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惡人都曾在少室山上親眼見過龍小寶如何威懾當世英雄,心知此人武功已高到不可思議的境界,想也不想便呈合圍之勢。段延慶目光微轉,其餘三人心領神會,一上手便即各取兵刃搶攻,先發製人。葉二娘和南海鱷神左右夾擊,雲中鶴身形飄忽,居中後進策應,三人互為攻守,十分默契。


    但見龍小寶身形一晃,便從南海鱷神與葉二娘之間穿了過去,跟著一招“降龍十八掌”裏的“潛龍勿用”斜擊而出,砰地一聲,雲中鶴打橫飛入身後的花叢,兩隻jīng鋼鶴爪脫手飛出,喀喇一聲響,雙臂關節跟著折斷,一口血噴將出來,落地時人已昏死過去。


    小寶恨這廝太過卑劣無恥,委實太給他這種厚顏自詡為“好sè而不yín,風流不下流”的sè狼男們丟臉,這一掌使出了七成功力,當即便將雲中鶴打成重傷。倘若不是愛屋及烏,顧慮西夏皇帝的臉麵,手下留情,雲中鶴已然給他一掌打死。


    這貨跟著身形一轉,使出“逍遙折梅手”,暗運“小無相功”,空手入白刃,手臂一伸一縮,輕輕巧巧便將葉二娘的闊麵薄刀奪了下來,渾厚的內勁順勢一吐,葉二娘但覺右臂一震,一股大力侵入她手臂內的經脈,瞬間衝破一十三處穴道,半邊身子一麻,身不由己坐倒在地,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此時南海鱷神的鱷嘴剪向小寶後頸剪落,左手鱷尾鞭橫掃小寶下盤。這貨不慌不忙,有意賣弄,也不見他屈膝借力,身子陡然平地直直拔起,半空中打了一個盤旋,左手袖子一拂,逆運“北冥真氣”,浩然大力湧出,南海鱷神頓覺勁風如刀,寒氣逼人,身上的土黃布衫嘶啦幾聲,已裂開七八道口子,肌膚更是如同被寒冰所製的利刃切割,兩隻綠豆眼一陣酸痛,登時淚落如雨,怪叫一聲,向後急退。


    小寶頭也不回,飄身向前;段延慶自恃身份,本就隻是虛擬作勢,不曾和其他三惡一齊聯手搶攻。然而頃刻之間,三個小弟便已落敗,竟無一人是對方的一合之敵,當即一凜。此刻忽見小寶直奔自己而來,心知對方武功實已達到出神入化的絕頂之境,不由得微感懼意。但他xìng情凶悍之極,明知敵人強悍絕倫,卻也絕不退讓,當下深吸一口真氣,運集畢生功力,右手鋼杖直直刺出。


    段延慶雖是惡貫滿盈,但小寶卻知他身世太過淒慘悲苦,多年前慘遭追殺毒手,這才導致xìng情大變。眼見對方漆黑的鋼杖刺來,小寶收起戲謔之心,凝神運氣,右手食指緩緩點出,正是少林“一指禪”!


    但見他指尖和段延慶的鋼杖相觸,刹那間嗡嗡之聲大響,那鋼杖竟似猶如遭受驚雷猛擊,劇顫不止。段延慶喉頭發出咕的一聲怪響,蠟黃中隱隱泛青的老臉陡然間一片慘白,左臂腋下夾著的鋼杖噗地一聲入土三尺,身子不由自主向後急仰而倒。


    小寶的“一指禪”功威猛無儔,好似真有金剛伏魔的無上大力,禪意極深,段延慶功力雖然深厚,也是無可抵禦。小寶憐他前半生經曆過太多慘痛至極的磨難,致使周身殘廢,甫一察覺對方力竭氣衰,當即收回指勁,自忖若再催動真力,段延慶不免會髒腑受創。


    饒是如此,小寶剛一縮回手臂,段延慶便即渾身酥軟,左手無力緊握鋼杖,五指一鬆,啪嗒一聲,人已跌落塵埃。二人交手雖隻一招,但卻是以真力相搏,全無花巧,堪比一場惡戰。南海鱷神被小寶袖風逼退,勉力睜開雙眼,隻覺眼球刺痛,視線模糊,影影綽綽看到段延慶後仰跌倒在地,以為老大遭了毒手,一聲怒吼,全然忘記了自己與對方的武功相差太遠,奮不顧身,舍命撲上。


