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劍坊的院中花香四溢,喜房中柔情蜜意。


    童清湫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木匣放在圓桌上,在李燕雲好奇的目光下,她打開木匣拿出一本藍皮簿,雪白的玉手,將此推向李燕雲麵前。


    “夫君你瞧!”


    “《無量七劫》——”李燕雲拿起簿書,好奇道:“娘子,此乃何物?”


    童清湫莞爾一笑,踱著步道:“這是我們無量宗派最高的秘籍,據我爹說,乃是幾百年前中原七大高手,上官飛雪、無名、玄真、劍影、塵沙、葉穹、吳尋、他們匯編而成的一大奇書。”


    “哦?”李燕雲拉著她的皓腕,將之柔若無骨的嬌軀,拉入懷中,捏了捏她嬌俏的下巴:“娘子,如此說來,這七個人都已經死了?”


    輕嗯一聲後,童清湫微微一笑,歎了聲氣道:“夫君有所不知,我爹說這七人,當年在江湖上,可謂是叱吒風雲,隨便一人,皆有挑戰各門派的實力。”


    “後來七人匯聚,各取其之長,糅合七人之精髓,創了這《無量七劫》。後來,他們將此秘籍,交給了當年德高望重的無量派創派祖師爺——童崔,希望他能將《無量七劫》傳承下去。”


    她如此解釋,李燕雲明白了些許。


    略微琢磨後,奇道:“那為何娘子你武功如此低微?莫非你沒練?”


    她臉上微赧一紅。


    “夫君,你這算問到點子上了!”童清湫臉色黯淡下來:“不光我沒練成,就連創派祖師爺如此極具慧根之人,都隻練到了三劫,曾名震江湖一時。自那之後,無量派更無一人能練到一劫,更別說七劫了。”


    “七劫,說明有七道玄關?”李燕雲問。


    童清湫嗯了一聲:“若七道玄關都過,那便是匯聚了那七大高手之精髓,怕是天下再無敵手。”


    “我爹說了,此秘籍得有緣人方能領悟,一般資質淺的人,對其來說,便如廢紙。”


    “我本自無量宮寶座底下,拿出這本傳世之典,想練成後,殺了沐王李恒,可他護衛如此多,我根本做不到。”


    殺他有何難,朕都無須會武功!


    若是範清賢理清此案,他與趙呈一些惡行證據確鑿,殺他那豈不是一句話的事。


    在她香腮輕啄一口之餘,李燕雲好笑道:“那娘子,你將此秘籍給我是何意?”


    聽他之言,童清湫柔軀一軟,癱在他懷裏,她眉目含波道:“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你聰明絕頂,腦子異於常人,玻璃之物你尚且都創造的出。這種武學典籍,對你來說,又有何難?”


    日,創造玻璃那是依照前世的知識,讓老子練這玩意,還不如殺了我呢。


    李燕雲打開一看,皆是‘凝神運氣、氣沉丹田’之類的字眼映入眼簾。


    看到這些,腦仁就一陣陣的生疼。


    “可娘子,我對武功一竅不通啊。”


    李燕雲為懶惰找理由,嘿嘿一笑:“對了,有沒有那種一學就會的,譬如龍爪抓乃手,男女雙修之類的。相公我對這些,與生俱來的有極強的理解力。”


    呸!童清湫麵頰飛紅,玉指輕點他額頭,嬌嗔笑斥:“偏就你壞,什麽龍爪抓乃手?男女雙修?————照我說,哪怕一竅不通,從基礎練起,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再依照夫君你的慧根,相信定能領悟其中的妙意。”


    一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李燕雲心裏一萬個不願意,直打退堂鼓。


    他額頭冷汗涔涔,幹幹一笑:“娘子你太高看相公了,朕處理家國之大事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見她蹙眉撅唇,眼圈通紅,一副遲疑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地了?”李燕雲疑惑。


    她這才道出實情,在她爹和兄長被沐王逼死之後,無量派的無量宮,已經被無量派其他宗係周氏運用武力占據。


    而李燕雲如今又是她夫君,童清湫本想讓夫君練會後,以《無量七劫》奪回無量宮,奈何夫君對此毫無興趣,這讓她些許茫然。


    “無量宮?”李燕雲有些費解,不在意一笑:“傻娘子,若是朕願意,別說一個無量宮了,就是十個無量宮,朕都可為你呈現出來。”


    他此言,很快被童清湫否定,按她的意思朝廷有朝廷的規矩,江湖也有江湖上的道。


    若以朝廷的勢力收回無量宮,那幫人定是口服心不服,甚至引江湖人恥笑,再者無量宮乃是她爹昔年花費很大心力才得來,她自然不想讓它得於其他宗係之手。


    李燕雲無法理解這一世的江湖規矩,照他的理解看來,這便是天地乾坤各有千秋,各有各的法則,互不侵犯。


    驀然間,腦子裏蹦出一個人來,他神秘一笑,站起身來,走至窗前,目光滿含自信,盯著著外麵爭豔的百花,跟房中童清湫幽幽道:


    “——娘子,照你意思,無論是誰,隻要用《無量七劫》打敗他們,替你奪回無量宮,用江湖的規矩,完成這個心願便可?”


