯露罷了。


    當天阿喜就送給月桂仙子一顆連理珠,這連理珠看著和普通的夜明珠沒什麽分別,可卻是經過七七四十九天靈力度化的。不論人神,主要把血滴到珠子上,日日夜夜念著心上人,天天找機會在他麵前出現,等到珠子通體變為血紅色,便說明二人心意相通,可結為連理。


    饒是二郎神這樣定力甚強的神仙,不也甘心拜倒在月桂仙子的石榴裙下。就在二郎神對月桂仙子癡迷得難以自拔之時,喜神摟著月桂仙子出現在眾人麵前,二郎神氣得眼睛都藍了,阿喜竟然摟著自己心愛的月桂,士可殺不可辱,非要和阿喜拚命,卻見阿喜得意大笑,“月桂你說,你想嫁給誰啊?”


    “月桂聽喜神的。”


    “楊戩,你敗了。”


    此時,二郎神才恍然大悟,自己著了喜神的道,但是情竇已開,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隻得甘拜下風,否則怕是休想抱得美人歸了。二人雖郎情妾意,可是西王母那邊又是難辦的事,阿喜好事做到底,替他倆開了口,西王母不僅沒怪罪,還稱讚阿喜好本事,說什麽天庭男男女女甚多,哪一個不比凡間,隻要不思凡,就不反對。就這樣,二郎神和月桂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但也同時給天庭開了嫁娶之先河。


    此事一起,天庭可就開了鍋,月老家的門檻都被踢破了,每日拜訪喜神的仙神絡繹不絕,最終月老忍無可忍將阿喜轟了出去。


    阿喜無可奈何,天天被眾仙神糾纏著,什麽事也幹不了,自己的人身自由明顯受到剝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肯定是昊天通明宮的玉帝,不是他管理失職,這幫仙神能這麽饑渴?由此,阿喜下定決心,長住昊天通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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