    天下四大惡人中,小寶對南海鱷神的印象最佳,心知這廝雖然殘忍好殺,但秉xìng單純,尚存善念,當下轉過身來,右掌輕飄飄的揮出,暗運挪移乾坤之術,將南海鱷神的剛力消解,順勢向旁一引,隻見南海鱷神粗壯的身軀好似斷線的風箏飄了出去,幾近三丈。眾人一驚,隻道南海鱷神這一下比雲中鶴還要傷得更重,豈料他落地時卻隻是輕輕一響,好似身體全無重量,隨即一躍而起,神情雖有恐慌之sè,但眼神依舊十分狠厲。


    南海鱷神沒想到自己這一下竟是毫無損傷,大感奇怪。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瞪著兩隻通紅的眼珠子,大叫道:“老大,我給你報仇!”便要再來拚命。


    隻這瞬息之間,段延慶已緩過一口氣來,體內真氣流轉,左手重新握住鋼杖,微一用力,身子離地而起,腹中發音,喝道:“老三,住手!”他本想以雙杖支地,奈何右臂仍感酸麻,力不從心,便以單杖撐住身體。


    南海鱷神一愣,歡喜叫道:“老大,你沒事吧?”


    段延慶哼了一聲,算作回應,yīn冷的目光注視著小寶,緩緩道:“閣下武功卓絕,當世無敵,咱們四人甘拜下風。”


    小寶輕輕點了點頭,淡淡道:“段先生承讓。”


    段延慶直勾勾的望著他,默然片刻,歎了口氣,說道:“段正明有你這樣的兒子……很好,很好!”他語氣中滿是落寞心傷,又深深望了小寶一眼,也不向李乾順拜別,轉身飄然而去。到得此時,他右臂的酸軟方才消除大半,撐起兩根鋼杖,便如踩著兩隻長長的高蹺,幾步邁出,身形已沒入黑暗之中。


    除了雲中鶴之外,小寶對其餘三人均已留情。葉二娘勉力站起身來,向小寶微一躬身,心中實是驚恐到了極點,腳步略顯踉蹌,低頭便朝段延慶追了上去。南海鱷神卻瞪著兩隻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寶幾眼,大聲道:“你武功太高,嶽老二打不過你。多謝你手下留情,我走了!”


    小寶微笑道:“好走,不送。”


    南海鱷神跑了幾步,忽又轉身奔回,抱起昏迷不醒的雲中鶴,叫道:“老大,等等我!”幾步竄出,消失不見。


    不管是身在明處的李乾順和赫連鐵樹,還是暗中守衛的“一品堂”其他高手,此刻均是默然無語,震驚不已。小寶也不去看眾人的臉sè,施施然回到桌前坐下,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大嚼,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過了半晌,李乾順呼了一口氣,拍手讚道:“賢婿果然神功蓋世,朕今夜大開眼界。來來來,大夥兒敬駙馬一杯!”


    皇帝發話,眾臣連忙端起酒杯,個個滿臉帶笑,忙不迭的誇讚小寶如何如何英雄無敵。赫連鐵樹勉強幹笑兩聲,說道:“適才多有唐突,駙馬莫要放在心裏,末將自罰一杯。”說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隻是覺得香醇美酒入口之時,猶如黃連一般苦澀。


    接下來再也無人敢擺出傲慢自大的嘴臉,人人笑容可掬,不停向小寶勸酒,加意奉承。小寶即不得意,也不驕傲,一如平常,來者不拒,酒到杯幹。李乾順半眯著眼睛,飲酒吃菜,不動聲sè;那西夏皇後倒是真心讚了小寶幾句,這會兒頗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意思。


    眾人酒意漸漲,不管是真是假,相互間顯得親熱許多,好像都忘了先前發生的那一幕,這一頓酒宴,算得上賓主盡歡而散。席間少不得有心思敏銳的西夏老臣拐彎抹角的試探小寶的態度,其意無非是想知道他明教數十萬教眾rì後能否為西夏所用。對此小寶先是以江湖草莽,不服王化等等借口含糊其辭一帶而過,但那幾位西夏重臣總是不依不饒。到得最後小寶幹脆直言說道:“大理和大宋都是我的故鄉,若有外敵侵犯,我自當全力抗擊。遼國有我大哥蕭峰在一rì,但有吩咐,隻需一紙書信,我這做兄弟的自然是義不容辭。現今我和公主結為夫妻,倘若西夏國有難,自然也會盡力相助。隻是期望陛下英明,莫要對大宋、大遼和大理三國妄起刀兵,真要生起衝突,我這駙馬可就當真難做的很了!”


