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府的苗小婉和林詩音,相繼誕下二公主李靜玄,和兒子林念祖。


    這讓李燕雲頗為高興,豈料又喜上加喜,南宮靈兒和陸雙雙兩妃,都懷上了龍嗣,這無論宮裏宮外,都是大好的喜事。


    由此龍府上下無論是妃子還是丫鬟,都相繼得到了宮內太後,和後宮之主上官皇後的賞賜。


    溫暖的陽光高照,將龍府花園的水池映射的波光粼粼,璀璨萬分,四周植被翠綠,鳥啼燕鳴,風景雅致,清澈無比的池水中魚兒歡快的遊戈,時而泛起朵朵漣漪。


    涼亭中李燕雲與般若說了會話,有丫鬟來報,吏部尚書連弘毅求見。


    本以為在龍府能落得短暫清閑,這清閑倒還真短暫。


    話又說回來,龍府乃是皇上民間府邸,別說滿朝文武了,可謂是天下人都知。


    定是連弘毅想進宮麵聖,得知皇上不在宮中,而在龍府,故此前來龍府麵聖。


    他前來龍府麵聖,李燕雲覺得想必定不是什麽小事。


    當即李燕雲麵帶微笑,在繈褓中嬰兒的臉上親了一口,便將懷中被繈褓包裹的林念祖,交給涼亭外的丫鬟,讓她抱給林夫人。


    怎地說林夫人,都十分喜歡林念祖這個外孫兒。


    沒多會一身紅袍二品補子官服的吏部尚書連弘毅,頭戴長耳烏紗帽的他,被丫鬟帶路,頂著旭陽,一臉恭謹的緩緩而來。


    透過植被遠遠瞧去,就見一身銀白色錦袍的皇上,正在與抱著繈褓背著劍的尼姑,有說有笑,吏部尚書由此斷定皇上心情很是不錯。


    走近涼亭外,連弘毅忙忙跪下:“臣連弘毅,叩見皇上聖躬安。臣恭賀皇上金枝散葉之喜!”


    “哈哈,朕安!”李燕雲端起石桌上的茶盞微抿一口後,將茶盞放下,李燕雲單手支在石桌,一手叉腰,望向涼亭外,笑道:“說吧,連愛卿何事?”


    連弘毅跪著抱拳道:“臣回稟皇上,雲南總督趙呈,因牽扯沐王案,被刑部羈押歸案,可皇上由此一來雲南總督位置空著,導致群吏無首,六神無主,請皇上斟酌,選升一個總督,以求穩妥。”


    吏部職責便是管天下官吏考課、任免、封勳等,總督乃是封疆大吏,連弘毅自然沒有自作主張的權利,故此連弘毅不得不奏請聖上。


    這連弘毅據督察院魯秀所言,牽扯到結黨羽一事,好在他們沒有鬧出什麽大動靜,但李燕雲不得不防。


    故意反問:“哈哈,那愛卿,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豈料這老小子早有準備,他忙不迭地自袖子中掏出一張錦布,雙手呈上:“皇上,這乃是臣備用的名單,方便皇上遴選。”


    涼亭外的丫鬟頗有眼力見,忙自連弘毅手中雙手接過錦布,並呈遞給皇上,李燕雲拿過錦布一瞧。


    上麵的共有四位名字,其籍貫官職,都被連弘毅以小楷寫的清清楚楚,為免這些人乃是連弘毅的黨羽,再者雲南之地距離京城甚遠,耳目難及,若非是自己信任的,李燕雲是不得不防,笑道:


    “愛卿有心了,不過,朕心目中有個合適的人選,前應天府金陵巡撫陸居,你覺得他能否勝任?”


    陸雙雙之父陸居,在大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曾與八王爺李文中與徐鴻儒串通要謀反,如今還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被皇上欽判無期,若不是當時皇後、柳妃、還有陸雙雙求情,怕是陸居早已人頭落地。


    當時曾以為治這個陸居死罪,發生一係列的事,也正是因為陸居,與皇後鬧了點小別扭,並間接認識了秦芷彤。


    但不得不說陸居當真是有兩把刷子,如若放過來看,他管理能力相當之強,整個金陵唯命是從。


    權衡利弊之後,連弘毅臉色明顯一變,額頭沁出汗珠:“回稟皇上,二皇子誕生之際,皇上曾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有既往不咎,給予新機會重新開始之意,故此很多輕犯被赦免歸家,可皇上——曆來欽犯、謀反之人不在赦免之中啊。”


    見皇上臉色略有不悅,沒待李燕雲說話,心虛的連弘毅眉頭一皺。


    又繼續道:“不過陸居與常人不同,如今陸妃娘娘金枝玉葉,臣又聽說陸妃娘娘懷了龍嗣。”


    “皇上如若看在陸妃娘娘的麵子上,赦免陸妃娘娘之父,倒也還說的過去——”


