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寶自從得了逍遙派三大高手的內力,諸般神功俱成,又學會了“乾坤大挪移神功”,自覺內力之強,真氣之渾厚,當世除了段譽之外,已然無人可敵。然而他萬沒想到東方不敗卻能用一根小小的繡花針撥開他貫注真力的長劍,這可遠比東方不敗快如閃電刺了他一針更加令他驚駭。


    小寶四劍刺出,隻聽東方不敗“咦”了一聲,讚道:“劍法很高啊!”繡花針上下左右隨意輕撥,已將小寶四劍擋開。跟著又是叮叮叮叮四下急響,原來令狐衝見小寶一回合便即麵頰受傷,搶上來也是四劍疾攻,全力阻擋東方不敗再下殺手。


    令狐衝四劍刺出,小寶想也不想,腳步一滑,搶身再上,又是數劍連刺,勢如急風驟雨,不給東方不敗出手的機會。隨即令狐衝緩過一口氣,挺劍又攻。


    他二人均是一般的心思,唯有不停搶攻,或許才能尋得殺敵的機會。“獨孤九劍”冠絕天下,以無招而勝有招,隨心所yù,無跡可尋,最擅尋找敵人的破綻。隻是東方不敗出手時,周身竟是毫無半點破綻,二人劍法雖是同源而出,此刻雙劍合璧,劍招隨心而發,以攻代守,變化無窮,威力猶在楊過和小龍女的“玉女素心劍法”之上,但仍是不能傷到東方不敗分毫。


    但見兩團寒光從四麵八方圍住一道飄忽不定的紅影,耳中聽得密如急雨的叮叮之聲,片刻之間,小寶和令狐衝此起彼落一口氣刺出何止兩百餘劍,但東方不敗雙手拇指食指各拈著一根繡花針,便將二人神妙無方的劍招盡皆撥擋開去,口中兀自好整以暇的連聲讚道:“好劍法!好劍法!”


    小寶和令狐衝聯手疾攻,縱是任我行也無法趁隙援手相助。向問天和上官雲武功雖比任我行差了一截,但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眼見小寶和令狐衝這等劍法,自忖怕是連十招都無法抵擋,驚佩之餘更覺東方不敗的武功可畏可怖之極。聽他在劇鬥之中連聲誇讚,顯然遊刃有餘,雖然左手多了一根繡花針,但是還未盡全力。三大高手有心上前相助,奈何小寶和令狐衝雙劍合璧,無窮劍光好似組成了一個碩大的光球,將東方不敗風雨不透的困在中間,幾乎半點縫隙也無,隻能瞪眼看著幹著急。


    又過了一會兒,忽聽東方不敗哈哈一笑,叫道:“劍法雖妙,卻也瞧得夠了!”


    眾人心中一凜,暗覺不妙,隻聽當的一聲大響,東方不敗雙手齊揮,右手繡花針擊中令狐衝的長劍,左手繡花針橫撥小寶的長劍。二人但覺一股匪夷所思的yīn柔之力襲來,這股力道似乎並不如何強大,但卻偏偏令他們手中的長劍巨震不止,幾yù脫手而飛。


    隻見令狐衝大叫一聲,連退數步,右臂顫抖,餘力未消,手中長劍幾乎拿捏不住,當即倒轉劍身,向下用力一插,刺入地下一尺有多,五指鬆開,那柄jīng鋼長劍猶自嗡嗡劇顫。


    令狐衝倒退之時,小寶所遇情狀和他一般無二。長劍劇顫的刹那,這貨腦中念頭急閃,心知一旦卸力退避,東方不敗定然趁機反攻,以他出手之快,自己和令狐衝多半就會為其所傷。當下小臂微沉,手腕輕轉,體內真氣鼓蕩,運使“乾坤大挪移”第七層心法,略退半步,順勢斜引,將東方不敗繡花針上傳來的詭異內勁巧妙之極的消去大半。


    此時對方傳到他手臂上的內勁所剩無幾,不過十之一二,小寶仍是胸口一震,如受重拳。幸好他早有防備,護體神功發動,對方的內勁餘力刹那消於無形,手中長劍順勢橫掠,削向東方不敗的脖子。


    這貨冒險一搏,競奏奇效,東方不敗十分驚訝,左臂回縮,擋開長劍,問道:“這是什麽功夫?妙得很啊!”