    西夏君臣聽了這話,自然或多或少有些不快,但也沒有當場黑起麵孔,真的翻臉。西夏國雖和蒙古、大遼、吐蕃三國一樣覬覦中原的花花世界,但他們一來國力不及蒙古、大遼雄厚,二來又和吐蕃相鄰,雙方難言友好,唯恐後院起火,三來蒙古人對他們也是虎視眈眈,雙方素有舊怨,即便想要侵略宋朝國土,也絕非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便可付諸行動的。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成了jīng的人物,隻要rì後蒙古或是吐蕃侵犯西夏,小寶能看在銀川公主的麵子上,率領麾下的江湖群豪仗義馳援,那便已經是一股絕不容忽視的強大助力。


    西夏舉國尚武,小寶一戰擊敗四大惡人的消息隔天便悄然傳出了皇宮。西夏國民口口相傳,不免越傳越是誇張,將這貨說的好似天神下界一般。隻是人人知曉他們愛戴的銀川公主嫁給了一個當世無雙的英雄少年,普通百姓已盡皆心滿意足,頗是引以為傲。


    小寶既已顯露絕世神功,李乾順便隻能把大理世子入贅本國,趁機將大理國變作西夏附庸的如意算盤收了起來,按照各國通婚的老規矩,讓銀川公主遠嫁天南。木婉清不願跟著一起回大理,免得心情不佳,執意要去尋找母親。段譽苦勸不得,隻好由得她去。三rì後,李乾順派遣三千兵馬護衛銀川公主起程,排場甚是隆重,實則就是充當嫁女兒的儀仗隊。小寶和段譽等人自然是舒舒服服的坐著豪華大車踏上歸途,這一來一去,當真是天差地別。


    一路緩緩行進,走了二十多天,終於來到大理國境。當地官員早有得報,離城三十裏恭迎世子和銀川公主的儀仗。這些地方官員個個喜笑顏開,畢竟大理在天下六國之內最是弱小,但卻偏偏娶回了西夏公主,這份榮耀可是非同小可。


    地方官員小心伺候,無一不想宴請兩位世子殿下。但小寶和段譽一個抱著銀川公主,一個摟著神仙姐姐,哪有閑情逸致去應酬那幫當官的,一應邀請全部交給巴天石和朱丹臣應付。這兩位也是大理國的棟梁之臣,諸位地方官雖覺遺憾,但能請到兩位朝堂重臣那也是心滿意足了,少不得盡力巴結逢迎。好在巴天石和朱丹臣都是正直俠義之士,豈會貪圖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的賄賂?除了赴宴飲酒之外,其餘的禮物一概不收。若有那臉皮厚實,不知好歹的家夥,二人便會板起臉孔,當場訓斥,絲毫不留情麵,一來二去,地方官們便也絕了念頭。


    過得數rì,浩浩蕩蕩便到了大理城。遠遠望見城牆上張燈結彩,數十位文臣武將全部在城門外守候。車仗隊伍行到近前,小寶和段譽一眼便望見迎親隊伍的最前方段正淳騎著一匹白馬立於中間,左邊是蕭峰,右邊是高升泰。哥倆兒趕緊下車,上前參見。段正淳跳下馬來,滿臉喜sè,笑道:“歡兒,譽兒,不必多禮了。皇兄和皇嫂在宮裏早就望眼yù穿,等得甚為心焦,咱們快快進城吧。”


    到了大理城,小寶和段譽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躲在大車裏和各自的愛人兒卿卿我我,有侍衛牽過兩匹馬來,哥倆兒分乘。甫一進入城門,隻見道路兩旁早已人山人海,城樓上無數花瓣灑落,人群中也是鮮花如海,歡呼呐喊之聲猶如山呼海嘯,不絕於耳。