    若被這幫臣子玩的團團轉,聽風就是雨,那麽隻能被他們給利用,而雲南偏遠,靠著南越國,而南越國如今極度不穩定,李燕雲對此不得不重視。


    為了大宗安定,隻要有能力,何種人都得用。


    盯著連弘毅看了好一會,暗哼一聲後,李燕雲心道,朕用一個嶽父,怕總比用你的黨羽強,還算這個老小子比較聰明,看出了些許端倪。


    回府的路上,連弘毅心事重重,回到府邸正堂,正堂內四個大人皆是麵露喜色迎了上來,當見連弘毅臉色不好,他們皆是七嘴八舌的詢問怎生回事。


    走到正堂中朝太師椅上一坐,一身官服的連弘毅,看著四個同樣穿著官服的人,微歎一聲,一揮手,正堂內的家丁丫鬟忙忙退了出去。


    連弘毅看著依偎在自己身前的四人道:“你們給的銀子,你們全拿走,本官一個不留。”


    “聖上沒準?”其中一個道。


    “沒錯!本官極力推薦,聖上都沒答應,差點懷疑起我來了,”連弘毅一陣後怕:“你們是沒瞧見當時聖上的眼神,盯著我似笑非笑,本官心裏直哆嗦!”


    “皇上對待貪官汙吏的手腕你們也都清楚,本官告訴你們,這種事,本官以後絕不在幹了,太嚇人了,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見連弘毅不停的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四人大眼瞪小眼,似乎能感受到當時連弘毅的害怕。


    當詢問連弘毅皇上要任用誰來當雲南總督之際,得出‘陸居’二字後,四人恁地一驚。


    異口同聲道:“陸居?”


    “沒錯!”連弘毅起身,歎了一聲:“正是當今龍府陸妃娘娘之父——陸居!暫不論其罪,此人率管大小官吏之能,還是頗為讓人欽佩的。”


    光線陰暗的刑部大牢,走道中燃著橘黃色的油燈,氣氛壓抑不已。


    一身錦袍的李燕雲,帶著背著劍的般若,在前方牢頭的帶路下,在一處粗壯的圓木牢房前停下腳步。


    牢房中彌漫著似有似無的腥臭,一身白色囚衣年過半百的老者,披頭散發的他麵朝牆壁,背對外側躺在幹草上。


    他雙手雙腳皆被鎖著鐵鏈,鐵鏈又被死死扣在牆壁上,被拘在此地,怕是插翅難逃。


    據之前牢頭稟報說,陸居自被關在此處一年多來,無人跟他說話。


    為了解悶,他常常自言自語,時而高唱吟詩,可謂是淒慘無比。


    老頭打開牢房的聲音,似是驚動了牢房中的老者,他微微開口道:“是送飯食來了?”


    穿一身幹淨錦袍的李燕雲微微一笑,自身後端著托盤的牢吏麵前端起一盤燒雞,和一壺酒,他隻身進入牢房,將手中的酒肉朝他身旁一放。


    李燕雲笑道:“沒錯,朕給你送飯食來了。”


    這聲音,這話如晴天霹靂般,陸居老目大睜,倏地如被電擊似的,忽然起身跪下:“罪臣陸居,叩見皇上,皇上——罪臣該死啊,您就殺了罪臣吧,老臣實在是活夠了!”


    常人誰能忍受的了被關在此地?且一年來無人與他說話。


    就連陸雙雙前來探望,李燕雲也就準許那麽一次而已,還是當初從金陵回到京城之時。


    足足算來也有一年多了,這其間,他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根本無人與他說話,更告訴他外界的事。


    怕是皇上是如今第一個與之交談的人了!


    看著蓬頭垢麵痛哭流涕的陸居,李燕雲笑道:“先吃,吃完再說!——這酒,可是上好的佳釀!”


    將酒壺封紙破掉,酒香散發之際,酒壺推在他眼前。


    雖然是陸妃的爹,但在此處他絲毫沒有優待,平日都是粗茶淡飯。


    當下忽聞皇上如此說,他愣了半晌後,燒雞散發的香味,和美酒的一陣清香,激起了他的本能。


    如發了瘋般撕咬著燒雞,大口的喝酒,他這幅模樣,看的李燕雲感覺很是爽快,微微笑著。


    很快咽下口中的食物後,陸居似想到什麽,失魂落魄般將酒壺放在地上,扔掉手中的雞骨頭,他老淚縱橫道:


    “皇上,這是斷頭飯吧?——也好,罪臣總算是可以解脫了,皇上不殺陸家滿門,罪臣已經感激不盡!”


    斷頭飯?李燕雲聽著好笑,蹲著的他,不嫌髒亂,幹脆朝幹草上一坐。


    緩而笑道:“陸居啊陸居,你還知道朕沒有殺陸家滿門?”


    “可你不知道的是,如今你兒子陸常年,今年中了二甲,如今陸常年跟著文淵閣首輔,也就是今年的榜眼張居正,一起在文淵閣做事。”


    胡子花白披頭散發的陸居又是一愣,跪著的他,愕然的看著李燕雲,見皇上不像是在開玩笑,他老淚再次落下,忙忙叩頭痛哭。


    他哭道:“那罪臣,走的也安心了!”


    “那如果,朕要寬赦你呢?”李燕雲忽然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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