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柳樹下,見李燕雲解開馬繩,柳如是黛眉一蹙,輕輕道:“龍郎,周大哥他們,怎地還不來?”


    我地錦衣衛估計在裏麵教訓陸常年那小子呢,李燕雲笑道:“沒事,估計在教導陸公子呢吧,畢竟下毒這麽下三濫的伎倆,他爹不教導他,你夫君我的人,會幫他爹好好教訓他地——放心,娘子,我們向來崇尚以德服人,我們地教導隻限於——言語教導,絕對不會動粗地。”


    夫君身為皇上,就算令人動粗又何妨?不過夫君能有以德服人的想法,還真是宅心仁厚,柳如是含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卻見周朗和那倆名錦衣衛滿含笑意地朝這邊走來,一看著三人笑的如此詭詐,李燕雲就知道,陸常年那小子,肯定被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李燕雲笑道:“怎樣,語言教訓的如何了?”


    周朗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嘿嘿笑道:“公子放心,那陸常年被我等以德服人,言語管教的服服帖帖,就是……就是臉也有點腫,還吐血了!”


    那倆名便衣錦衣衛聽周總管如此說,不由低頭憋著笑。


    靠,這小子以德服人的功夫越來越了得了!李燕雲裝作不明白道:“周朗,你果真是人才啊,言語能把人管教的臉腫了,且還吐血了,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周朗臉不紅心不跳道:“公子謬讚了,都是跟公子學的,說好要以德服人嘛——那小子吐血是因為被我們言語管教給氣的,臉腫了,是摔倒碰的,所以我們也很無奈啊!”


    柳如是豈能明白他們的暗語?在旁邊看他們說話如此逗趣,不由地搖頭一笑,自己這個郎君,拋開皇帝身份,真還是個街頭地痞無賴了。


    金陵府衙門口廊內,李燕雲舉起鼓棒,“咚咚咚”的敲擊起來。而柳如是則是站在一旁,不遠處周朗以及便衣侍衛在等待著。


    這也是李燕雲吩咐的,李燕雲先去探探風,看看這關押一個秀才的官,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如果有什麽不對,爾等侍衛,便亮出身份。


    畢竟這金陵府乃陸居的地盤,其底下肯定也有貪贓枉法之人,不然怎麽會關錢謙益好幾年?聽柳如是說,那錢謙益乃耿直之人,如此耿直之人,如果官吏沒有枉法,他又怎會寫詩諷官?


    “何人擊鼓?”朱漆大門緩緩打開,走出倆名官兵,瞪著李燕雲:“可是你擊鼓?”


    媽的,問的簡直是廢話,看不見麽?門口除了我和娘子,還有旁人?李燕雲嘿嘿笑道:“正是,正是!在下龍二一,有案子要見府衙大人。”


    這時走出一位藍衣黑帽,身穿官服的老頭,老頭羊胡子,身材微瘦,出來看了看柳如是,旋即似乎明白了一些,跟李燕雲便道:“莫非你倆是想來贖錢謙益那個犯人的?柳姑娘,本官可曾說過,錢謙益需要你十萬兩銀子前來贖,銀子可帶來了?”


    柳如是道:“大人,錢謙益大哥並未犯法,你等亂抓人,可是在徇私枉法,今天我們非要見到錢大哥不可。”


    “沒錢,沒門!”府衙大人哼了一聲,便要進門。


    你爺爺的,在朕麵前,如此辦案,你還真是膽大包天!李燕雲大喝一聲道:“我說大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明晃晃地敲詐銀子,是不是不拿皇上放眼裏了?”


    那府衙大人停住腳步,轉頭看過來,望著李燕雲好笑道:“皇上?皇上遠在京城呢,天高皇帝遠的,他看不見!本官實話跟你說,在這金陵府,巡撫陸居大人才是皇帝,那錢謙益寫詩諷官,被誰看見不好?偏偏被陸居陸大人知道了,不抓他抓誰?”


    簡直是無法無天!好你個陸居,老子不但打了你的兒子,別讓我遇到你,不然老子連你也一塊辦了,簡直就是禍害黎民百姓的蛀蟲!


    “好一個天高皇帝遠,”李燕雲仰麵一笑:“縱然天高皇帝遠,那你們做出此等徇私枉法的事來,絲毫就不覺得虧心麽?”


    “虧心?”府衙大人道:“虧什麽心?有本事你去京城告本官,你若敢跟本官做對,本官保證,你都出不了金陵,你信不信?”


    臥槽,好大的口氣,李燕雲徹底怒了:“老子今天非得要見到錢謙益呢?”


    “想見?容易!”府衙大人哼笑一聲,給倆官兵使了個眼神:“你們,把他關進牢房,讓他去跟錢謙益說話去吧。”


    “是!”


    倆名衙役作揖後,抓住李燕雲的左膀右臂,便朝府衙裏押去,柳如是臉色一驚,蓮步急走幾步,口中喊著:“龍郎,龍郎!”


    李燕雲轉頭給她眨了眨眼睛,微笑了一下,示意無礙,旋即朱漆大門“嘭”一聲,關了上去。


    也好,老子進去看看那個錢謙益到底是什麽樣地人,值不值得救!李燕雲邊被架著走,邊笑道:“老頭,本公子可跟你說,你這麽把本公子送進牢房,一會得跪著把本公子請出來!”


    府衙大人哼笑一聲:“就你這賤民,本官還給你跪著請出來?”旋即哈哈大笑。


    雖不明龍郎為何朝自己眨眼,但柳如是還是頗為擔心,忙不迭地朝不遠處周朗等人而去。


    牢房中稍稍有些昏暗,偶有幾縷陽光從高高的小窗照射進來,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李燕雲躺在草上,看著對麵一出牢房中的人,那人披頭散發,躺在幹草上,似對新被關押進來的李燕雲毫無興趣。


    借著不是很亮的光線,李燕雲依稀可見那人長袍破爛,牢房中的陶碗中,還有些食物的殘渣,然而這牢房中的氣味很不好聞。


    一股酸酸的氣味,奶奶的,好難聞,這環境比聖姑那邊的牢房著實差了點!哎,沒想到,老子到了這金陵,倆次進了牢房!李燕雲捂著鼻子道:“老兄,你怕是幾年未曾洗澡了吧?咋一點衛生都不講呢?”


    對麵那人一動不動,這句話說出之後,牢房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李燕雲繼續道:“不過,也不能怪你,這牢房中,連個洗澡的地兒都沒,你幾年沒洗澡也正常——是吧,錢謙益老兄!”


    錢謙益三字一說出口,那人身子如觸電般起來,嚇了李燕雲一跳,臥槽,這麽激動?


    那人披頭散發,頭發如幹草般又亂又髒,他透過發絲,瞪著對麵的李燕雲道:“你是何人?怎地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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