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盤坐著神仙姐姐,枕在她腿上那昏厥多時的人,他睫毛微動倆下,便緩緩睜開雙眸。


    首先映入眼簾地是秦芷彤膚若凝脂,沒有一絲表情,甚是清冷地妙顏,她美目緊閉,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般,雖心裏如小鹿亂撞般,卻麵若止水。


    “姑姑?”李燕雲輕叫一聲。


    秦芷彤媚眼睜如絲縫,淡淡看他一眼,嫩唇囁嚅數下:“你醒了?”


    “我昏了多久?”


    “一個多時辰。”


    “天沒黑麽?”


    “沒黑!”


    “姑姑你腿沒麻吧?”


    “沒麻!”


    一路上自己的腿都成他禦用枕頭了,他總算還是有良心問了這麽一句,秦芷彤臉蛋微紅,又見他枕在自己腿上,一臉蕩意,從上而下,盯著自己胸前,她心中暗罵色胚過兒。


    “你看個什麽?”秦芷彤薄怒道。


    “姑姑,我餓了——”李燕雲舔了舔嘴唇。


    難不成餓了你還想吃……呸!秦芷彤玉麵如塗了一層胭脂,紅豔的不可方物,美目疾閉,嫩唇輕嗔:“我又不是你娘親,你幹嘛如此跟個稚童似得?餓了自己不會找吃的?——門簾外車上,有你的好臣子,給你安排的美味佳肴,你取來吃便是。”


    喲,那個吳玉桂還挺會做事的,李燕雲笑道:“定是你不讓人家送進來,人家無法,隻能放外頭了吧?”


    被他猜中,秦芷彤雙耳赤紅,一陣冷然不語,見她默認了,李燕雲嘿嘿一笑起身:“好的娘親!”


    “作死,不得亂叫!”


    “好的娘子——”


    “你!”


    看他如猴子般,鑽出的車外,秦芷彤臉蛋發燙,玉麵若霜,嫩唇微張,微微歎了口氣,被他的臉皮給折服了,再也說不出什麽來,似也在與他如此習慣了。


    皓月取代了驕陽高掛在空中,已至深夜,夜空中繁星點點,月兒正明。榆鎮大街早已冷冷清清,沒白天那般熱鬧,偶爾從遠處傳來‘汪汪’犬吠,傳入吳府門前近處的馬車內。


    時而打更的差人,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已至某某時’路過,在這萬籟俱寂地街道顯得格外覺明。


    一陣怪異地聲音從吳府中傳來……


    車內一身雪白長裙若仙,禪坐於小榻的秦芷彤,玉耳微微一動,柳葉黑眉下明澈地秀眸一睜,垂目看了看腦袋拱在自己小腹下,睡的正香的李燕雲。


    這人臉皮厚若城牆,掐一下應該無礙,她嫩唇抿了抿,小巧地嘴角勾起,冰寒玉麵難得露出一抹微笑,玉手在他臉上輕撫了一下,蔥指微微發力。


    呼嚕聲立止,立感臉龐一陣冰涼且微痛,李燕雲嘟囔一聲,砸吧了下嘴巴,睡眼惺忪看她:“姑姑啊,你捏我作甚?”


    心兒急跳了幾下後,沉魚之顏笑來的快去的也快,她秀臉清冷如冰,淡淡道:“那三人似是行動了,你還不快些起來。”


    “當真?”李燕雲一下子沒了睡意,忙忙坐正。


    那三人被這卑鄙的過兒害的,馬都被他趕跑了,如此才趕到,哪知匆匆趕來,還會受過兒暗算,他們若與他為敵,當真是他們倒黴了!秦芷彤心裏好笑,歎了一聲閉上美目:“——你若不信,便在這一直待著就是!”


    “信信信,姑姑聽力好極了,我如何不信?嘿嘿,不過不急,當他們被吳玉桂抓住之時,吳玉桂自然會來告訴我地。”李燕雲朝她腿上一躺:“再讓過兒睡會。”


    夜色中,月色下,吳府牆頭顯現出一胖一瘦倆男,和一個清秀的女子麵容,三人打量著院中,隻見院中靜悄悄,涼亭走廊,依稀有幾個甲胄兵士坐靠在那像是睡著之模樣。


    “那個麵相殲惡之人,做事果然卑鄙無恥,若不是他放了我們的馬,我們早就來此了!”葉劍恨恨道:“別讓我遇見他,否則我非殺了他不可!”


    想著那人好看的麵龐,蕭笑甜甜一笑,旋即忙忙道:“二師兄,事情未清楚之前,我們切莫冤枉他人。”


    胖子楊大熊哼了一聲道:“你二師兄說的對,小師妹,當時並無旁人。就那個人與那個女子在場,那女子氣質嫻靜,倒不像是能幹出這事的人。唯有那個殲惡男子,才能做的出來。若是見到,哪怕二師弟不說,我也會殺了他!”


    “就是,就是!”葉劍附和著。


    “你倆是不是看人家長得比你們好看,嫉妒人家,老是將他想的那麽壞——”蕭笑道。


    本來就覺得小師妹對那人有點意思,一聽這話,葉劍忙忙道:“師妹,江湖險惡你也是知道的,你怎能隻為一張臉,就如此說我們呢?我和師兄與你從小一起長大,都比不上那個人麽?你這小沒良心的!”