    殊不知因為他的內力之詭異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初時尚還可以承受,但隨即而來的後勁卻是瞬間強盛了十倍,小寶的“乾坤大挪移神功”雖已臻至絕頂,卻仍是不能借力打力,反擊對方,隻能勉強卸力旁引,運氣反擊,否則當可以彼之力,還施彼身,隻這一下便可將形勢逆轉。


    小寶一言不發,心知當此生死關頭,決不可再惜真力,“乾坤大挪移”第七層心法全力發動,自身潛力源源而出,手中長劍風聲大作,好似變作千斤重錘,東一劃、西一削,如同挽著萬斤泥沙,既緩且滯,猶如不會武功的頑童拿著一根大鐵棍在胡亂劈刺。


    東方不敗眉頭聳動,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大聲讚道:“好高明的劍法!好強的內力!”


    原來此刻小寶所使的已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之術,他以渾厚無匹的內力催動劍勢,硬生生將一柄不足十斤的純鋼利劍,變成了可以橫掃千軍的玄鐵重劍。東方不敗陡覺小寶內勁大盛,劍法更是返璞歸真,化繁為簡,不由高聲大讚。


    這些年來,他苦修《葵花寶典》,自負當世已再無敵手,要找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已是絕無可能。但今rì與小寶一戰,雖然對方的武功仍和自己相差不少,但已可算是夠資格一戰的敵手,豈能不覺驚喜。


    小寶這邊突然發力,任我行等人自然便想一擁而上,以多勝少。東方不敗巴不得對方所有人群起而攻之,這樣才可打得過癮,然而正當他準備全力以赴和數大高手大戰一場之時,忽聽一聲脆響,小寶手中的長劍已不堪重負,不過三招,便即斷為兩截。


    這下奇變陡生,要知小寶所持的不過是一柄普通長劍,又不是天下無雙的倚天劍,哪裏能承受得住他如同長江大河,怒cháo海嘯般的內勁,不過五劍,便即斷為兩截。這貨心思轉的極快,甫覺長劍斷開,內勁一催,將半截斷劍當作暗器疾shè,直奔東方不敗麵門而去。


    這一下純屬隨機應變,雙方距離又近,東方不敗雖是大出意料之外,但絕無絲毫慌亂,微一側頭,那半截斷劍貼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噗地一聲,穿透窗欞,直飛進了屋內。


    此刻任我行和向問天、上官雲各持兵刃一起殺到,小寶立刻閃身急退。令狐衝歇了一會兒,見小寶兵刃已斷,拔起長劍,挺身再上。這一回輪到小寶暫緩歇息,任我行等四大高手圍戰東方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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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見東方不敗雙手拈著繡花針,在四大高手之間穿來插去,趨退如電,仍是沒有半分敗象。任我行的長劍、上官雲的單刀、向問天的軟鞭,遠攻近守,虎虎生風,卻連東方不敗的衣角都無法碰到。


    鬥到酣處,猛聽得上官雲大叫一聲,單刀落地,一個筋鬥翻了出去,雙手按住右目,這隻眼睛已被東方不敗刺瞎了。


    上官雲重傷,任我行和向問天登時拚盡全力,攻勢愈發淩厲,東方不敗一時緩不出手來攻擊令狐衝。令狐衝當下展動長劍,盡往他身上各處要害刺去。但東方不敗的身形如鬼如魅,飄忽來去,有如輕煙,令狐衝的劍尖劍鋒總是和他的身子相差數寸。


