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陽光明媚。


    聖駕備好,兵士隨行。


    南越國戰事已了,馬關留了半數兵士,其他來自京城各營的兵,則隨駕回京,有著幾萬人的護駕隊伍,浩浩蕩蕩的朝北方而去。


    龍輦,馬車被將士們簇擁保護著前進,龍旗隨風招展,陣勢龐大驚人,沿途不少百姓跪下行禮,大呼‘恭送皇上’。


    他們皆是自發前來,可見當今慶和帝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昨夜的刺殺一事,飄兒仍心有餘悸。


    龍輦中,她跟身旁側躺在小榻上的李燕雲道:“夫君,照我看來,此人極有可能是江湖中人,口中說要殺你,那說明定與你有些恩怨,隻可惜,已經被你那個老婆婆給殺了呢,這下無證可查!”


    飄兒惋惜地歎了口氣。


    李燕雲握著她的手,嘿嘿笑道:“飄兒,這事不怪老婆婆,她是好心辦錯了事,其實心還是好心。”


    李燕雲很不希望老婆婆被冤枉。


    他與寧挽香之間,飄兒豈會看不出端倪。


    倆人相處下來早已有了感情,就差捅破那層紙了。


    “倒不是怪她,”飄兒依偎在懷中,柔聲道:“我隻是有些擔憂你日後在碰到該當如何。”


    李燕雲安慰道:“放心,朕會很小心地。再說了,日後我帶著般若,不就好了,嘿嘿,況且還有老婆婆呢,這兩個可都是絕世高手啊!”


    這點納蘭飄很是認同。


    她也知道這二人實力都在師傅穆紅纓之上,而般若,她還是天山派掌門呢,與飄兒算是同門,雖然飄兒未正式入過天山派。


    說起老婆婆,飄兒又道:“夫君,按說她對你也真是真摯,怕是為了你,別說殺那個刺客了,估計為了你,你那老婆婆什麽都做的出來。”


    “哦?”李燕雲好笑道:“此話怎講?”


    飄兒羞惱地捶他一下道:“你這傻子,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故作不知?我身為女子,豈能不明白女子的想法?——你還記得上回在馬關軍營,你受了風寒,體力不支暈倒的事麽?”


    當時是被李慶那小子給氣的,李燕雲點了點頭。


    怕是若不告訴他,就沒人會告訴他了。


    飄兒歎了聲氣道:“當時她抱著暈倒的你,對著我們大喊,不許我們碰你,好似你在她心中十分的珍貴,不許任何人傷害你——你可不知道,當時她那副模樣,好似誰若傷害你,她敢拚命!”


    李燕雲心裏一熱,甚至有些感動。


    老婆婆啊老婆婆,也不枉朕平日陪你一起釣魚,給你整好吃的。


    與飄兒說了會關於寧挽香的事後,李燕雲話鋒一轉,跟懷裏的飄兒道:“朕記得你曾說過,很羨慕你師傅穆紅纓雲遊江湖,能到處逛逛。”


    他能記得這個,飄兒心中自是欣喜。


    她嗯了一聲道:“我師傅這次同意與我一起回京,當真是一大樂事,夫君……不如沿途我們順便的好好玩玩,如何?”


    她美眸直視著李燕雲,白嫩的玉麵盡是期待。


    “嘿嘿,朕也正有此意。”說完,李燕雲笑道:“還不快親親朕!”


    “討厭!”她心裏甜蜜之下,羞道:“和你說正經的,夫君,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你若喜歡我師傅,我其實也是可以接受的,這下師傅跟我們回京,你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飄兒真懂事,李燕雲感動涕零不已。


    說完話,她豐潤地紅唇還是在李燕雲臉龐啄了一下,二人打情罵俏之際,外麵傳出一陣咯咯嬌笑聲。


    她笑了一陣道:“小哥哥,還有飄兒,你們再說我什麽壞話呢?”


    “啊,師傅,沒,沒什麽!”飄兒臉浮紅暈,心裏則是在思量不會被師傅聽到了吧,李燕雲則是心中暗誇飄兒,同時側目透過窗簾縫隙瞧去。


    外麵乃是一個身姿豐腴,騎在馬背的身影。


    她紅裙似火,容顏嬌媚。


    一笑一顰間猶若成了精的美狐般勾人心魂。在媚陽的照射下,臉蛋生輝,尤為白嫩,腰後青絲隨風而飄,甚是美豔動人。


    當李燕雲透過窗簾的縫隙瞧來,也不由看的一呆。


    這騷紅纓騎馬的姿勢,十足的誘人,腦海中則是不自覺浮現前陣子在她帳篷中,二人黑燈瞎火中曖昧的一幕,心中微波蕩漾。


    來馬關的時候,曾緊趕慢趕的。


    如今倒也不急了,沿路若是陰天老雨的,則是令將士們安營紮寨,帶著她們前去遊玩,晴天則繼續行進。


    長安城,在這一世,乃是前楚都城。


    放目瞧去,這置於蒙蒙細雨中的城池,規劃的猶若棋盤般整齊有致,置於朗朗乾坤之間,正氣浩然,王者之城的氣勢猶存。


    聖德超千古,皇風扇九圍。


    天回萬象出,駕動六龍飛。


    用這四句話,形容怕是再合適不過。


    城樓上,兵士緊握長矛而立。


    一些個娘子老婆,成群結隊的打著花傘,手牽手的對城中指指點點,銀鈴般的笑聲時而回蕩著。


    被錦衣衛簇擁,穿著黑色錦袍,單手握著花傘的李燕雲,則是與長安知府吳正堂說著話。


    吳正堂指著遠處道:“皇上您瞧,那便是前楚的皇宮,”他微微一歎:“可惜了,如今隻是殘垣斷壁。本來繁華的皇宮,在當年被開國太祖皇帝付之一炬,燒毀一半,實在是可惜——”