    “嗯,莫非夫君有法子?”童清湫美眸好奇地看著夫君的背影。


    “般若——”胳膊環抱在胸前的李燕雲衝外麵長喝一聲。


    般若?童清湫恍然明白夫君指的是何人,當日在花劍坊一掌擊敗嶗山道士的般若,她確實有倆下子,可無量宮不乏高手,她如何能一人敵十,甚至更多。


    再者這《無量七劫》曆代除了開派祖師能練到三劫,其他掌門連一劫都未能領悟,般若又豈能做到?


    媚陽下,正與妙兒說著話的般若,聽到好老虎哥哥的叫喚,她忙雙手合十的衝妙兒點了點頭,臨走時,妙兒看著她身影:“般若妹妹,我與你說的話,你別告訴他可好?”


    “好!”


    短發的般若奇怪,這個妙兒一直打聽著好老虎哥哥,顧不得想那麽多,一身灰袍,背著天隕劍的她,不緊不慢的朝喜房中走去。


    須臾,立於房中雙手合十的般若,當聽好老虎哥哥將此事與她一說,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圓睜,愕然幾分後,後退一步。


    童清湫本以為她是害怕,豈料般若雙手合十,搖頭道:“不可,不可!如此,我會將他們全部殺死的!”


    對她說出這種話,童清湫驚訝萬分:“般若,那可都是高手——”


    “我——”般若遲疑看向一旁的李燕雲。


    興許童清湫不知,般若在麵對那三個刺客之時,身手迅捷快如閃電,皆是秒殺,且所用的《太陰玄經》陰毒狠辣,讓人為之駭然。


    那些人絲毫沒有出手的餘地,頃刻斃命。


    般若心存善念,不願再連累無辜,才如此一說。


    李燕雲微微一笑,將那本《無量七劫》遞到般若麵前:“般若,擊敗他們無須用《太陰玄經》你用這個就好,你看看,可能練會?”


    般若看了看童清湫,又看了看李燕雲,見倆人皆是衝自己鼓勵一笑,般若這才抿著嫩唇,接過《無量七劫》,低著小腦袋,神情專注的看著上麵的第一劫開篇。


    入了神的般若,對周圍一切漠不關心,專心致誌。


    “對了——”李燕雲腦子中湧現著,適才來花劍坊之時,妙兒扭著小屁股在前方走的情景,拉著童清湫的手道:“娘子,適才我來花劍坊時,似妙兒根本不知我乃是當今慶和皇帝,莫非你沒告訴她?”


    童清湫笑道:“自是沒說,如若告訴她還不嚇壞她了——對了夫君,”她猶豫半分還是道:“你,你喜歡妙兒麽?”


    “呃——”莫不是個陷阱?李燕雲一怔,旋即嘿嘿一笑。


    拉著童清湫的玉手,坐在榻上,正派十分道:“娘子,你這是將我當成什麽人了,夫君我是那種吃著鍋裏看著碗裏的人嘛?雖說這丫頭走起路來,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我曾三番五次幻想——啊,娘子,你看般若多可愛!”


    當見童清湫眼中淩厲的憤懣射出,他話鋒來了個大轉彎,不過這不看還好,當倆人朝般若瞧去,登時震愕無比。


    隻見手中執《無量七劫》,單手搭在膝蓋上官,雙腿盤坐在地的般若,身子竟然緩緩飄然而起,以盤坐之姿漂浮於半空,原地慢慢的轉著,周圍呈一個圓形氣牆,猶若蛋殼般。


    雙目緊閉的般若,對周圍一切置若罔聞,猶如無人之境,短發無風而飄,隻是與太陰玄經不同,此刻她臉色如常,並無異樣。


    奇異的景象讓童清湫和李燕雲目瞪口呆,倆人自然沒去打擾。


    漸漸的童清湫臉上浮笑,顯然欣慰萬分,看來般若能參悟其中的奧妙。


    不出多時,般若身子緩緩降下,穩妥的落在地上,她手心自上而下,長舒了口氣後,才微微睜開大眼睛。


    童清湫捏著裙子,提起裙擺忙不迭的走上前去:“般若,怎麽樣?”


    被童清湫攙扶微微起身的般若,看著手中的《無量七劫》,唇瓣一抿:“已經練完一劫了!”


    “一,一劫,已經練完?”童清湫難以置信。


    見般若點了點頭,確認自己沒聽錯,她興奮萬分。


    “般若妹妹,你太厲害了!”童清湫激動的忙抱住般若,淚流滿麵道:“我童清湫當真是幸運,竟然能親眼看見當世能有人領悟此典————般若,你可知,這幾百年裏,根本無人能參透,甚至連一劫都練不成!”


    “可是,我覺得並非太難。”般若眨巴著大眼睛如實道。


    這下可把童清湫高興壞了,可這對李燕雲來說,似在意料之中,般若對武學領悟力極強,這也是他切身體會,親眼所見過的。


    李燕雲則在旁白眼一翻:“娘子,般若乃是夫君為你引薦的,也不過來抱抱夫君?”


    般若和童清湫同是,對視一笑,旋即童清湫嗔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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