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陽光輝撒至群山間的小路上,路邊花草綻放,蝴蝶輕飛,林間鳥叫啼鳴,空氣中似透著一股清甜的味道。


    被秦芷彤一早張羅而來的馬車,輕微搖晃地行在小路上,白素長裙地她端坐在馬車前,雙手拉著韁繩,隻是她玉麵雖是平靜如冰,氣質冷寒不已,可心裏一直是噗通亂跳不止。


    李燕雲腦袋枕在她腿上,麵帶笑意注視著她那張美麗地麵孔。


    奇怪,在逍遙居之前,我們乘坐馬車,這過兒他也曾這般過,我可是有些惱怒,怎地這會,我卻覺得很平常了?再也生不起半分氣來?


    我要生氣!秦芷彤故裝惱怒,美眸凝視前方:“你看我作甚?不許這麽看我!”


    秦芷彤語氣聲音大了一些,可攢勁如鐵的拳頭,縱使打在棉花上,恐怕力道也要減上幾分。


    “因為姑姑好看!”


    “你地臉不知怎地長的!”


    秦芷彤徹底無奈了,縱然千萬分心思,在這人麵前,也使不出來,生怕他看出自己地不安,秦芷彤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如常:“適才,你為何跟那幫人胡攪蠻纏,我們吃我們的飯便是。”


    “因為我不想姑姑被他們說!”


    就會說些好聽的!秦芷彤心裏暖意洋洋,麵無表情道:“嘴長在他們那,他們說任由他們說便是!恁地我們還會少塊肉?”


    “哦,知道了姑姑,下回我不理他們便是,嘿嘿。”


    秦芷彤輕嗯一聲,心氣稍緩,又想起什麽來,嗔道:“適才你怎可出那麽多銀子,你這過兒,你雖是皇帝……可那些銀錢皆是來自於百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你又怎可大手大腳?”


    枕在神仙姐姐大腿上,李燕雲頓感舒爽快意,懶洋洋地閉上雙眸,微微笑:“過兒適才不正是用之於民嘛!”


    “胡說!此用之於民非彼也!”


    秦芷彤趕著馬車,垂目看他一眼,見他如此舒服地枕在自己腿上,一副舒服地模樣,不覺間心底倒也升起絲絲香甜之意。


    “那姑姑,適才你為何不當場說過兒呢?”李燕雲微微睜開眼睛,看她一眼,笑道。


    “因為世間男子皆是要麵子之徒,你雖是厚臉皮。可麵子總歸還是要給你地,如若我當場說,你豈不是顏麵盡失?”


    好姑姑,小彤子寶貝,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好感動的!李燕雲眼眶微紅,姑姑竟是這般心細地女子,大方雍容絲毫不亞於雨兮。


    “你怎地了?”秦芷彤久久未聽他吱聲,低垂眉目顧了一眼,見他眼眶微紅,她冰冷地玉麵略微驚訝:“過兒,你眼睛為何紅了?”


    “沒事,姑姑,這荒郊野外地,我眼睛被吹進沙子了,無礙了。”李燕雲嘿嘿一笑。


    秦芷彤微微搖頭,流轉地美眸中早已柔情似水她自己都沒發覺,無奈一歎:“過兒,非是我說你,你適才那般在那些人麵前露財,可知會招來禍端?”


    天大地大,枕在神仙姐姐腿上睡覺小憩最大,李燕雲頗有天塌不驚的氣勢,慵懶地閉上眼睛:“不是還有姑姑呢嘛,姑姑身手高強,過兒不怕,有姑姑保護過兒呢。”


    如菩薩般坐在車上一襲白衣勝雪地秦芷彤,看著腿上那臉龐,她又好氣又好笑,世間男子,皆是以保護女子為榮,凸顯其雄偉之勢,唯獨這過兒卻是另當別論,恁地,他竟以自己這個女子保護他為榮?


    她嫩唇輕張,輕吐芬芳一歎:“你呀,世間險惡之徒甚多,財乃萬惡之源。我並不是怕遇到歹人匪徒,而是如若真遇到,耽誤我們趕路,你可就會多受一日折磨,早日到了金國,你便可早日解毒,如此不是更好?”


    她就這麽確定那納蘭飄會救自己麽?李燕雲暗笑興許姑姑認為自己狡猾萬分,定有辦法讓納蘭飄救我的吧,不管如何,姑姑這番話,聽著真是舒服。


    被暖暖地陽光照射在身,聽著姑姑的嘮叨,不得不說,身上暖,心裏更是如若微火輕燃,暖意橫生。


    早沒發現呢,姑姑以前都是對我大呼小叫地,沒想到她也有這般溫柔之時,好喜歡姑姑,好喜歡小彤子,李燕雲感動不已。


    “姑姑,你好溫柔!”


    李燕雲閉著雙目臉上洋溢著幸福地微笑,不假思索地誇讚秦芷彤。


    驀地,剛誇秦芷彤溫柔,卻聽她,嬌叱一聲:“汝等三人,速速讓開!”


    幾乎在同時,秦芷彤輕‘籲’一聲,馬車應聲而停,李燕雲雙眸急睜,映入眼簾地是秦芷彤那張冰冷美麗地仙顏,她眸若寒刃般,直視前方。


    李燕雲朝前一看,隻見前方三人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拿著大刀,正笑嘻嘻看著自己和姑姑二人。


    那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客棧遇到的那三人。


    “嘿嘿,小子,還有這位姑娘!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媽地,台詞都不能變變花樣!這幫人真是瞎了狗眼了,即便你們不知朕是聖上,可我身邊的小彤子,也豈是你們能惹的起的?


