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感覺好似被一塊巨石砸到了腦袋一樣,腦海中一片混亂。


    阿瑤不是喜歡他嗎?


    還有師尊,師尊那麽冷淡的人,一心隻有修煉,從來就對男女之情沒有感覺的。


    他不過才去了寒冰穀一個月,怎麽就變成這樣子了?


    裴川的心頭湧上萬般情緒,震驚、錯愕、難過等等。


    他還生出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和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憤懣。


    裴川站在原地,看著擁吻在一起的慕瑤和風翎,腳好似有千斤重,怎麽都邁不動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現在是該留還是該走。


    猶豫糾結了一會兒後,裴川還是沒有勇氣過去,他往後倒退了幾步,轉身跑走了,跑走的背影裏透著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覺。


    那一邊。


    好久後,兩人才分開。


    等風翎鬆開慕瑤之後,慕瑤的表情變得怪怪的,臉上浮現出掙紮和逃避。


    不過風翎就當沒看到。


    他俯身湊過去半趴在慕瑤的身上,下巴靠在慕瑤的肩膀上,不等慕瑤出聲,他率先開口阻斷了慕瑤拒絕的可能。


    “阿瑤,我就靠一會兒,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雖然風翎整個人看起來是靠在慕瑤身上的,但其實大半都是他自己撐著,一小部分的力壓在慕瑤身上,既讓慕瑤逃不開,又不會累到她。


    風翎抬手抱著慕瑤,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


    溫煦的日光灑下,照耀在兩人的身上,將兩人的身影映在地上,地麵上,兩人的影子交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看起來就像一個人一樣。


    風翎的這些小心思,慕瑤全都是知道的,包括剛才裴川來了又走了,慕瑤也是知道的。


    【小十一,裴川那邊盯著他。】


    十一應著:【是。】


    【對了,杜芊芊那邊怎麽樣了?她這些天過得應該很不錯吧。】慕瑤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十一自然是明白慕瑤的意思,【不錯,過得很不錯,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羽化了。】


    慕瑤:【小十一,幫我取一些杜芊芊的麒麟血回來。】


    十一立馬應著:【放心吧,宿主,noproblem。】


    慕瑤挑了下眉,眼底劃過一抹驚奇,【喲,你這還學會說英文了呢?】


    十一羞澀地笑了笑,【與時俱進,與時俱進,宿主,我去了。】


    *


    慕瑤扶著風翎回了洞府,扶著他在床上坐下,然後轉身往外走。


    風翎立馬出聲喊住慕瑤,“阿瑤,你去哪?”


    慕瑤:“今天已經一個月了,師兄應該已經從寒冰穀出來了,我去看看他。”


    聽著慕瑤這麽說,風翎臉色微沉,心裏吃味。


    一個月,記得那麽清楚。


    但是他知道他現在不能吃醋,也不好表現出來,畢竟他和慕瑤還沒完全和好呢


    風翎手撐著床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慕瑤出口婉拒,“師尊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是他的師尊,他現在出來了,作為師尊,也該去看看他。”風翎一邊說著一邊往慕瑤那走去。


    “也該去看看這一個月在寒冰穀裏,他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他的錯處,不該對那心思不正的杜芊芊多次心軟,助紂為虐。”


    風翎說著,還故意提起裴川的惡行。


    其實就是在提醒慕瑤,暗示她——你看這個裴川,一點都不靠譜,對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女的這麽包庇,不惜傷害你這個師妹。


    讓慕瑤別忘了裴川曾經做的那些事情。


    慕瑤“拗不過”風翎,就扶著他一起,往裴川的洞府走去。


    等他們進到裴川的洞府中時,裴川還沒從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裏緩過來呢。


    現在看到兩人同時出現,神情變得不太自然。


    但他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盡力維持著以前的樣子,“師尊,阿瑤,你們怎麽來了?”


    慕瑤:“我和師尊來看看你。”


    在裴川麵前,風翎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裴川,在寒冰穀這一個月,你可有認真反思自己的錯處?”


    裴川聽著風翎這麽說,心裏卻泛起了奇怪的感覺。


    若是以前,他一定畢恭畢敬的,可是現在,他卻對師尊多了絲敵視的感覺。


    裴川壓下了心裏的想法,回道:“弟子知道錯了,不該心軟,不該覺得杜芊芊是個孤女,就失了準則,對她偏頗。”


    風翎冷幽的視線掃過裴川,“希望你是真的明白,刻記在心裏,而不隻是嘴上說說。”


    說完話後,風翎轉頭看著身旁的慕瑤,聲音軟了下來,“阿瑤,看也看了,話也說了,我們回去吧。”


    低垂著頭的裴川聽著風翎溫柔的聲音和絲毫不遮掩的親昵的稱呼,就覺得心裏一沉,好似被石頭堵住了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但是他也沒有立場反駁。


    慕瑤望著風翎,表情有些淡淡的無語。


    他自己說完了,就不讓她說了。


    慕瑤望著風翎,開口說道:“師尊,我有些話想和師兄說。”


    風翎點了下頭,“嗯,說吧。”


    慕瑤又接著說道:“師尊可否回避一下?”


    風翎眸色深沉,他看著慕瑤,又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裴川,雖然很不情願,但他還是轉身走出了洞府。


    不過他站的位置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兩人的。


    那意思似乎是在說——我看著你們呢!


    慕瑤也沒在意,反正她又不會做不該做的。


    她往裴川那走了兩步,“師兄,你感覺身體還好嗎?”


    “還好。”裴川輕聲應著,抬頭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盯著慕瑤。


    “阿瑤……”


    慕瑤望著他,眸色平淡無波,“師兄,怎麽了?”


    裴川真的很想開口問。


    你和師尊是什麽關係?你們在一起了嗎?


    你喜歡師尊嗎?那你之前對我是什麽感情呢?為什麽要舍命替我奪劍呢?


    許許多多的問題冒了出來,但是裴川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都問不出來。


    他清楚,他是喜歡阿瑤的,尤其是在寒冰穀的這段時間,他經過深思,越發的明白他對慕瑤的情感。


    他想和她在一起。


    所以他不敢問出口,他怕得到他不想聽的答案,那樣事情挑破了他就沒有可能了。


    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前,一切就還有可能。


    這是他留給他自己的一個機會和最後的幻想。


    他扯出一個溫柔的笑,最後隻試探性地問出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說要下山曆練嗎?怎麽沒有去?”


    “我看師尊像是受傷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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