    一路直奔大理皇宮,西夏國隨行士兵早被接到城外兵營歇息。到了皇宮大門前,眾人下馬,步行而入。銀川公主和王語嫣也從車裏出來,自有宮女陪伴進入。還沒到大殿,遠遠望見保定帝和皇後娘娘,還有鎮南王妃刀白鳳竟都站在殿門外,遙遙相候。段正淳、高升泰、巴天石等人趕緊整衣束帶,快步疾行。小寶雖已想得通透,但此時見了段正明夫婦,仍是略感不安,腳步自然緩慢下來。


    蕭峰在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鼓勵;段譽笑道:“皇兄到家了,怎地躊躇不前?”


    小寶瞪了書呆子一眼,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走到階下,恭恭敬敬跪拜叩首,朗聲道:“爹爹,娘親,孩兒回來了!”便知這一句話,那皇後一聲哽咽,淚如雨下,情難自控。


    銀川公主靜靜地走上前來,跟著跪在小寶身邊,脆生生說道:“銀川拜見父皇母後。”聲如銀鈴,十分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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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譽一拉王語嫣,笑嘻嘻跪下來,大聲道:“侄兒拜見伯父伯母,母親大人!媽,這位便是王姑娘!”王語嫣俏臉通紅,垂著頭不知該如何說話,訥訥不語。


    刀白鳳快步走下來,雙手扶起王語嫣,仔細端詳,笑逐顏開。那邊小寶和銀川已走上階去,皇後隻是望著小寶,已然泣不成聲。小寶上前一步,輕輕將她抱住,在她耳邊低聲道:“媽,孩兒回來了,您便要多吃一些,莫要太瘦了。”


    當rì一別,已過兩年,這皇後rì夜思念兒子,睡不安寢,食不甘味,想必當初的確消瘦許多。皇後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用力抱緊小寶,大哭不止。這等母愛乃是天xìng,即便小寶實在無法發在內心將他認做母親,但也大受感動,隻覺能讓一位母親如此欣慰歡喜,這一聲“媽”叫的絲毫也不委屈。


    保定帝早已熱淚盈眶,隻是他畢竟乃是一國之君,即便心中激動,也要強行克製。當下含笑道:“皇後,見了兒子和兒媳該當歡喜才是,不要哭壞了身子。難得一家團圓,咱們這便進去,好生慶祝一番,如何?”


    皇後好容易忍住淚水,放開小寶,旁邊一隻白皙如玉的小手拿著一塊柔軟的絲巾伸了過來,為她輕輕抹去臉上的淚痕,正是銀川公主。皇後微笑道:“乖孩子,謝謝你。”說著挽起銀川的小手,向殿內走去。


    保定帝朗聲道:“蕭大俠、譽兒、王姑娘、淳弟、泰弟、天石、丹臣,大夥兒一起來吧,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段正明xìng情隨和,大理君臣情同兄弟,眾人齊聲應是,魚貫而入。


    保定帝拉著小寶的左手,並肩入內。小寶隻覺保定帝的手掌微微顫抖,便知他心頭的激動實不在皇後之下。當下側首微笑道:“爹爹,今rì可有好酒好菜?”


    段正明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酒是咱們大理的‘梅子酒’,菜卻是你母後親手做的,你盡管開懷便是。”


    小寶道:“蕭大哥酒量天下無雙,隻怕咱們家裏的好酒不夠他一個人喝的。”


    蕭峰笑道:“這些時rì以來,我可是嚐遍了大理的各sè美酒,卻還沒品嚐過伯母親手烹製的菜肴,今rì卻有口福,定要大快朵頤。”


    段正明經他二人一逗,胸中豪情大起,說道:“諸位兄弟,咱們今rì不醉無歸,大夥兒定要盡興才好!”


    保定帝秉xìng沉穩,即便遇上何等大事,也是沉靜自若,大理群臣甚少得見他如此豪興開懷,盡皆大笑應諾。一行人徑往後殿而去,皇宮外猶自隱隱傳來鞭炮齊鳴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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