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包袱放置在車廂角落。


    蕭飛雨望著那包袱,有些好奇。


    江湖傳言,杜傲、風四娘兩人聯手擊殺韓清風,正是為奪走昔年大俠傳鷹的鷹刀。


    這包袱中的東西,難道正是昔年傳鷹大俠的鷹刀?


    江湖傳聞之中,傳鷹大俠一身武學功參造化,已破碎虛空而去。他的鷹刀藏有破碎虛空的秘密。


    鷹刀不僅對天下武人有著極大的誘惑,但凡夢想長生不死的人,對鷹刀的也難以抗拒。——試想一下,若能參悟鷹刀,就能長生不死,又有幾個人會拒絕呢?


    一道聲音傳來。


    “你是不是在想這黑色包袱中裝著的是否便是傳鷹大俠鷹刀。”


    蕭飛雨回過頭去,就瞧見杜傲那似笑非笑,一副無所謂神色的麵龐。


    蕭飛雨心跳加快了一些,道:“任誰都想知道。”


    杜傲哈哈一笑,反而露出讚賞之色,道:“你很誠實,這世上誠實的人實在不太多。”


    蕭飛雨眼睛亮了,道:“誠實的人是不是有獎勵?”


    杜傲灑然一笑道:“一個人若想得到,就必須有付出。”


    蕭飛雨撇了撇嘴,道:“所以我若想知道包袱中的東西,就必須拿東西來還?”


    “未必是東西,隻要是令我滿意的事物都可以。”


    蕭飛雨眼睛更亮了,道:“真的。”


    杜傲隻是笑了笑,這種廢話他不願意說。


    蕭曼風、展夢白望了過來,他們其實也很好奇。特別是展夢白,迄今為止也沒有完全相信杜傲的話,沒有相信杜傲沒有殺韓清風。


    蕭飛雨道:“我有一個忠告可以換取你的秘密。”


    杜傲好奇問道:‘什麽忠告?’


    蕭飛雨道:“如果我是你,一定立刻下車,一個人悄悄趕回武昌。”


    杜傲笑了笑,讚賞道:“姑娘確實聰明過人。”


    蕭飛雨見杜傲沒有任何動作的意思,忍不住道:“你真明白我的意思?”


    展夢白一頭霧水,他一點也不明白。


    展夢白不是本人,隻不過江湖曆練太少,又缺少思考,所以對裏杜傲、蕭飛雨的交談一頭霧水。


    蕭曼風則不一樣,她差不多能明白蕭飛雨的意思,可不明白杜傲的想法。


    杜傲道:“你無非是想提醒我,既然花解語等人已知道我上了你們的馬車,自然將焦點放在這輛馬車上,兵力合在一處,如果我不下車,到時候就會麵對群起而攻之的局麵。”


    蕭飛雨的意思正是如此。


    蕭飛雨看著一臉平靜的杜傲,奇怪道:“這一點難道有錯?”


    杜傲笑了笑道:“當然沒錯,隻不過你忽略了兩個事實。”


    “什麽事實?”


    “第一,魔師宮行蹤泄密,被八派聯盟等諸多江湖勢力盯上,所以魔師宮已將人手轉移出了南方,現如今花解語直接調派的魔師宮人馬並不多,如今他能調派的,也不過是一些和她有合作關係的勢力!第二,鷹刀本就是天下人人爭奪之物,縱然這些人的目標在我的身上,也難以齊心協力。”


    蕭飛雨道:“可你畢竟會麵對群起而攻之的局麵,如今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們的身上,你這個時候下車豈非正是時候。”


    杜傲笑了笑,望向若有所思的蕭曼風的,道:“蕭大小姐應該能解答這個問題。”


    蕭飛雨望向蕭曼風。


    蕭曼風沉吟了一會兒道:“不出意外,杜公子是故意讓爭奪鷹刀的眾高手將目光聚集自己的身上,而與你兵分兩路的韓清風老爺子以及風四娘就能平平安安抵達武昌,隻要他們抵達武昌,一切事情都可迎刃而解。”


    杜傲鼓掌大笑道:“曼風小姐真是冰雪聰明,在下佩服。”隨即望向蕭飛雨道:“二小姐想用這個忠告與我交換,恐怕打錯算盤了。”


    蕭飛雨有些沮喪,道:“你想用什麽交換?”


    杜傲玩味一笑道:“馬家堡的二小姐馬心瑩也曾見過包袱裏的東西,你可知道她付出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


    杜傲道:“她讓我抱了抱腰肢。”


    蕭飛雨後移開去,紅著臉道:“你休想。”


    杜傲悠然道:“二小姐想差了,我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二小姐如果想看包袱裏的東西,隻需要喂我喝三杯酒就行了。”


    這種事情蕭飛雨也很難接受。


    這樣的事情,隻有關係親密的戀人才會做的。


    蕭飛雨不說話了,也不看杜傲。


    杜傲笑了笑,也沒有再提。


    包袱仍舊放在距離蕭飛雨觸手可及的地方,隻要蕭飛雨想要看,杜傲也來不及阻止。


    眾人都懷疑,這包袱中的東西真是鷹刀嗎?


    展夢白忽然笑道:“我倒是願意喂杜兄喝酒。”


    杜傲擺手道:“多謝,隻可惜本人隻喜歡女人。”


    展夢白道:‘我要怎麽做,杜兄才願意讓我瞧包袱裏的東西?’


