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中。


    氣氛緊張不已。


    恐怕到了此刻,直接反應都是大呼冤枉,連弘毅也不例外,在殿中他高呼冤枉,李燕雲怒極反笑,走下台階。


    他瞪著連弘毅:“朕的二品尚書啊,堂堂朝中的二品大員,好聰明啊,在京城開設酒樓,青樓,光酒樓就不下五家!”


    “都他娘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朕打馬虎眼?”


    “朕不止一次說過,你們可以貪,但別被朕發現,朕若發現,定不輕饒,你將朕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視若無睹。”


    “你,你好大的膽子啊連弘毅!”


    一邊的小張子見龍顏震怒,忙上前攙扶李燕雲道:“皇上息怒,小心龍體啊。”


    “邊去!”李燕雲推開小張子,瞪著連弘毅道:“說啊?你怎不說了?朱二你應該認識吧?他已經將你的醜事都告訴了朕!”


    李燕雲哼笑道:“若是朕不在民間,隻怕這種事,朕一直會蒙在鼓裏!連弘毅啊,你愧對朕的信任!”


    連弘毅身子抖的厲害,連按在黑色地磚上的手都沁出冷汗來,臉上更是冷汗密布,他顫抖地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老淚縱橫。


    渾濁的眼淚,滴在地磚上。


    匍匐在地,更咽出聲。


    這時,外麵小太監又道:“啟稟皇上,三法司衙門三位大人到!”


    “宣!”李燕雲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負手立於殿中。


    一聽三法司衙門的人都來了,連弘毅這下徹底絕望了:“皇上——”


    李燕雲冷道:“別跟朕說了,跟三法司衙門說去。”


    很快!


    刑部範清賢,大理寺卿晏鴻、督察院令江,三個穿著紅色官服的人踏入殿中見這幅情景,便知連弘毅這個尚書定然觸法了。


    三人忙給李燕雲行禮。


    一番行禮後,李燕雲氣怒地將連弘毅所犯的洗錢之事,告知三人,三人暗中,麵麵相覷,顯然很是驚訝,當即再次叩首。


    李燕雲自袖子中拿出賬本。


    朝三人麵前一丟,怒道:“你們三個都好好看看,這就是朕重用的尚書連弘毅,他不知收了多少不義之財——”


    “那酒樓老板朱二,生怕日後會連累他,這廝倒也聰明,便將他這些年所知的連弘毅貪汙之事,都記錄在內。”


    “這還是已知的,若不知的,這大貪官,不定貪了多少!”


    說起這個賬本,自然要感謝老婆婆。


    若不是她喜歡亂搗鼓,當真發現不了。


    三個大臣來回傳看,一個個麵露驚訝。


    連弘毅匍匐哭道:“皇上,皇上!”他此刻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大理寺卿晏鴻,督察院令江二人身旁的範清賢,他抱拳道:“皇上息怒,臣定會徹查此案,若屬實,臣定然依法嚴辦!”


    李燕雲道:“此事由你們三法司衙門層層審查,捏著這條線,順藤摸瓜,定要查出其中牽連之人,受連者,絕不輕饒!”


    “你們記住,也告訴你們那些同僚,朕的刀不動則以,一動必見血!”


    “希望三位愛卿,切莫讓朕失望!”


    一席話來,他背過身去。


    威嚴震天,不容置疑。


    “臣等遵旨!”三人抱拳叩首。


    “來啊!”李燕雲衝殿外吩咐,喝道:“將連弘毅押出宮嚴審!”


    連弘毅已經嚇傻了。


    失神的他如布偶般被兩名小太監拖了出去,而朝中三品以上大員被羈押,這可不是小事,定震驚朝野上下。


    當他們都離開後,李燕雲心煩意亂地讓小張子也退出乾清宮,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心中又是氣惱,又是無奈。


    自從親政以來,大肆反腐,卻還是抓不盡,興許每一朝的皇帝,都會為此事而恨的咬牙切齒吧。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晃了晃脖子。


    又歎了聲氣,走進暖閣中,頓時差點笑出聲,龍榻上穿著暗黃色輕紗的老婆婆,與灰袍紮著丸子頭的般若。


    二人相擁在龍榻上睡著了。


    般若如孩子般,依偎在老婆婆懷中。


    適才朕都喊的那般大聲,她們都睡得著,李燕雲無奈一笑。


    不得不說。


    此刻。


    靜看兩個姿貌各有特點的她們,還真別有一番風味。


    老婆婆她烏黑如雲的長發攤在帛枕,臉蛋細嫩白皙,眉如筆描,睫毛狹長;與挺翹的瑤鼻同寬的薄嫩小嘴鮮嫩不已,整張麵孔毫無瑕疵。


    美絕人寰,不可方物。


    身段婀娜,甚為曼妙。


    筆直的長腿霸道的搭在般若的蠻腰上,光潔嫩玉的素手,摟著般若的肩膀。


    “五世孫——”她囈語了一聲。


    李燕雲心中一喜正要應聲,豈料她後麵又來了一句:“小武子——”


