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她的目的僅僅隻是自衛而已。


    她明白到,殺戮或許會成為在這個世界生存一項技能。


    盡管她不想學會,可為了不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她隻能強迫自己拚命的去學習一切能夠活下去的技能,等自己成為了強者,成為了能主宰別人生死的利刃之時,她便將不再被殺戮所控製!


    關悅淩再次睜眼之時,清秀的小臉已經是一片的雲淡風輕了。


    她將鎖龍麟對著天空狠狠的一甩,上麵沾染著玄靈的心頭之血。破布說過,想要逃出懸鏡的話,必須要將下血禁之人的心頭血對著天空撒去。


    果然,隻見那心頭血飛至半空時,便猶如噴在了玻璃窗上一般,星星點點的撒了一大片,純粹蔚藍的像一幅掛圖的天空便立刻出現大量繁複的裂紋,隻聽到“卡擦”一聲,便如同一個碎裂的玻璃球,這個假麵世界,瞬間崩塌!


    關悅淩又重新聞到了腐木林中那特殊的腐敗黴臭之味,就連那肥肥嫩嫩的蠕蟲也瞬間變得不那麽惡心了。她如同做了一場噩夢,現在整個世界真實還原了,那種不真實,虛幻的不安之感全部褪去,不由得深深的感概到:原來腳踏實地的感覺,真的很好。


    “主人,你看!”破布趴在關悅淩的頭頂之上,伸長著布頭,興高采烈的指著前方說到。


    關悅淩聞聲望去,像是一副打開著的畫卷散落在地。


    “是懸鏡!是懸鏡!”破布激動的說到。


    畫卷似乎有所感應,微微動彈了一下,便又無力的垂地不動。


    關悅淩快步上前,小心的拾起了畫卷。


    “主人,快,趁它還在虛弱期,快滴血迫其認主!”真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破布似乎比關悅淩還要興奮激動。


    關悅淩好奇的問道:“靈寶也有虛弱期的嗎?”


    “當然有咯,我們可是洪荒之寶啊,雖然被一分為五,但是各種脾性惡趣味該有的一樣不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我是自從分裂之後便一直跟著守護者的傳人,所以對你並不太排斥,再加上當時的我也算是懵懂虛弱期,所以才會那麽幹脆的認你為主。可這懸鏡不一樣,它可是一直被天劍派的人當寶貝一樣的供著的,想不幹活就不幹,想撂擔子就撂擔子,何時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看來這七殺陣破的真是時候,正好讓你撿個大便宜了。”


    關悅淩摸了摸下巴,點頭說道:“這樣說來,你本來就是我的所有之物了,居然坑了我好幾頓靈果和大餐才裝作勉為其難的認我做主人。破布,為了吃,你真的什麽臉麵都不要了。”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好不好!”破布有點惱羞成怒了,好端端的又提當年幹嘛!


    關悅淩輕哼一聲,祭出鎖龍麟,沿著指頭輕輕一劃,鮮豔的血珠子立刻滾落在畫卷之上,一個眨眼,便立刻吸收的幹幹淨淨的。


    “不夠不夠,再放點!”破布好奇的伸出布頭觀望,插嘴說道。


    關悅淩又割了一根手指頭,這次血珠子比剛剛多得多了,落在畫卷之上,便又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咦,好像還是不夠啊!在多放點血,別太小氣了嘛!”破布看懸鏡一點反應都沒有,便開始抱怨關悅淩太小氣,不舍得放血。


    關悅淩強忍著怒氣,鎖龍麟幹脆往手腕上一割,拳頭一握,血流如注,嘩嘩的全部往畫卷上滴落。


    這次懸鏡終於有反應了,微微顫抖了一下,便緩緩的漂了起來,吸收進的血珠子又全部湧了出來,在畫卷空白之處漸漸匯聚而成一個紅色的,特殊的記號。


    關悅淩抬頭仰望,看了半天才看出來,竟然是個“淩”字


    “可是,她不姓淩啊,她姓關啊!”破布不滿的說到。


    懸鏡略有所感,紅血珠立刻重新洗牌,漸漸的又匯聚成一個繁體的“關”字。


    “這個字也太醜太難寫了吧,能不能搞個簡單易懂點的啊!”這次輪到關悅淩不滿意了。


    破布哈哈大笑道:“差點忘了你是個沒文化的,刻字幹嘛呢,還不如直接畫個圖呢。畫什麽呢?嗯,畫隻豬當記號怎麽樣?最好還是刻在額頭上,哈哈……呃!”