    他所指的方向,果然有個皇宮般的輪廓,且那圍繞皇城的護城河都還在,隻不過那皇宮當真如他所言,宮闕危閣,破破爛爛的。


    吳正堂正歎息間,忽地他老眼圓睜,似覺得語氣有些不合適。


    反應過來,忙自扇一個耳光,朝李燕雲急急抱拳:“臣口無遮攔,請皇上恕罪。”


    這老頭定是挺自覺的。


    他此舉惹地李燕雲微微一笑。


    “愛卿無須惶恐——”李燕雲道:“照朕說,誰若不對那宏偉的宮闕感到惋惜,定然不是正常人,就連朕都覺得可惜。依你所知,當年花了多少銀子建造的那大明宮?”


    “回稟皇上,乃是五千多萬兩白銀!”吳正堂恭謹道:“此乃有史可查!”


    五千萬兩?乖乖!李燕雲嘖嘖咂舌,歎道:“這筆數字對當今的大宗來說,都難掏出這麽多造宮闕,若是拿也能拿出來,怕是國庫得捉襟見肘啊,可見前朝盛極一時。”


    “皇上所言甚是。”吳正堂讚同道:“如今地基什麽都是現成的,若是如今建造,定然花不了五千萬兩,成本可省去兩三成。”


    本是與皇上拉家常,吳正堂卻怎生也沒料到,皇上卻將這句話記掛在心了。


    對李燕雲來說,他人私庫而言,重建興許也沒那麽難。畢竟肥皂、玻璃、細鹽、等一些貿易所賺的銀子,在這個長安城重建一個大明宮也是沒問題的。


    一國倆都的朝代在前世曆史上不新鮮,如盛唐,就有長安和神都洛陽兩都,且看著遠處大明宮的規模,比紫禁城還大上兩個多,說是規模宏大絲毫不為過。


    李燕雲鄭重地點了點頭,極為認真道:“吳愛卿,興許哪天,朕會重建大明宮,派人給朕看好點,一些建築材料,切莫遭到破壞。”


    “啊?”吳正堂先是一愣,當即道:“可是皇上,此舉要花不少銀子啊!”


    吳正堂顯然不相信。


    甚至滿眼的懷疑。


    “放心吧,不管是國庫,還是朕的私庫,日後會越來越富有!”李燕雲笑道:“造一個大明宮算得了什麽?你盡管照朕的吩咐便是!”


    吳正堂忙不迭抱拳:“是,微臣遵旨!”


    長安離韃靼國也不遠,且更靠近韃靼國腹地,戰略位置也是極為重要的,此來東有京城,西有長安,如此一來兩京呼應,可鎮國懾敵。


    到時在大明宮在多養些老婆也不為一件美……呸!朕越想越邪惡了!


    長安離就近的西涼並不遠,且帶著幾萬兵馬至此,動靜甚大,驚動地方官,前來見駕也不奇怪,甚至,連西涼王李元鋼、以及西涼王世子李淳霸,都前來見駕麵聖。


    兵士通報一番,在李燕雲恩準後,蒙蒙細雨中,一老一少二人穿著王爺補子的朝服,頭戴雙翅烏紗,急急小跑而來,至李燕雲麵前時,二人忙忙抱拳。


    “臣李元鋼!”


    “臣李淳霸——”


    自報姓名後,父子二人對李燕雲跪下行禮道:“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單手握著花傘的李燕雲笑道:“朕皇子滿月酒時,我們在京城剛見麵不久,豈料時隔近半年,我們又見麵了,皇叔與皇弟快些起來吧!”


    “謝皇上——”


    二人立於雨中,甚是恭敬。


    且自然不敢打傘,否則便是失禮。


    二人當即又出言恭賀皇上自南越國德勝歸來,借此猛拍馬屁,諸如天佑天子之類的,李燕雲坦然地接受了。


    吩咐讓錦衣衛用雨傘為二人遮雨後,李燕雲遙望長安城內,跟身旁的李元鋼道:“皇叔,西涼乃是大宗重地,定要好好把守,如若有失,國門大開,後果不堪設想,其重要性朕就不用多說了吧?”


    李元鋼垂目,抱拳道:“皇上盡管放心,臣定不讓皇上失望!”


    “如今,咱們大宗西涼有多少兵馬?”李燕雲隨口問道。


    對於韃靼國李燕雲一直視為心頭之患。


    他自然甚是關心。


    “回稟皇上兩萬多,另有蔡良將軍、管譽,三萬多人馬,以及幾十門火炮。”李元鋼答道。


    西涼並不是大宗的邊境,有如此多的人馬守著已經是很多了。


    李燕雲點了點頭。


    西涼世子李淳霸麵帶微笑道:“皇上,既然到了此地,不如到府上,臣弟與臣父也好盡些地主之誼。”


    李燕雲側眸一瞧,星眸所及。


    李淳霸嚇了一跳,麵色一僵,忙忙跪下。


    這小子膽子倒是小,李燕雲望了望不遠處正在雨中打著傘遊玩的飄兒她們,他好笑道:“皇弟,客氣了,朕就不耽擱了,待雨一停,朕就出發回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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