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大帳外,錦衣衛把守,禦林軍巡邏,可謂是戒備森嚴,可除了皇上,無人知道的是,此時大帳內正上演駭人聽聞的一景。


    龍榻上端坐的般若,她頗有及肩之勢的短發如被風吹拂般,飄逸起來,映入李燕雲眼簾的是般若那如濃妝豔抹的模樣,她唇紅膚白,隱中多了幾分邪氣。


    愕然間,感覺大帳內的空氣,也比外麵多了幾分涼意,如清涼的夏日進入冰窖般的愜意,隻不過李燕雲此刻一點也不愜意。


    他睜著雙眼,嘴巴半張,一副吃驚的模樣,心裏升起幾分奇異,莫非是那《太陰玄經》?


    盤腿坐在龍榻的她,對一切似漠不關心,如神像般,絲毫不動,就連周圍飄著一些似有似無的氣浪。


    這如若薄紗般的氣浪,李燕雲無法解釋,猜測著莫不是中微子、量子、分子、原子、精……他臉上一正,顧不得思慮,連魂穿這種奇異的事,都發生了,這些又算的了什麽。


    盡管他也想不透,想不透,幹脆就不想,他急急朝前一步。


    “般若?!”李燕雲試探著叫:“你無礙吧?!”


    “好老虎哥哥,我沒事!”般若睫毛顫抖了幾下,放置膝蓋的玉手,微微抬起,雙手在胸前合十。


    她神誌還算清醒,李燕雲不由放下心來,長舒了口氣。


    在李燕雲朝她走來時,很快,她臉上如雪霜般的煞白,和似血的唇色也消失不見,清純的臉蛋白嫩如昔,唇瓣恢複原有粉嫩,渾然還是平日裏那個清純可愛的般若。


    目光落在她身側的竹簡《太陰玄經》上,想起自己在黎王墓時,石棺中這般經書上那個消失不見的‘慎’,李燕雲心裏一提,連忙坐在龍榻。


    “你就……沒感覺身子骨不適?”李燕雲奇怪道。


    她睜開水汪汪地眼睛,櫻唇撅了撅,衝李燕雲搖了搖頭:“沒有,反而精力從未有過的充沛。”她拿起《太陰玄經》皺著小眉道:“好老虎哥哥,這經書很像是一本武學,我就試探練了一下,果然是一本武學典籍呢!如今,我已學會兩層。”


    奇怪,一點不適都沒有,怎會有那個‘慎’字?


    適才般若唇紅、麵色沙煞白的模樣,著實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皺眉蹙額的李燕雲試探性抬起手來,朝她臉蛋伸去,背著天隕劍端坐於龍榻的般若,大眼睛圓睜很是費解,任由他摸了摸額頭,又捏了捏臉蛋。


    此一時頓感她體溫正常無比,無絲毫異樣,當下李燕雲也放心不少。


    似乎是因為她是秦芷彤的傳人,李燕雲愛屋及烏,對般若很是關心,再三詢問沒有任何不適,李燕雲放鬆下來,便不在多問。


    經曆了昨晚的一夜,拋開雜緒後,疲憊之感蔓延全身:“朕累了,想眯會!——你若困了也睡吧!”見她眉目嫣紅,他補充道:“放心,朕不會輕薄出家人!”


    “好!”


    她臉上微紅,被寬肥灰袍包裹的嬌軀朝裏麵挪了挪,盡量離他身體遠些的位置躺了下去,側躺著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似頗有防備。


    微微一蔑見她如此,平躺著的李燕雲無奈一笑,你這小尼姑也是,一身的好身手,還怕朕輕薄,他閉上星眸,興許是真的累了,不一會他打起了呼嚕。


    臉上微燙的般若這才舒了一口氣,盯著好老虎哥哥看了好一會,她臉上浮現從未有過的清甜微笑,這才拿起身側的《太陰玄經》又開始看著,同時櫻唇張合間,嘰裏咕嚕輕念上麵隻有她才懂的內容。


    若說這天津衛的洪澇,自打張居正將物資帶來,一切慢慢轉好,一些災民也相繼得到了安置,朝中滿朝文武,在皇上的帶頭捐銀下,為了表達愛民,無論是忠殲,多多少少都有捐銀。


    畢竟皇上都捐了,若是不捐怎地也說不過去。


    災民們分得了補貼得銀兩,用以重建家園,無論是吃的住的,都得到朝廷相應的解決,這一些自然要歸功於當世‘慶和皇帝’的聖旨。


    隨著下遊各地官員響應命令,開閘泄洪之下,皇上視察了幾天,發現洪澇水位一天比一天低,這讓他頗為欣慰。


    且天津衛指揮使梅濟貪汙案也被查清楚了,乃是趙氏三兄弟誣陷於梅濟,那三人暗地謊報兵士人數,這些年來,吃了不少空餉,三人被處死的同時,抄家後,總和竟有幾十萬兩白銀。


    大怒之下的李燕雲,所有與趙氏三兄弟有淵源的,皆被處以極刑。


    禍及六百多號人!