    突然一道紅光猛的往關悅淩的眉心打去,她怔愣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的額頭正火辣辣的疼著,她伸手一摸,上麵凹凸不平,似有刻畫。


    關悅淩瞬間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怒不可歇的扯著自己的頭發,撕心裂肺的怪叫著:“你個死破布,烏鴉嘴,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你居然說成豬,居然說成豬……”


    ……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破布可憐巴巴的掛在了一根枯樹枝上,軟綿綿的聲音包含著無數個歉意。


    關悅淩冷冷的別過臉,把玩著手中的小鏡子,裝作看不到。


    “其實,豬也蠻可愛的,你看那根卷翹的可愛的小尾巴,還有那個獨一無二的小鼻子……”破布繼續柔情攻勢。


    關悅淩小鏡子一合,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揪著破布來回扯了一下又一下,大有一種非要把它扯爛才肯善罷甘休的狠勁,疼的破布一直吱吱呀呀的怪叫著。


    一布一人撕扯了小半個時辰,直到腐木林中出現了陌生的腳步聲,關悅淩才停住了手。


    那破布真真可恨,竟然故意將懸鏡的認主的印記弄成豬樣,而且還超級惡趣味的將那豬的印記打在了她的額頭之上!如果不是她那平劉海遮住了,恐怕會別人笑掉大牙的!


    在這個世界上,誰那麽重口味的會把一頭豬刻在額頭上?恐怕她關悅淩是最獨一無二吧!偏生這是懸鏡的認主銘印,想要弄去的話,隻有她死了。


    其實,關悅淩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雖然這破布可恨,但是有點關悅淩不可否認的是,她目前確實挺需要它的幫忙偽裝。因為她自己還沒想好應該怎麽解釋玄靈和玄慧的死,她也同樣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自己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修為居然升到了築基。


    關悅淩氣鼓鼓的將破布纏在粗辮子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到:“要是你敢將我額上的豬圖案露出,看我不拔了你的破布皮!”


    破布把身子縮在了她濃密的烏發之下,麵對她盛大的怒火,有些害怕的不敢開口搭話了,心裏直嘀咕到:女人,果然猛於虎……


    “蕭師兄,是悅淩姑娘!”眼尖的趙穀秋,立刻高聲歡呼起來,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淚眼汪汪的好不激動。


    關悅淩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臉,她有那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嗎?這才多久不見,就那麽招人惦記了。


    “悅淩姑娘,你還好吧!”趙穀秋立刻圍了上去,上上下下的檢視著,見她左肩上透出一大片血跡,不由的捂嘴驚叫了一聲,“你也被妖獸襲擊了嗎?”


    關悅淩含含糊糊的應道,話鋒一轉:“你們怎麽來了?不是說在東麵的采宣陽草嗎?”


    趙穀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嘩啦啦的流著,哽咽的說到:“我們被三階妖獸襲擊了,同行的一位李師弟還被吃的隻剩下頭顱!袁師兄也受了重傷,現在就隻剩我和蕭師兄還有王師姐了,我好害怕啊!”


    關悅淩無聲拍了拍趙穀秋的肩膀,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五個人,難保不是玄靈設計下的受害者。


    “悅淩姑娘,玄慧和玄靈師尊呢?”蕭博天不似趙穀秋那麽感性,上來直接問重點。這玄靈和玄慧曾答應過他們,隻要肯去後山內圍幫忙采靈草,定會好好的看護他們不被妖獸所傷的,還說了會給時間他們好好曆練采摘一番的。結果,曆練倒是曆練了,還差點丟了性命!死裏逃生的幾人,焉能心平氣和呢。


    關悅淩反而質問道:“我還想問你們呢,自從在集合是分開行動後,玄靈便帶著我走入著腐木林,結果半刻鍾不到,她便追著一隻紫雲貂消失了!我一個人又不認識路,當然留在原地等她咯,結果誰也沒等到,反而等來了一隻二階的赤目虎!喏,我這傷就是被它弄出來的,後來我施了點小法術,爬上高樹之上,它在樹下轉了半天才不情不願的走了。我這不,一下樹就看到你們了。還想問你們,有沒有講過她們二人呢,要知道我隻有禪坐大圓滿,二階以上的妖獸隻需要一個巴掌就可以把我幹掉了,在這個腐木林,真是處處是危險啊!”


    眾人不疑有他,反而覺得關悅淩運氣真是好,居然隻是遇到的一隻二階赤目虎,而他們幾個就沒那麽好運道了,遇到的是三階噬石鼠,差點沒變啃成了渣渣,結果五人聯手,死傷各一人,才勉強將那噬石鼠擊斃了。


    幾人覺得不太對勁,連宣陽草也不摘了,沿著原路返回,看能不能再腐木林中找到玄靈玄慧二人,誰知道又在林中迷了路,兜兜轉轉了許久,就在大家以為要困死在腐木林時,又豁然開朗找到了出路,這才遇到了關悅淩。


    現在看來,竟然誰都不知道她們二人的去向,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嘭!嘭!嘭!”就在大家商討著是去是留的時候,天空突然響起了三聲巨響。


    關悅淩仰頭一看,不由得納悶的說到:“大白天的放什麽煙花啊,也不知道是哪家擺喜酒,真是奢侈浪費……”


    眾人奇怪的看著她。


    關悅淩十分不自在的摸了摸了臉,她的豬豬圖案被發現了嗎?


    趙穀秋嘴快的解釋道:“這是天劍派特殊的聯絡方式,一定是門派裏發生了什麽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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