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沒有說話,她的淚水已經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出來。


    聽到兒子平安,這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生出幸福的感覺。總算一切沒有白挨,總算自己在這冰冷的浣衣局裏煎熬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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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真的還活著?”芸娘唯恐隋煬帝是騙自己的,這是這麽多年來,自己第一次得到兒子的訊息,不由得有些陌生,更有些害怕。


    隋煬帝冷笑:“你以為朕是什麽人,難道會騙你不成?”隋煬帝恚怒不已。


    芸娘忙搖搖頭,她抬起頭,盯著隋煬帝,然後向隋煬帝行了一禮,沉聲道:“陛下,臣妾知道對不起你,可你能讓心兒活著,妾身無論如何也要呈你的情。”一向高傲的芸娘說出這句話,讓隋煬帝又是歡喜,又是心痛。


    歡喜的是居然能聽到她對自己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說話,心痛的是她這樣做的原因竟然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隋煬帝冷哼一聲,心腸又硬了起來。他盯著芸娘,冷冷的道:“你不要以為你這麽說,朕就會放過他,放過你。你帶給朕的恥辱,將來朕要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芸娘沒有說話。


    “對了,還有一件事,朕覺得是時候讓你知道了。這次出行,他見了朕的女兒,似乎對朕的女兒很是愛慕,你沒想到吧,我們之間的事情,居然會在下一代身上重演。”


    芸娘聽到賀若懷心居然對皇室公主動了心,心中苦澀,這世間上的事,真的是有輪回的。誰能想到,自己讓隋煬帝愛而不得,自己的兒子,居然有愛上了隋煬帝的女兒。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公主殿下身份高貴,豈是我們這等人家能相比的,陛下早該告訴他,令他不要心存妄想了。”芸娘知道,和皇家扯上關係,就再也難以脫身了。尤其是自己賀若家與皇室這種奇特的關係,就更加複雜了。


    “哼!朕告訴你,朕不會幹預他們之間的事情。朕現在倒覺得愛慕裳兒也不是什麽壞事,朕要看著他一步一步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然後給他致命一擊,讓他知道,皇家的女兒,不是他一個逆臣之子能高攀的。”


    想到這裏,隋煬帝的笑意就不由自主的堆在了臉上。


    “朕很好奇,那時候的他會是一副什麽模樣!”他的臉上露出幾許殘忍,這才是冷血帝王的本色。


    “陛下,你身為一國之君,豈能與他一個孩子計較!”


    “孩子?”隋煬帝大笑起來,“與朕何幹,朕隻知道,朕曾經經曆過的痛苦,他要重新經曆一遍,朕也要讓他嚐嚐自己喜歡的女人,卻要嫁給別人的心痛!”


    芸娘聽到隋煬帝暴戾的話,終於忍不住,冷冷盯著隋煬帝道:“你真是個冷血的帝王!”


    聽到隋煬帝居然以自己的女兒為棋,芸娘都忍不住渾身打個寒顫。


    “公主也是陛下的女兒啊,你就忍心以她為棋,來滿足你心中的那點可憐的自尊?”


    隋煬帝哈哈大笑起來,道:“朕不冷血,如何當上這九五至尊!別說女兒,這天下都是朕的,朕以天下為棋,何惜一女。”


    芸娘呆呆地望著這個男人,自從這個男人當上皇帝之後,他心態之扭曲,確實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隋煬帝說罷,轉過身,大笑著離去。


    芸娘整個人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盡了一般,癱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嘴裏一直念叨著心兒。


    她都忘了上一次見賀若懷心是什麽時候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按時間推算,賀若懷心應該也十八歲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原來他還平安。


    隋煬帝本想用這個消息刺激芸娘。可是起初的傷感過後,芸娘不僅沒有繼續消沉下去,反而給她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生活帶來了希望。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當年跟隨父親鎮守西部邊境的時候,上馬挽弓,巾幗不讓須眉,那才是真正的她。


    她擦幹眼淚,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她知道,她不能就此消沉。賀若弼雖然死了,可他們的兒子還在,她還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聽隋煬帝的意思,隋煬帝準備重用心兒,她現在以罪奴的身份,什麽忙都幫不了,所以她更要振作起來。


    隋煬帝殺了賀若弼,她無能無力。


    可隋煬帝要殺她的兒子,自己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


    她站起來,一瘸一拐的邁步走到院子裏。


    院中的宦官侍衛早已經全部離開,整個浣衣局東苑上百號人還跪在瑟瑟的風中發抖,管事婆子看到芸娘從大殿裏出來,整個人的身體都禁不住顫抖起來。眾人都抬起頭,如同看見一個怪物一樣盯著芸娘。


    誰能想到一個在浣衣局默默無聞的醜婆子,居然會得到陛下的垂青,在大殿裏呆上半個時辰。


    天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難道真的得到了天子的寵幸?


    芸娘沒有理會他們探尋的目光,抬起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月明星稀,涼風習習,將她額間的頭發吹起。


    低聲道:“心兒,娘親想你了,很想很想你,你到底在哪兒?”


    沒有人回答,隻有風聲掠過耳邊,發出嗚嗚嗚的低吼聲。


    ·····


    隋煬帝的禦輦在禦道上慢慢的走著,蕭瑀沒有說話。


    他也沒想到這麽晚了,隋煬帝帶他見的人居然是李景之女,當年李景之女與隋煬帝之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皆成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想到隋煬帝到現在都沒有釋懷。


    真應了那句話,黯然銷魂者,唯情而已!


    “朕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說吧。”蕭瑀雖然沒有近距離看芸娘,但是看她的背影,也能猜的出她是誰了。畢竟當年的芸娘在兩京,名聲太大了。他們這些豪貴子弟,哪一個沒有目睹過芸娘的風采。


    想起這個女子,蕭瑀也不禁想起那首著名的樂府詩——《木蘭詩》。


    在當時眾人的眼裏,這個女子,就如同那首詩中的木蘭一樣,據放箭傳言,李景之女在邊地時確實女扮男裝,睡在軍營之中,與邊軍將士同吃同睡,還曾斬殺過突厥將領。


    “陛下,宮裏不是傳言,李景之女早在入宮之初就染疾而亡了嘛,這莫非是臣眼花看錯了。”當年隋煬帝怒殺大臣,賀若弼以誹謗罪賜死,家中男丁流放邊軍,女眷流配宮中。原本與賀若弼沒有行正式大禮的李景之女是不在流配之列的,可是李景之女卻借著這個機會,自薦入宮,也算是向全天下宣布自己與賀若弼的關係了。


    這讓隋煬帝情何以堪。


    “你沒有看錯,她是李景之女!”


    “陛下,這···這···”蕭瑀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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