    此為不亞於滅了九族,讓朝野乃至整個大宗為之一顫,一些貪官們更是人心惶惶。


    對待他們李燕雲明白定要恩威並施,正如來時,發生了亂民圍營,若不是殺上幾個,怕是無法鎮住他們。這也是殺雞儆猴做給那些喪盡天良,中飽私囊的貪官汙吏看的。


    而被冤枉的梅濟則是被降職一級,雖他是被冤枉的,可也有監督不嚴之罪,當即李燕雲讓吏部重新任命天津衛指揮使,梅濟則是作為副使擔當顧問。


    這些日天津衛形勢逐漸穩定,再者此處又有張居正坐鎮,李燕雲也不必擔心,再者近期藩王們大多到了京城,要為皇上的皇子慶賀滿月宴,滿月宴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且童清湫刺殺藩王一事,也要解決。


    若說唯一個沒有頭緒的,便是那背著二胡的幾個刺客,周朗這些日沒有調查清楚蛛絲馬跡,按說那些人,似是江湖中人,興許隻有江湖中人才知道。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回京的路上熙熙攘攘,扶老攜幼。


    錦衣衛和禦林軍組成的近兩千人聖駕隊伍,離開天津衛之時,沿路獲得居食的送駕百姓們綿延十幾裏路,感恩戴德的山呼萬歲。


    一銀白袍子,發髻插著龍頭金簪的李燕雲,他坐在龍輦中借著窗簾掀開的縫隙,看著外麵的百姓,麵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來此行朕沒白來,正如雨兮所說很得民心。


    而小背上背著天隕劍的般若盤腿坐在一旁,閉目練著《太陰玄經》,她唇瓣依然紅豔無比,臉蛋白若雪霜,龍輦中氣氛陰冷不少,與外麵素有秋老虎般的燥熱氣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該說不說的,李燕雲真想來句‘般若空調關小點’他是真的有些冷,雙臂環於胸前,舒服的側躺在龍輦中,星目含笑地望著龍輦外,也知道此刻不可打攪她。


    以至於她眼睛睜開,臉色恢複如常時,李燕雲才問她冷不冷,這小妮子則是搖頭道:“不冷,反倒很舒適。”


    很舒適?這讓李燕雲頗為摸不著頭腦,好笑道:“對了般若,你可知道你每次練功時,你是什麽模樣,你就一點沒感覺出來?”


    她可愛的嘟著豐潤地小嘴,茫然又搖了搖頭,似乎是真不知道,當李燕雲將她練功時的模樣,形容給她自己聽時,般若自己都嚇了一跳。


    般若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急道:“好老虎哥哥,真,真那麽嚇人麽?”


    見她急的要哭的樣子,李燕雲有些不忍,盡管他已經習慣她練功時那番模樣,但若是被雨兮她們看見,難免小題大做,徒增擔憂,再三詢問她是否感覺身子骨有異樣,在她否定之際,李燕雲才不疑有他。


    “那沒事,般若很好看,一點都不嚇人!”李燕雲笑道。


    在李燕雲的安慰下,般若終於沒那麽害怕,不過李燕雲心裏對那個《太陰玄經》還有黎王墓石棺中的黎王背景,更加好奇,勢必要調查個清楚。


    這對別人興許很難,但朝廷中不缺乏見多識廣、博學多才的臣子,隻需他金口一開,便能找到相關人士。


    自天津衛出發之時,乃是豔陽高照,當回到京城時,尚未天明,處於三更半夜,在值班太監和般若的陪同下,到坤寧宮時。


    坤寧宮中燈火通明,本以為皇後睡了,可入耳的乃是皇子哇哇的哭聲,很顯然半夜小皇子驚醒了。


    殿內著明紅色睡裙長發及腰,身段嫋娜的上官雨兮,潔白的藕臂抱著繈褓中的小皇子,赤著白嫩的腳丫在殿內地毯上踱步。


    她俏額上些許香汗,傾城絕色之顏,盡是柔情,墨染的黛眉下,美眸透著濃濃的寵溺,她邊踱步,邊哄著小皇子。


    值班的宮女瞧見一道身影走近,睡意全無,忙不迭的跪下:“奴婢叩見皇上聖躬金安!”


    微微一愣的上官皇後,抬眸瞧去,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熟悉的笑臉,上官雨兮又驚又喜,心裏一柔,朝前一步絕美不凡的玉麵掛著笑:“你看你兒子,一直哭鬧個不停!”


    “起來吧!”


    跟宮女說了一句後,李燕雲哈哈一笑,走上前來在她櫻唇上親了一口,倆人相視一笑,上官皇後心裏一甜,麵掛柔笑,嗔他一眼,夫妻間自是沒那麽多客套,一個吻便飽含太多。


    自她懷裏接過繈褓後,朝鳳榻走去。


    興許是換了個人抱,當瞅見李燕雲,繈褓中的李昭哭聲戛然而止,黑漆漆的眼睛瞧著李燕雲,小手搖擺著,哄了嬰兒幾句,小家夥竟然奶聲奶氣的笑了起來。


    “怎樣?天津衛的洪澇之事已穩妥?”一側的雨兮說著又輕咦一聲,疑惑道:“對了,般若小師叔呢?”


    “哈哈,穩定了!至於般若適才朕來時,讓她在你側殿歇息去了。”想起在天津衛背著二胡的那些刺客,李燕雲急道:“雨兮,你可知,將劍藏於二胡中的那些綠林人士,乃是何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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