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些魂魄殺的魂飛魄散後,鄧儒起身離開這地下室。


    此刻,他的修為又漲了很多,即將突破至武者後期。


    但與之而來的,身上的業障也越來越深厚。


    殺人就會產生業障,惡人也是人,殺了也會有業障。


    這就是天道恒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業障纏身,必然會招致心魔。


    殺生佛的傳承上早已注明。


    每提升一個大境界,就必定會有心魔纏身。


    降服得了心魔,便能夠多一個手下,若降服不了,便是身死道消。


    天道恒常,有了快速修行的好處,就必然凶險無比。


    但問題不大,傳承中有平時應對業障纏身之法。


    鄧儒閉目念誦了一段心經,將身上的業障暫時壓了下去。


    但隻是暫時的。


    等到突破至氣血境的那一天,他就得直麵心魔。


    整理了一下僧袍,便起身離開這地下室。


    此刻外麵已經圍滿了圍觀的百姓,和聞訊趕來收拾殘局的衙役。


    “阿彌陀佛,施主,我們又見麵了。”


    鄧儒看向其中一個熟悉的麵孔。


    這衙役是昨天跟他聊了一段的那個。


    “啊,大師是你啊,您怎麽在這?”


    那衙役有些懵。


    怎麽哪裏死人,這和尚就出現在哪?


    要不是知道和尚不會殺人,他都要懷疑兩起事件的殺人凶手就是這個白衣和尚了。


    “阿彌陀佛,貧僧感受到此間有血氣衝天,想要趕來救人,卻沒想,晚來一步,隻能念經誦佛,超度這些可憐的施主。”


    鄧儒合掌,一臉悲憫之相說道。


    “......大師慈悲。”


    那衙役嘴角抽了抽。


    可憐?


    你個外來的和尚知道這青蛇幫幹的都是些什麽事麽?


    你說他們可憐?


    如果不是這幫人背後有人,這幫人早就被官府抓了好吧。


    聖母婊死啊!


    “貧僧已經超度了這些施主,善後的事情,就勞煩幾位施主了,貧僧還有些事要做。”


    鄧儒合掌微笑道。


    捕快嘴角抽抽他可看在眼裏,不過他不在乎。


    和尚不殺人這個設定,真的挺好用的。


    不管是出其不意,還是事後脫罪。


    隻要看不到他那一身血煞之氣,那他就是一個好聖僧。


    而望氣術,隻有佛道兩家會。


    “大師慈悲,大師慢走,我們公務纏身,恕不遠送。”


    衙役彎腰躬身,隻想趕緊把鄧儒送走。


    這個世界不待見和尚。


    從各方麵都是。


    “好。”


    鄧儒嗬嗬一笑,直接離開,找到了早早等候的獨孤兄妹二人。


    “大師,接下來是不是要去黑風幫?”


    獨孤月問道。


    他們給今天定下了三個目標。


    青蛇幫,黑風幫,夔牛幫。


    這三個幫背後都有王家的身影。


    原本獨孤兄妹是想勸鄧儒換個地方的。


    但鄧儒選了這三個幫。


    反正早晚要殺的。


    “不,先去煙花巷,三十三號。”


    鄧儒微微一笑,說道。


    “煙花巷?大師,您該不會連色戒都不守吧?”


    獨孤月愣住了。


    煙花巷,顧名思義,望舒城最大的青樓就在煙花巷。


    那可是個煙花之地。


    “不,那青蛇幫幫主的家眷在煙花巷,貧僧殺了他,自然得讓他的家眷安心。”


    鄧儒雙掌合十,一臉慈悲。


    “.......大師的意思是,您要去照顧那青蛇幫主的家眷?”


    獨孤月和獨孤白兩人大腦好像被雷劈了一樣,隻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離譜的消息。


    這殺生成性的和尚,居然會照顧死者的家眷?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大師還是慈悲心腸。”


    兩人感歎了一下。


    原來這殺生和尚也不是隻會殺人。


    “......善哉。”


    鄧儒覺得兩人似乎是誤會了什麽,但他也懶得解釋。


    提起兩個向導,便向著煙花巷跳躍而去。


    “大師.....慢......”


