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侯的勢力在南方,淵蓋祚的勢力在東方和東北方向。尤其是密探的布局上,地域性極強。對於西北及西部邊境,淵蓋家也是這兩年才開始慢慢的投入力量。而這個投入的力量,遠不足以撼動乙支家在西部的布局。


    “沒用。居然連一個小商人的底細都查不清楚。”漢城侯吃了賀若懷心的虧,對賀若懷心可是欲殺之而後快的,所以也忍不住爆粗口。


    淵蓋蘇文忙低下頭,擺出一副認罪的模樣,低聲道:“侯爺恕罪,是卑職無能。”


    漢城侯冷哼一聲,都是沒有再責怪。


    “侯爺,我們與其在這裏猜測他的身份,倒不如尋找機會,除掉他。”淵蓋祚見漢城侯訓斥自己的兒子,心裏的不悅更加濃鬱,於是開口相勸,算是轉移話題了。


    “王兄會答應?”漢城侯野心膽戰心驚的道。畢竟這一次嬰陽王的絕地反擊太過厲害,讓他對自己這個王兄的恐懼更加深邃。


    有兄如此,他的與太子的處境其實是很相似的。


    “剛剛蘇文也說了,大王已經動了殺心。這個消息或許也是大王故意流出來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動手。畢竟這醫官不管身份是誰,終究是乙支文信帶來的,兩人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殺他,也就等於同乙支文信撕破臉皮,這可不是什麽人都敢做的。”淵蓋祚淡淡的道。他的話很清楚,整個高句麗能與乙支文信分庭抗禮的人,除了他淵蓋祚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你是說,王兄在等著我們動手?”漢城侯立刻就明白了淵蓋祚的意思,低聲問道。


    淵蓋祚點點頭道:“不止是我們,想必在朝廷中想殺此子的人不少,嬰陽王好端端的流露出這個消息,便是要告訴我們這些劊子手,可以動手了。”


    漢城侯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說說計劃!”漢城侯有了第一次失敗的陰影,這一次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謹慎。畢竟這個年輕人還是嬰陽王得以延續生命的最主要的力量,若是這一切都是假的,隻是嬰陽王為了釣出野心家而布的局,那損失可就大了。


    淵蓋祚道:“我們的人得到準確的消息,大王準備在兩天後的冬狩大會上,派人除掉他,我看我們的人可以火中取栗,在亂局中摸魚。”


    漢城侯淡淡的笑道:“你是說王上想用我們借刀殺人,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漢城侯玩起這種權謀的陰謀來,那也是一流人物。


    淵蓋祚笑道:“不錯,將計就計,我們假扮王室殺手,將殺人的罪過全部推給王室。反正既然嬰陽王已經秘密傳了密信,想必殺他的人不少,就算是失敗,也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漢城侯點點頭,他一邊踱步,一邊沉思,低聲:“好,好計謀。就這樣安排,吩咐下去,隻要能除掉這個這個家夥,為本侯報仇,本侯賞賜兩千金,還要委任他為漢城城門校尉。”提起賀若懷心,漢城侯是滿胸的憤懣,他與賀若懷心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無法調解的地步。


    再說了,兩人也無須調解。


    淵蓋蘇文點點頭,拜辭兩人,低聲道:“卑職這就去安排!”


    “對了,別忘了問一問蘇貞,讓她占卜一下吉凶。”


    淵蓋蘇文笑著點點頭,然後離開了屋子。


    ······


    東宮!


    東宮太子高盛還不知曉太子今玩晚不在東宮之內。


    他今日與念奴喝多了點酒,然後兩人一邊撫琴,一邊輕舞,倒是挺應景。


    太子太傅鄧雄以及他的秘密不下常起在一旁伺候。鄧雄不敢看念奴的的樣子,隻是在一旁說道:“殿下,這賀若將軍可不是普通人啊,若是他死在這裏,我們可就沒了牽製淵蓋家與乙支家的力量了。”太子自從在遼東城吃了閉門羹之後。給他的打擊很大,給他發展的空間也大。


    隻是,他本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越到後麵,越會心急如焚,反而將事情做得不美。


    鄧雄說道:“太子,臣的意思還是和乙支駙馬商量商量。雖然大王的病好了,可是保不齊又會重新發作。這賀若將軍雖然是隋國將軍,可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確實讓人無法挑剔,留著他,一旦有危機時刻,我們也能更好地麵對,不是嗎?”


    太子冷笑一聲道:“太傅,你啊,是真的老了。做事太過小心謹慎了。你也不想想,父王是什麽人,就算他猜不透,查不明白賀若懷心的身份,但是從這些蛛絲馬跡上看,大王肯定不會天真的以為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醫師。”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大王是真的有意要殺他。”


    太子高盛重重的點頭,道:“不錯,我了解父王,他是一定不會讓自己生病的消息外傳的。不管這個醫官是什麽人,他的出現與來曆都特別神秘,這樣的人,父王怎麽能容忍他活著,並且離開王都。”太子高盛確實對嬰陽王了解的更甚,可以說是真正的知父莫若子。


    “那我們該怎麽做,若果真如太子所說也還罷了,若是大王並沒有殺他的意思,那我們可就罪過大了。太子,當初漢城侯被貶謫漢城,就是因為動了殺賀若懷心的心思。而賀若懷心又是大王活下去的命根子,這要不要再探一探。”常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作為太子秘密力量的統領,毫無疑問,這一次的行動需要他去執行,其中執行的難度不可謂不小。


    太子冷冷的道:“還探什麽?難道你沒聽他們說嘛。賀若懷心就要離開王都了,若是被他回去,豈不是放虎歸山,遊龍入海。再殺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常起點點頭,他覺得太子說的話也是。


    於是沉吟片刻,說道:“太子,卑職倒是有一個主意。”


    太子說道:“你說。”


    常起忙道:“不是探得大王準備在冬狩之時動手嗎?我們也可以選擇這個時刻,讓我們的人混進北苑,並且布置成王室的人,這樣的話,就算失敗了,我們也可以完全將自己摘除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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