    見秦芷彤玉麵如霜,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懼色,她如此不懼,李燕雲就更不怕了,再不濟無非是浪費三發子彈而已!


    李燕雲好笑道:“你們三個是幹嘛地?”


    “不瞞你說,我們弟兄三人乃是走南闖北接小鏢,壓鏢地,可掙銀錢難呐,今日遇見公子,見公子出手闊綽,不如也給我們哥幾個銀錢花花?”


    “哦?”李燕雲眉頭輕皺:“哎呀,那你兄弟說這路是他開地,這可就有點不妥了吧,此路既然不是你們開的,那你們這是打劫呀——朗朗乾坤,這等惡事你們也做得出,當真是好大膽!”


    “哎?老三,你跟他說實話作甚?”絡腮胡子瞪了下同伴,便望向李燕雲:“就是打劫又如何?哥幾個告訴你,你留下銀錢我們方能放你走!”


    “哈哈哈哈!”李燕雲朝秦芷彤腿上一枕,懶洋洋地伸手如懷,一把明晃晃地沙鷹手槍出現在手中,他臉上掛笑:“我勸汝等速離,否則我和我姑姑的手段,怕是你們無法忍受地!”


    秦芷彤微微看他一眼,美眸顯出幾分幽怨,歎道:“適才我說的話,這會變為真了吧。”


    “是,姑姑說的是!”李燕雲愧疚一笑,臉龐在她腿上磨蹭倆下,側目看向那些人道:“我也不想殺你們,免得汙了我姑姑的眼!再者我姑姑很怕麻煩——既然如此,你們說吧,想要多少銀子?”


    這幫人詫異了,這倆人簡直是奇人,被打劫了這小子竟然如若無事人似地與此美貌女子如膠似漆,竟無一絲懼意,偏偏還如此輕鬆的談笑風生。


    隻是他手上拿的銀光閃閃的物事他們不知是何物,可秦芷彤卻深知,此物威力非同凡響,當日惡戰古嘯月那麽強的高手,他都栽在了此物上,更別提這幾個人了。


    三人愣了幾分,那絡腮胡子忽地哈哈一笑:“小子,你問我們要多少銀子?這麽說吧,你包裹裏的銀子,我們全要——不光如此,這個美貌姑姑,也得給我們留下。”


    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性,若說銀子,李燕雲為了不讓秦芷彤心煩意亂,可以給他們,可他們後麵的話,饒是李燕雲再如何厚臉皮,都有些怒意,有一種被侵犯之感。


    “媽地!汝等,當爺是嚇大的?天上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你們硬要闖?簡直是放汝等娘地臭屁,怎地,不怕死地一個個都過來,別怪爺沒提醒汝等鼠輩,過來一個,死一個!”


    秦芷彤看的好笑,似乎此刻那三人不是土匪,身側的過兒才是不折不扣的土匪痞子,氣焰比那三人還囂張幾倍。


    那三人被李燕雲一嗓子吼的直愣神。


    聽他後麵言辭,秦芷彤貌美地玉麵無奈,黛眉輕蹙,櫻唇張兮:“甚是粗俗——過兒,不得惡語!”


    “哦,姑姑,過兒知錯了。”


    秦芷彤麵孔冰寒,美眸直視那三人:“過兒坐好!”她玉手拿起身旁的長劍。


    “好,姑姑!”李燕雲坐穩,作驚恐地看著那三人道:“哎呀,你們還不快跑?我姑姑生氣了,可不得了,了不得地!”


    那三人一聽,互相而視大笑起來。


    “一個弱女子,帶一把劍,無非是裝模做樣,嚇嚇人。”


    “就是,你們當我們真怕?”


    “花拳繡腿地,讓哥幾個瞧瞧,我們還不信了。”


    他們笑諷談論間,紛紛下馬,一個個自馬背上取過大刀。


    ‘當啷’長劍出鞘聲音脆鳴響徹,一縷若仙白影飄然而至,三人還沒反應過來,登時,慘嚎聲回蕩在這郊野,就連林子中的鳥兒也被驚動,撲閃翅膀飛向遠處。


    三人倒地之下,仙影落於馬車前,秦芷彤白色長裙一塵不染,隻是她長劍上滴落著鮮血,她麵無表情,眸若止水看著在地上翻滾鬼哭狼嚎地三人,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輕風拂發,及腰長發發絲與勝雪裙擺飄搖,她氣質似乎又冷了幾分,美麗地麵孔似乎更加迷人。


    “我身為俗家弟子期間,不可殺生,得罪了!”她麵若冰清,仙軀一沉,盤腿坐下,長劍入鞘,她玉手抓住韁繩,看著一旁目瞪口呆地李燕雲:“過兒,坐好了,我們走!”


    適才她身影在三人間閃過,速度極快,三人手中刀便脫落,李燕雲細看之下,發現三人拿刀的手指被削掉。


    “哦,知道了姑姑!”李燕雲搖頭苦歎地看著那些人:“早與你們說了,非要不聽勸,瞧,這下你們得到報應了吧——對了,姑姑,你快眨下眼睛!”


    不理會那地上的三個江湖漢子,趕著馬車朝前走去,美眸淡視前方的秦芷彤,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美目,粉嫩櫻唇淡淡道:“為何?”


    “嘿嘿——”李燕雲自然而然地枕在她腿上:“因為姑姑眨眼,就不算是殺人不眨眼了!”


    地上翻滾嚎叫的三人一聽,每一個汗毛直豎,若說那女子是美貌地月宮之仙子,那這男子怕是與惡魔一般無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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