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城北城!


    城牆上,望著北城外最重要的一座營壘被隋軍攻占。


    西部褥薩、駙馬都尉乙支文信拖著自己的病腿,長歎一口氣,道:“將北營外壘的剩餘兵馬撤回城內吧!”


    他身後乙支武藏和乙支武臣等諸將都在,看著城下隋軍氣勢如虹,也知道,北城外的營壘他們是奪不回來了。


    現在北城成了整個遼東城最薄弱的點。


    “那個少年,有些眼熟啊!”乙支文信渾濁的眼看著城下的賀若懷心。他的舊傷似乎越來越嚴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戰爭結束。


    他想著,無論如何老天都要再給他些時間。


    “父親,我親自帶人,殺了他!”乙支武藏聽到乙支文信稱讚賀若懷心,心中不滿,便請纓道。


    乙支文信搖了搖頭,掃了一眼乙支武藏,冷冷的問,“你相信自己能殺得了他?”看他在戰場上的勇悍,以及那天生的神力,恐怕整個遼東城中,隻有滿級狀態下的乙支武勝男可以一戰。


    勝負尚在五五之數,況且乙支武勝男還沒有回來,今天這場戰役的失敗,對遼東城帶來的影響是毀滅性的。


    他原本埋伏了這支僅有的精銳騎兵,想要給薛世雄來一個斬首行動,卻沒成想被突然出現的少年識破,反而將計就計,不僅騎兵全軍覆沒,而且就連北城外的犄角的營壘也丟了。


    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


    乙支武藏沉默下來,他也就是不服氣,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有自知之明。


    “勝男那邊有消息嗎?”乙支武勝男秘密出城,去王都向淵蓋祚求援,至今未歸。


    “父親,淵蓋家會摒棄前嫌?”乙支武臣看了乙支文信一眼,慢慢的說道。


    “唇亡齒寒,淵蓋祚不是那種看不清大勢的人!”乙支文信看了一眼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知道今天的仗終於結束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又堅守了一天。


    隋軍剛開始攻城的時候晝夜不息,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隋軍也發現他們這種疲敵的戰略,讓他們自己也疲憊不堪。所以漸漸地便開始在晚上取消了攻城的命令。畢竟,在遼東城範圍內,攻城與守城的兵力對比,並沒有多大的差距。


    隋軍大軍雖多,也隻能在邊上看著,發揮不了作用,反而增加了每天的軍糧消耗。


    隋軍鳴金收兵!


    雖然沒有破城,但是攻克北城外的一座雄偉營壘,已經算是一場大勝。在這座營壘上,安置大型的拋石機和車床弩,北城的一些城牆段已經在隋軍拋石機的打擊範圍之內,這是莫大的進步。


    賀若懷心白甲被鮮血染紅,整個人更添了幾分英武氣。


    他騎馬過來,馳到薛世雄的中軍陣,薛世雄帳下的右翊衛軍崇拜的看著賀若懷心,目光中除了最原始的崇敬之外,還帶著濃濃的感激之情。今日之戰,若是真被高句麗騎兵突破本陣,讓薛世雄受點傷,或者死掉,那整個護衛中軍的虞侯軍恐怕都得以死謝罪了。


    賀若懷心遠遠地向薛世雄行禮。


    他並沒有見過薛世雄,可是杜續認識。


    賀若懷心朗聲道:“遼東鷹揚郎將賀若懷心求見右翊衛將軍!”


    “放行!”薛世雄厚重的聲音傳來。


    護衛中軍的虞侯軍讓開一條寬闊的步道,賀若懷心單騎騎馬穿過重重重甲護衛,來到了右翊衛將軍薛世雄的馬前。


    賀若懷心從馬上跳下來,拜見薛世雄。


    薛世雄急忙從馬上下來,向前走過來,扶起賀若懷心,大笑道:“你就是賀若家的十三郎!”


    賀若懷心是賀若弼的第三子,但在整個賀若家族中總排行位列第十三,所以也稱作賀若十三郎。


    “是我!”


    “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之前就聽上大將軍講過你的武勇,今日如果沒有你,我薛世雄這條老命恐怕就被這高句麗小兒拿走了。”


    賀若懷心笑道:“將軍說笑了,我不過是占了天時,真正殲滅這股敵軍,還是老將軍指揮得當!”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娃說話有點意思。”薛世雄拍著賀若懷心的肩膀,笑了起來。


    正說話間,薛萬徹也騎馬回了本陣,遠遠地就從馬背上跳下來,徑直走到賀若懷心身前,笑道:“你小子可以啊,利用阻騎兵,出兵的時間,角度又狠又準。”


    賀若懷心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青年將軍,笑道:“也是將軍將敵軍的甲騎具裝隔開,不然也沒有這完美的時機。”賀若懷心猜不準這人的身份,不過看他似乎和薛世雄有些麵熟,在薛世雄麵前又毫無拘謹之意,想來兩人關係匪淺。


    “嘿,那有的事!明明是我被敵軍甲騎擋在了外圍,今日若不是你,家父就危險了。”賀若懷心這才了然,他居然是薛世雄的兒子。


    今天薛世雄身邊隻有一千輕騎,他這一軍按編製原本有六千人,不過今日全部劃歸右武衛大將軍李景指揮了,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率部阻擊從國內城方向過來的援兵,因為需要在平原作戰,便臨時將薛世雄的騎兵劃歸李景,畢竟攻城用不上騎兵。


    “何若十三郎,這是犬子萬徹!”薛世雄指了指剛剛說話的青年將軍,又將另外一個年長一些的中年將軍喊過來,說道:“這是犬子萬均。”


    何若懷心忙道:“幸會,幸會!”


    薛萬均和薛萬徹也忙向賀若懷心回禮。


    賀若懷心道:“薛將軍,北城營壘已破,將軍可是占據了北城的主動權啊。”北城外的營壘和北城互為犄角,營壘堅固不說,上麵布置著龐大的拋石機和床弩,每次隋軍攻城,北門營壘和北城衛兵都會形成交叉火力,讓攻城的隋軍損失慘重。


    再加上北門營內地勢較高,甚至北城都在他的視野之下。


    隋軍破壘,讓隋軍占據了這一要地和製高點,便可以反過來對高句麗軍的北城進行拋石機攻擊,或者用箭射殺守城士兵,絕對是一次成功的拔點作戰。


    “不錯,萬均,你親自去北門營壘,決不能讓高句麗人奪回去。”


    “諾!”薛萬均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去了。


    賀若懷心抬起頭,望著遠處高大的遼東城牆,夯土牆上似乎都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可見城池的堅固程度了。


    “聖上諭旨,右翊衛將軍薛世雄與白甲小將麵聖!”傳令兵粗豪的聲音傳來,數十名禁衛軍騎著神駿的馬匹,朝這邊奔來。


    賀若懷心皺眉,終於要見到皇帝了嘛!


    讓他家破人亡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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