    微微一愣後,李燕雲搖頭苦笑。


    走上前去。


    拿起繡著九條金龍的明黃色錦被,為二人蓋上,還細心的掖了掖被角,他順勢坐在鎏金龍榻下的榻基上,環目看著空曠的大殿。


    心中湧起一種孤獨感。


    興許是累了,他抱著雙肩,腦袋靠在榻沿,昏睡過去。


    朦朧中,麵前出現玉立著一襲潔白長裙,修長的俏麗身形,似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花般,純淨萬分,手持長劍的她長發飄然。


    玉麵含笑,望著自己。


    清麗脫俗,不染塵垢。


    如若月宮中下凡的謫仙,絕美麵貌足矣顛倒眾生,她眼眶含淚,粉唇囁嚅:“過兒——”


    忽地,身影漸漸若有若無。


    消失在白霧中,看不見摸不著。


    “姑姑,小彤子!別,別走!”李燕雲臉龐左右一晃,一個激靈自朦朧中驚醒,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大殿,在看身上有錦被披著。


    轉目一瞧,寧挽香和般若同是盤腿坐在榻上,寧挽香如坐蓮觀音般閉著美眸。


    般若倒是睜著大眼睛注視著他。


    李燕雲微微一笑:“你們醒了?”


    般若嗯了一聲道:“是寧姐姐,讓我別吵醒你的,她還為你蓋了被子——好老虎哥哥,你夢見秦師妹了?”


    “是啊!”李燕雲笑著,奇怪道:“你怎知道?”


    般若道:“因為好老虎哥哥你說夢話了。”


    我戳,老子應該沒說出什麽秘密吧,萬一說出想睡般若的話來,那可丟大人了,李燕雲細細觀察了一下般若,見她臉色如常的清純,很是自然,這才放心。


    寧挽香此刻似在運功,她玉掌緩緩下沉後,睜開澄澈美目,目視前方道:“那小彤子很好看嘛?”


    沒待李燕雲回答。


    般若笑著,搶先道:“是呢,我秦師妹可是個大美人,跟仙女似的。”


    有什麽了不起,也有人也誇過我呢,寧挽香側眸看向般若,一本正經道:“是嘛?那她武功如何?”


    她玉麵寒霜。


    心思更是不明。


    聞言,般若皺著小眉。


    想了一下道:“很厲害,會天山派的天山劍法,還有天山玉寒掌,輕功甚是了得,論起輕功,天下隻怕少有人來能比得過秦師妹。”


    這倒是真得,在雲彤穀小彤子將我提著飛來飛去的,都甚是輕鬆,李燕雲含笑地看著二人說話。


    老婆婆下了龍榻。


    拿起地冥刀,冷豔玉麵毫無波瀾,淡淡道:“你將她誇的太厲害了,既然如此,等她出現,我定試試她武功能否讓我滿意。”


    般若忙擺手道:“不不不,秦師妹向來與世無爭,毫無爭強好勝之心的,她定不會和寧姐姐你打的。”


    般若也甚是了解秦芷彤。


    畢竟昔日,秦芷彤曾在恩施庵待過很長一段時日。


    “你秦師妹沒有爭強好勝之心,那你意思我有?”寧挽香昂首挺胸,甚為傲氣地看著般若:“般若小妹妹,你如此語氣,我有點不滿意。”


    她聲音聽不出是惱是怒,平靜不已。


    又好似故意在逗般若玩,偏偏老婆婆還一副冰冷的樣子,讓人分不清楚她是何用意。


    背著天隕劍的般若,她甚是羞赧。


    忙低著頭:“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般若小臉通紅如血。


    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李燕雲哈哈一笑,起身摸了摸般若的小腦袋:“好了老婆婆,別為難般若了。”


    老婆婆沉默。


    般若笑道:“好老虎哥哥,適才你睡著的時候,小張子公公前來找你,似有事與你說,不過寧姐姐看你睡著了,又讓小張子出去了。”


    “哦?”李燕雲看向寧挽香。


    寧挽香貌美的玉麵淡定如常,眼神卻飄忽了一下道:“我是見五世孫你太累了,才沒讓人打擾。”


    李燕雲心中一暖:“嘿嘿,多謝老婆婆。”


    當即宣來小張子,才知周朗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在李燕雲的允許下,一身飛魚服錦衣衛打扮的周朗,才踏入殿內。


    “周朗,何事啊?”李燕雲奇道。


    抱拳透過珠簾朝暖閣跪下,道:“臣啟稟皇上,那唐謝元臣已經找到,如今正在北鎮撫司,等候皇上。”


    李燕雲哈哈一笑道:“做的好,老婆婆,般若,隨朕出宮。”


    “嗯!”般若應聲跟在身後。


    然而寧挽香卻止步不前:“我,我還沒吃東西,有點餓!五世孫你去吧,我不去了。”


    李燕雲頭也不回,摟著般若。


    他笑道:“好,般若啊,一會我們帶著唐謝元,去京城酒家下館子去,哎呀呀朕聽說,京城有個烤鴨,甚是了得,烤的肉質外焦裏嫩,香噴噴的——嗯?老婆婆你這是?”


    剛說一半,老婆婆與他並肩而行,李燕雲故作疑惑瞧著她的白嫩側臉。


    青絲及腰的她寒著玉麵,目視前方。


    正兒八經道:“我又有點不太餓,與五世孫你一起出去,倒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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