    小寶在旁調息,適才一番惡鬥,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凶險萬分。然這貨的內力何等充沛渾厚,盡管每一招都要傾盡真力,也消耗不了他多少內力。此時他本可繼續參戰,卻不知為何遲遲未動,隻是目不轉睛的望著戰團,眸光閃動,不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忽聽向問天啊的一聲叫,令狐衝也是嘿的一聲,二人身上先後中針。任我行幾番想用“吸星**”製勝,可是東方不敗身法快極,根本難與相觸,又何談去吸他的內力。令狐衝、向問天先後受傷,任我行一急,手腳微亂,頓時一聲痛呼,胸口喉頭接連中針。幸虧令狐衝冒死疾攻數劍,迫得東方不敗自救,以致一針偏了準頭,另一針雖準,卻隻深入數分,未能傷敵。


    饒是如此,任我行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四大高手聯袂圍攻,非但未能碰到東方不敗一點衣衫,反倒給他先後刺傷。任盈盈在旁觀戰,越來越是心焦,但見東方不敗的身子越轉越快,一團紅影滾來滾去,任我行、向問天和令狐衝大聲吆喝,高呼酣鬥,聲音中透著憤怒惶急。三人兵刃上都貫注了畢生功力,出手時風聲大作,東方不敗卻沒發出半點聲息。


    任盈盈自知功力不足,武功太弱,貿然加入混戰,隻有礙手礙腳。眼看東方不敗以一敵三,不落絲毫下風,多半還能取勝,當下斜睨了小寶一眼,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不知何故,心中愈發焦急。猛然間靈機一動,悄悄從假山後麵繞到了那座jīng美小舍的後麵,打開窗戶,輕輕躍入,便想折磨楊蓮亭,逼他大聲呼痛,擾亂東方不敗的心神。


    哪知任盈盈跳進屋去一看,不由得一聲驚呼,隻見楊蓮亭麵sè慘白,渾身僵直的躺在床上,一截斷劍從右太陽穴入,左太陽穴出,將他的腦袋刺了個對穿,已然氣絕多時。


    她這一聲驚呼雖在屋內,但外麵幾人已聽得清楚。東方不敗臉sè微變,說走便走,身形一晃,已從三大高手的合圍中脫身而去,進了屋內。任我行、令狐衝都聽到那聲驚呼是任盈盈所發,緊跟著衝了進去。向問天和小寶隨即跟上,連重傷的上官雲也緊隨而入。


    各人進了房中,但見東方不敗呆立在繡床旁邊,怔怔望著楊蓮亭死不瞑目的屍身,神情哀痛至極。任盈盈站在窗戶邊上,卻是麵露頹sè,側首看著任我行微微搖頭,歎了口氣。令狐衝連忙閃身擋在盈盈身前,各人均知楊蓮亭一死,東方不敗定會傷心yù狂,痛下殺手。


    室內寂靜無聲,眾人屏息凝氣,隻見東方不敗伸手過去,將楊蓮亭瞪大的雙眼輕輕合上,慢慢轉身,目光如冰,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停在小寶臉上,一字字道:“你們害了我的蓮弟,今rì誰也別想活!”最後幾個字聲音急升而上,異常尖銳,眾人隻覺耳膜好似被利刃所刺,微感頭暈,極不舒服。


    令狐衝暗叫不好,忽見室內紅光一閃,隻當東方不敗含恨出手,小寶大危,舍了任盈盈,挺劍而上,想要助小寶一臂之力。任我行和向問天均是一般心思,以為東方不敗憤怒yù狂,施展雷霆一擊,先要殺小寶為楊蓮亭報仇,即刻各有所動。隻不過向問天義氣為先,揮動軟鞭打向東方不敗,任我行卻是心懸愛女,橫劍當胸,向任盈盈搶了過去。


    便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小寶雙手回圓,護在胸前,凝神以待,豈知東方不敗卻在中途突然轉折,令狐衝的長劍、向問天的軟鞭登時落空。隻一眨眼的功夫,東方不敗又回到了床邊,垂首凝望楊蓮亭,愛憐無限,再也不望眾人一眼。而任我行卻背對盈盈僵立不動,張大了口,緩緩轉頭望向東方不敗,神情極其古怪,又是驚愕,又是不甘,似乎惋惜多過憤怒。


    所有人俱都安靜下來,怔怔望著任我行,過了半晌,任盈盈才顫聲低呼:“爹爹……”


