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信平日裏就比較注重結交朝中的關鍵人物,因為雄厚的財力和勢力做支撐,讓他在王都城中留下了不少耳目。黃大家便是被他用糖衣炮彈擊中的人物之一。


    黃大家將朝中的風向盡數的向乙支文信做了匯報,乙支文信心驚之餘,對於能得到黃大家這樣的臂助而暗自竊喜。


    乙支文信看向黃大家,繼續道:“到頭來還是要叨擾黃大家,對朝中之事為在下留一個心眼,我也就能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處境。”


    黃大家淡淡的笑了起來。


    乙支文信說道:“別的我不敢保證,就是這中原來的名畫書法,必要讓大家滿意。”沒有什麽比投其所好更能撥動他人心弦的了。


    “好說,好說。”得到乙支文信的許諾之後,黃大家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黃大家,一路旅途勞頓,我這就安排,讓大家先行休息一晚,宣旨的事,明日再說。”乙支文信看向黃大家,說道。


    黃大家點點頭,在乙支武臣的指引下休息去了。


    黃大家一離開,乙支文信看向女兒乙支武勝男,盯著她的眼睛,道:“果不如賀若懷心那小子所料啊,朝廷已經開始猜忌我們了。”


    乙支武勝男點點頭,道:“不錯,若真如此,二叔雖然升了官,可那也是赤裸裸的明升暗降,削去了兵權。而且,二叔一旦如今,手中無兵可用,也不安全啊。”


    “男兒,看來與賀若懷心這一次,我們需要見一麵了。”乙支文信沉思片刻,忽然抬起頭,聲音沉重的說道。


    “見麵?父親,這是為何?”乙支武勝男不由得有些疑惑。


    乙支武勝男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還是太年輕了,沒有領悟到這道王旨裏的殺機。大王的屠刀不止舉在了你二叔的頭上,也懸在我的脖頸上。一旦你二哥娶了萊陽公主,你們三兄妹之間,日後可就再無寧日了。”


    乙支武勝男微微一愣。


    沒有說話,她盯著自己臉色有些蒼白的父親,她的父親似乎真的老了,不知不覺間鬢間已經斑白,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那雙原本銳利的眸子裏,似乎隱著一絲暮氣。


    “可大王已經下詔,父親難道還能退婚不成?再說了,父親覺得這是一樁壞事,二哥可不這樣認為。其實小女也覺得,二哥娶了萊陽郡主,說不定也是一樁好事。”乙支武勝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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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好從何來?”乙支文信淡淡的道。


    乙支武勝男道:“大王此舉是有意挑起我與大哥二哥之間的爭端,可若是我們之間沒有爭端的話,那是不是大王的心思就要落空了。”


    乙支文信看著自己愛女,搖搖頭,暗道: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就是這心思還是過於單純簡單了,少了幾分冷厲的殺伐氣。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丫頭啊,哪有那麽簡單?這可是權力之爭啊,縱觀曆史,多少人都逃不過權力這堵牆,不碰到頭破血流,豈會罷休!”


    乙支文信轉過身,然後出了自己的軍帳,來到了帳外。


    帳外微風,將遠處的大旗吹的輕輕揚起,乙支文信看著有些發暗的天空,歎息一聲道:“難道你有辦法?”


    乙支武勝男搖搖頭,道:“暫時沒有,不過女兒想,再怎麽著我們也是一家人,不至於真的兵戎相見,總還要顧忌幾分兄妹之情吧。”


    乙支文信聽到女兒天真的話,也沒有反駁,隻是苦笑一聲,說道:“好了,這件事日後再說,大王既然上趕著嫁女,那就嫁吧。隻要我這副老病之軀還在,他們便不敢有別的想法。為今之計,最主要的還是你二叔的事情。”


    “二叔?”乙支武勝男問道。


    乙支文信點點頭,道:“不錯,我總覺得事情蹊蹺,不能去王都。你二叔可以卸掉兵權,甚至可以歸家養老,可是這王都,卻是萬萬去不得的。”乙支文信浸潤朝堂多年,看事情,比純軍事家的乙支文德更長遠,更細致。他能夠從一些細節中隱約的感覺到嬰陽王對乙支文德明升暗降的背後,不僅僅是解除兵權那麽簡單。


    “父親,難道你是說大王動了殺心,不能吧?”乙支武勝男驚得合不攏嘴,她雖然聰慧無雙,可終究涉世未深,於朝堂之事更是未曾深入,因此對於人心的揣度上,缺乏足夠的認識。


    “沒什麽不可能,自古名將多薄命,功勞越大,對主上的威脅就越大。我在邊地,身體又不好,暫且不論。你二叔平日裏恣肆張揚,盛氣淩人,免不了會受到猜忌。如今兩戰立功,有保全家國之大義,大王又豈能不忌憚。”


    乙支文德在這兩次大戰中,風頭真是太盛了。尤其是第一次征遼之役中,乙支文德表現堪稱戰神級別。


    就是翻開史書,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他那樣的功績啊。


    “父親的意思是?”乙支武勝男看著自己的父親,她知道父親既然這麽說,自然已經想好了進退之策。忙問道。


    乙支文信道:“稱病辭官,在家中蟄伏,等待時機。這對你二叔,對我,對乙支家是最好的選擇了。”乙支文信重重的道。


    結果他話音剛落,乙支武勝男就搖搖頭,道:“父親,女兒覺得以二叔的性子,他不會聽父親的建議的。”乙支武勝男立刻就反對起乙支文信了,畢竟,她了解乙支文德的心思,他是一個充滿理想主義的忠君者,隻要有任何一點報效國家,建功立業的機會,他就不會放過。卸去兵權,固然令人不快。可僅次於大對盧之位的大加職位也同樣具有吸引力。再說了,乙支武勝男怎麽想,嬰陽王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自毀長城的無腦事。


    “我知道。”乙支文信看著自己的女兒,繼續說道:“所以,我才要你去說服他。”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仿佛這一句話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乙支武勝男微微一愣,他站在當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應該知道,我舊傷複發以來,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也不知道在這個世上還能活多久。這個世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旦我離開你,你的兩個兄長必然要向你發難。到時候,乙支家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可是若你的二叔在的話,便不會發生這種事。乙支家這艘船,要想走得更遠更穩,需要你掌舵,也需要你二叔護航,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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