    “就喜歡,就喜歡,管得著嘛你!”蕭笑不服氣,朝葉劍伸了伸小舌,右眼一閉,做了個鬼臉。


    “好了好了!”楊大熊無奈道:“你們倆快別說了,我們是來幹嘛地,忘了麽?——乖乖,這府邸挺大,究竟哪間是吳玉桂那狗官的寢房,還真是難找。”


    葉劍也朝小師妹做了個鬼臉,便道:“這還不簡單——喏,那邊亭子的走廊有幾個兵士,待會我們跳下去,悄悄走近他們身旁,將劍架在他們脖子上,由不得他們不說!”


    借著月色,看著那幾個兵士,楊大熊嗯了一聲:“二師弟,小師妹,我數三聲,我們就跳下去,動靜要輕,千萬不可……”


    “打草驚蛇嘛!”蕭笑接過他的話,翻了翻白眼:“快點吧大師兄,別磨蹭了。”


    楊大熊無奈,伸出手指。


    “三!”


    “二!”


    “一!——跳!”


    夜色中三個人影悄然落下,可剛站穩,一陣長喝打破了府中寧靜:“有刺客,有刺客——”


    登時府中各個方麵瞬間打開,從每個廂房中,如潮般的湧來身穿甲胄的兵士,各個手拿長矛弓弩。


    “糟了,中計了!”楊大熊驚喊道。


    三人驚慌間忙忙抽出手中利劍,背靠背,看著四麵八方自房中衝來的兵士,不出一會,竟多達幾百號甲胄兵士,將三人團團圍住。


    不遠處一些弓弩兵早已將羽箭對準了他們三人,隻要一聲令下,怕是三人瞬間可被射成刺蝟。


    他們三個沒料到,竟然埋伏這麽多人,戒備如此森嚴,若在平時定不會有如此多的人護衛,很明顯是中了埋伏。


    “大師兄,二師兄,這……這該如何是好?”蕭笑有些慌張:“他們是等待我們而來,早有準備,為何?這不應該,吳玉桂不可能知道我們來的啊!”


    “小師妹別怕!”葉劍他手中利劍指著那些兵士:“待會,我葉劍殺出一條血路,也要將小師妹你送出去!”


    “沒錯!”楊大熊怒道。


    他們愕然之際,震怒之餘,忽地,那幫將他們圍在人圈中的兵士,朝他們拋來如霧般的濃粉,三人剛要作勢衝殺,便白眼一翻,三人各自手中長劍脫落在地,身形倒了下去……


    沒多時,一身官服頭戴雙翅烏紗帽的吳玉桂,感動涕零地拉著李燕雲手臂,倆人並肩而行,朝府中走進。


    “吳大人,我說地沒錯吧,”李燕雲笑道:“那三人可都是江湖武林中人,身手高著呢,幸虧我們早有防範。”


    吳玉桂一陣後怕,若在睡夢中被人刺了,當真是一件極為可怕之事,聽到李燕雲這般說,他忙忙點頭,一陣激動:“是啊,是啊龍上差!果然不出你所料,竟真的有刺客,習慣感謝龍上差,和皇上的救命之恩呐,若不是皇上派你來,下官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哪裏哪裏,你乃是朝廷命官,替皇上鎮守山海關,其職重要自不用多說,皇上豈能看著你死?要不是皇上的錦衣衛眼線遍布天下,又豈會知道這個事?”


    “別說這個事了,天下的百官,什麽時候吃飯上茅房,皇上若想知道,那都是輕而易舉。更別說,這檔子事了,若是一些不安好心的佞臣,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怕是也逃不過皇上地眼睛——咦?吳大人,大晚上地,你咋出汗了?”


    經過李燕雲的言辭恐嚇,吳大人被嚇的額頭直冒冷汗,見他這幅模樣,李燕雲甚是滿意。


    “哦,無礙,無礙!龍上差,下官這是熱的。”吳玉桂抹了一把額頭,一臉地驚懼。


    李燕雲拍了拍吳玉桂地肩膀,一臉敬佩:“吳大人不愧是朝廷中的人才,如此清寒的深夜,也能熱出汗,佩服,佩服啊!——哦,對了,我還要感謝吳大人的提供的酒菜,還有那顆大鑽石,你放心,我定會在皇上麵前說,吳大人鞠躬盡瘁為國,對大宗一心一意,乃是不可多得之才!”


    “哎呀呀,那些都不值一提,”吳大人忙忙停下腳步拱手作揖,腰身深彎,甚是恭敬:“那就多謝龍上差了。”


    “哪裏,哪裏!應該的嘛,再說了,我說地也是事實嘛!”李燕雲停下腳步,笑著將他扶起:“吳大人,既然他們被抓到了,那就交給本差便是,有本官親審——說到底,皇上還是不放心呐,以後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下官謹記上差囑托,那就,那就辛苦上差了!”看著李燕雲走去地背影,吳玉桂再次作揖道。


    李燕雲擺了擺手:“不礙事,你暫且歇息吧!我辛苦一下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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