    獨孤白話音還沒落下,便已經到了目的地。


    麵前是一個比較大的宅子。


    宅子大門口甚至還放著兩座石獅子鎮宅。


    鄧儒合掌,而後輕輕扣動門扉。


    “請問是青蛇幫主的家麽?”


    鄧儒溫聲詢問道。


    吱呀一聲,大門露出了一條縫來。


    一個美豔的婦人透過門縫看向窗外。


    “你是我夫君什麽人?”


    那婦人謹慎的盯著鄧儒。


    她在打量鄧儒,鄧儒也在打量她。


    美豔的麵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頭長發隨意盤著,頗有人妻感,但這不是重點。


    她的身上,也有業障纏身。


    果然,她是參與了青蛇幫事業的。


    就算沒有,鄧儒其實也不打算放過這一家子。


    斬草要除根啊。


    鄧儒溫和一笑,合掌道。


    “......阿彌陀佛,貧僧受你夫君所托,前來......”


    忽的,眼睛猛地瞪大,做忿怒相,一手抓住那美豔婦人的腦袋,輕輕用力,一捏。


    那婦人張口欲說些什麽,但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砰!,鮮血濺了滿地,那婦人玲瓏有致的無頭身軀顫抖了兩下,便直直倒了下去。


    這時,鄧儒方才合掌輕聲道。


    “送諸位施主,前去團聚。”


    很快,他施展佛門神通,探尋所有有生機的地方。


    業障纏身者殺,身世清白者留。


    畢竟這麽大一個家,也是有家仆丫鬟之類的存在,他們大部分不一定知道這家人幹的什麽勾當。


    他們可以活著。


    但那幫主的家眷,必死。


    很快,偌大的宅院中,便堆滿了屍體。


    一群毫不知情的丫鬟仆從跪在地上,等待著鄧儒的判決。


    宅院的後廚內,鄧儒雙掌合十,看向一個米缸中露出來的一個縫。


    “小施主,貧僧不妨告訴你,眼睛,也是會反光的。”


    鄧儒輕輕一笑,猛的掀開米缸的蓋子,露出裏麵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孩童。


    那小男孩麵容恐懼的看著他。


    “小施主就是那幫主的孩子吧?他禍害了那麽多和你同齡的孩子,就是為了供養你啊。”


    “小施主,你有沒有想過,你在錦衣玉食的時候,有無數跟你同齡的孩子,因為你,因為你的父親,他們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哦,你想過的,你業障纏身,顯然,你是幫凶,而不是無辜的享受者。”


    “更何況,享受者,也不可能無辜。”


    鄧儒臉上掛著一絲邪笑,將那男孩從米缸中抓出。


    那男孩被緊緊的抓著脖子,一點氣也喘不上來,一張小臉漲得紫青紫青,更別說說話了。


    他兩隻手使勁的拍打著鄧儒那粗壯的手臂。


    幼小的身軀誘騙過無數同齡人和有同情心的女子。


    但現在,他隻能徒勞的掙紮。


    “小施主,請上路吧。”


    鄧儒說罷,用力一捏,青紫的腦袋也沒有了,隻剩下一具無頭的小身體又重新掉進了米缸中。


    從房間中走出,看向那滿地的屍體,男女老少皆有。


    青蛇幫幫主一家整整齊齊的團聚去了。


    “念你等隻是他家中之仆,不知他家中之惡,且寬恕你等離去。”


    鄧儒看向那些戰戰兢兢跪了一地的仆從和丫鬟。


    他們沒有享受過青蛇幫主行惡事的好處,身上也沒有業障纏身,那自然是可以走的。


    “謝,謝大師慈悲!”


    眾仆膽戰心驚的哐哐磕頭,而後瞬間逃離,沒有一絲的眷戀。


    他們是仆從,是被壓榨的人,怎會對壓榨他們的人有眷戀?


    忠仆什麽的,要麽是賤得慌,要麽是跟隨主家一起壓榨其他仆從的仆。


    不然不可能有忠仆這種東西。


    幫主家的忠仆已經在屍體堆裏躺著了。


    趕走了他們,鄧儒盤膝坐下,開始按照老一套,開始念誦地藏本願經。


    將那些死者魂魄超度。


    魂飛魄散的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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