    展夢白打定主意一定要看裏麵是什麽。


    杜傲上上下下掃了展夢白一圈,道:“你想看也很簡單,隻要接下來三天你能不發怒,縱然東西送給你也無妨。”


    撲哧一聲。


    蕭飛雨笑了起來,道:“你還不如讓他砍掉自己一隻手,這種要求他恐怕一輩子也達不成。”


    “為什麽?”


    蕭飛雨道:“他每天至少要生七八次氣,而且大部分生氣以後就後悔了,你讓他三天不發怒,這豈非難於登天。”


    展夢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言以對。


    他知道自己的脾氣,可有時候一瞧見看不順眼的事情,就忍不住雷霆大怒。


    蕭曼風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壺酒,道:“我若喂你喝三杯酒,是不是能看包袱裏的東西?”


    杜傲道:‘當然可以。’


    蕭飛雨皺眉道:‘蕭曼風,你瘋了,怎麽可以做這種事。’


    蕭曼風不理會,玩味一笑,道:“你真敢喝下去?”


    蕭曼風打開酒壺蓋子,又取出一個瓷瓶,將兩顆藥丸融入酒水中。


    蕭飛雨、展夢白臉色變了。


    任誰也看得出蕭曼風在幹什麽。


    杜傲還很從容,問道:“你剛才在酒裏麵下了什麽?”


    蕭曼風淡淡道:“也沒有什麽,隻不過是一種人喝了就全身發軟至少十二個時辰,任人擺布的毒而已。”


    杜傲歎了口氣。


    蕭曼風咄咄逼人道:“我喂你,你敢不敢喝?你若不敢喝,那我就要看你包袱中的東西了。”


    蕭曼風其實未必想看杜傲包袱中的東西,隻是她天性不服輸。一直以來沒有人能令她吃虧,如今卻在杜傲手上吃了一次虧,蕭曼風自然想找回場子來。


    杜傲沉默了一陣,道:“要求既然是我提出來的,我自然遵從,可曼風小姐要考慮好。”


    “考慮好什麽?”


    杜傲微笑道:“你真要喂我喝酒?”


    蕭曼風忽然有些不敢,但還是堅定下來,道:‘怎麽,你難道想對我動手動腳?’


    杜傲笑道:“我一向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動手動腳。”


    沒有人相信這番鬼話。


    杜傲悠然道:“你要喂我喝酒,我自然要趟在你身邊,曼風小姐受得了?”


    蕭曼風麵頰一紅。


    這一茬她倒是沒有想到,一時之間竟然也沉默了。


    可蕭曼風很快就下定決心,淡淡道:“你既然敢喝我的毒酒,這點小小要求不算什麽。”


    杜傲慢慢站起身來,道:“好極了。”


    杜傲說著朝蕭曼風走去。


    蕭曼風感覺到了壓力,甚至有些後悔了。


    她可知道杜傲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鬼知道會作出什麽事情出來。


    蕭飛雨擋在蕭曼風麵前,不讓杜傲靠近。


    蕭飛雨和蕭曼風雖然一向喜歡鬥嘴,甚至一副勢不兩立的架勢,可兩人的關係很好。


    蕭曼風咬了咬牙,將蕭飛雨推開。


    她不信杜傲敢喝毒酒。


    杜傲坐在蕭飛雨、蕭曼風中間,就要在空餘的空間躺了下來,躺在蕭曼風身邊。


    蕭曼風一陣緊張,卻還是作出鎮定樣子倒酒。


    酒杯的晃動已證明蕭曼風絕不像看上去那麽冷靜。


    忽然,本來要躺下去的杜傲忽然坐起身來。


    蕭曼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有些得意道:“你不敢?”


    杜傲歎了口氣道:‘溫香軟玉,紅袖添香固然不錯,可小命第一,若是大小姐在裏麵下了劇毒,我豈非就沒有了,不劃算。’


    取來黑色的包袱,隨隨便便丟給蕭曼風。


    這種變化,任誰也沒有想到。


    蕭曼風看著杜傲一副後怕的樣子,心裏不由生出了些許好感。以蕭曼風的智慧如何看不出杜傲隻是裝模作樣而已,實際上根本不怕裏麵的毒酒,甚至可能已知道剛才的藥丸並非什麽劇毒。


    “這男子並非傳聞中的那般不堪。”


    蕭曼風收回思緒,打開了包袱。


    包袱中的礦石很快出現在眾人麵前。


    蕭曼風等人鬆了口氣,直到這個時候,他們幾乎可以肯定杜傲沒有殺韓清風老爺子,否則無論如何都應該將鷹刀帶回手邊的,再加上那群在武昌守株待兔的人,答案已可想而知。


    杜傲是護送鷹刀到武昌的,而不是奪刀的。


    杜傲心裏有些可惜錯過與美人接觸的好機會,不過卻不後悔。


    一方麵蕭曼風等人不是易燕媚、燕菲菲、秋橫波那種豪放女子,不能隨便上手!另一方麵是因為畢竟蕭曼風等人的身後是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蕭王孫。


    眼下的選擇自是再好不過的。


    杜傲可不願意因欺騙了蕭飛雨或者蕭曼風的感情,被追打上門來。畢竟現在的麻煩已足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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