    隻聽當啷一聲,任我行手中的長劍落到地上,身子微微一晃,眼角忽然流下兩道細細的血痕,跟著眉心處的一個小紅點慢慢擴大,殷紅的鮮血順著鼻梁涔涔而下,喃喃說道:“東方不敗,果然天下第一!”話音方落,高大的身子向後緩緩倒下,任盈盈搶上一步抱住父親的身子,注目一看,發現任我行雙目緊閉,已沒了呼吸,當即哭出聲來。


    誰也未曾料到東方不敗狂怒之下仍能神智清明,使出聲東擊西之計,先是佯攻小寶,引得令狐衝和向問天來救,實則卻是中途急轉,殺了任我行一個措手不及,登時便要了這個生死大仇的xìng命!


    原本以任我行的功力,即便大穴被刺,也絕不會馬上氣絕,隻要有jīng通醫道,內力深厚的高手及時救治,便可無xìng命之憂。然而東方不敗的繡花針刺中他眉心大穴的一瞬間,任我行體內潛伏的異種真氣突然無法壓製,有如山洪爆發,一齊湧將出來,奔流急竄,好似無數小刀在他髒腑經脈橫切豎割,頃刻間他的奇經八脈便盡數毀壞碎裂。這下內外交困,多年隱患驟然爆發,任我行無力回天,登時氣絕而亡。


    任我行突然身亡,令狐衝等人全都無法置信。任盈盈跌坐在地,抱著父親的屍體大哭不止,肝腸寸斷;向問天也是淚下如雨,喃喃道:“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上官雲怔怔發呆,忽然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小寶喝道:“令狐兄,向先生,快帶盈盈走!”


    令狐衝神情一震,恍然而醒,二話不說,上前伸指一點任盈盈的“昏睡穴”,抱起她來,轉身急向屋外奔去,叫道:“小寶,一齊走!”


    小寶搖了搖頭,沉聲道:“我來斷後,你先把盈盈放到安全的地方,再來助我!”他知道令狐衝極重義氣,必定會回來和自己並肩作戰。暗忖有向問天保護任盈盈,令狐衝便可回來再次聯手,跟東方不敗拚死一搏。


    哪知向問天忽然嘶聲叫道:“教主,我給你報仇!”說著抖動軟鞭,合身撲向東方不敗。


    小寶一驚,但見向問天全身空門大開,顯然是要和東方不敗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當下屈指連彈,“六脈神劍”齊出,隔空劍氣疾攻東方不敗,閃身搶上,左手抓住向問天後心,向後拋出,叫道:“徒死無益,快走!”


    東方不敗頭也不回,冷冷道:“找死!”


    又是紅影一閃,向問天大叫一聲,左臂已齊根而斷,血光暴現。他的身子被小寶向後用力一甩,破牆而出,此時令狐衝已抱著盈盈衝出屋外,騰出一隻手拎起向問天疾奔而去。小寶救了向問天,身子立刻急退,眼前微花,左眉已被刺了一針,火辣辣的好不疼痛。這下當真險到極處,隻要慢得半分,他的這隻左眼也定然毀了。


    原來小寶抓住向問天後心衣衫的刹那,東方不敗的右掌快如閃電的劈出。這一掌本是朝向問天胸口劈落,幸得小寶這麽一扯,才讓過致命的要害。向問天雖然得以保住xìng命,卻終究失去了一條臂膀。


    小寶這一欺身而近,東方不敗的繡花針便即刺他左眼。然而“六脈神劍”當世無匹,東方不敗功力再深也不敢掉以輕心,趕緊縮回右手,將無形劍氣擋開。也正因為如此,他左手的繡花針才略失準頭,小寶才得以逃過了盲目之災。


    這貨逃過一劫,定了定神,無形劍氣密如連珠般發出,腳下退了幾步,出了閨房,到了外麵的廳堂。他以“六脈神劍”隔空進攻,室內劍氣縱橫,陽氣大盛,東方不敗一時間無法近身,交戰以來,終於得到第一次相持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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