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舌蘭道:“你罵我吧。”


    知錯就認,這是龍舌蘭的優點。


    杜傲笑了笑,道:“你沒錯,淩戰天確實是個可怕的人,如果我不認得他,或者認為他是敵人,我會和你作出一樣的決定。”


    龍舌蘭道:“不管如何,若不是我,那人也不會跑。”


    杜傲張開雙臂,道:“你若真自責,不如讓我抱一抱,我其實早就想試試軟香軟玉在懷的感覺了。”


    龍舌蘭一呆,咬牙道:“做夢。”


    杜傲笑了笑:“縱然做夢,我也隻會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麵目。”


    關鍵是找到那個乞丐。


    淩戰天已下達命令,在小鎮搜尋那個乞丐。


    小鎮並不大,一共不過千來人,怒蛟幫的人雖然也不多,一共二十來號人,所以也是足夠了。


    雷純、杜傲在這件事情上幫了不小的忙。


    雷純有過目不忘之能,淩戰天形容出那個乞丐的樣貌時,雷純立刻想到那個乞丐是什麽人。


    這段日子,雷純從杜傲手裏學到不少新奇的技能,其中一項就是素描。


    雷純不但博聞強記,而且書畫方麵極為高明。雖說單論素描,還比不上杜傲,卻也相差不遠。


    淩戰天看見畫像,也忍不住讚歎一模一樣。當得知雷純的技藝竟然是杜傲所傳授的,他和大部分人一樣,目瞪口呆——認識也想不到薛衣人的弟子竟然有這方麵的本事。


    杜傲在這件事上也出了力氣。


    他畫出小鎮地圖,然後經過各種各樣的計算,排除了不少乞丐絕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將搜尋範圍減小了三分之一。


    淩戰天望著紙上工工整整的小鎮地圖以及一行又一行,足有四五頁紙的計算數值,過了很久才忍不住問道:“你真是薛衣人的弟子?”


    杜傲道:“哦?”


    淩戰天道:“你不像,一點也不像,至少薛衣人絕不會有這方麵的才能。”


    杜傲的回答很簡單:“因為我是杜傲。”


    ——我雖然是薛衣人的弟子,但我是杜傲,薛衣人是薛衣人,杜傲是杜傲!


    這句話杜傲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淩戰天如何不明白呢?看杜傲的眼神更欣賞。


    淩戰天忽然想到了浪翻雲。他很浪翻雲很早以前就已是兄弟了,從小到大他都受到浪翻雲的照顧。因為浪翻雲實在太驚才絕豔,以至於江湖人曾有很長一段時間忘記了淩戰天是什麽人,提起淩戰天,也隻是會說一句浪翻雲的兄弟。


    與驚才絕豔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幸事,也是不幸!這一點淩戰天深有體會,他是經過很久很久,才憑借指揮方麵的才能才擺脫了浪翻雲的光環。而他發現杜傲似乎已逐漸擺脫薛衣人的光華。


    素描的確是一大殺機,怒蛟幫上下同心,沒過多久,終於找到了那個乞丐。


    可惜那個乞丐隻是小鎮尋常不過的乞丐。


    雖然乞丐不過是尋常的乞丐,但他們還是得到了兩點訊息。


    第一,乞丐找上那個人是為了傳達一句話:看書。


    看書這兩個字當然是暗號。


    是什麽暗號呢?


    動手?下毒?查探?還是其他?


    他們雖然知道了這個暗號,可知道等同於沒有知道。


    第二點訊息十分關鍵。


    讓乞丐傳達暗號的是個女人。


    小乞丐這樣形容那個女人:“雖然她將自己包裹得非常嚴實,她全身上下任何一個部位,我都沒有看到,可我感覺她很美,而且她一定是個很美很美的女人。”說著眼中流露出了炙熱的光芒,腦海仿佛再一次浮現和那個女人見麵的畫麵。


    這句話實在很奇怪,不過卻能理解。


    有些女人就如同錐子,縱然你將錐子藏在布袋中,她們的剛才也能自布袋中傳出來,令人驚豔。


    可不管如何這樣的女人實在不多。


    眾人又開始找那個女人,那個如錐子般的女人。


    隻可惜沒有結果。


    雨已經停下,風仍舊在掛。


    杜傲站在窗前,望著這個寧靜的小鎮,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龍舌蘭、雷純緊張的心情忽然放鬆了下來。


    她們瞧見了杜傲嘴角的笑容,她們知道這個困擾眾人的問題,杜傲已有了法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們對杜傲忽然有了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


    龍舌蘭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她向來好奇,也忍不住好奇。


    杜傲道:“你想知道。”


    龍舌蘭退了幾步,戒備道:“你想幹什麽?”


    杜傲道:“提前知道答案,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


    杜傲道:“你是我生命中非常特殊的人,所以你付出的代價會輕一些。”


    龍舌蘭感覺到了不安,特別是杜傲那炙熱的眼睛,令她感覺全身仿佛一絲不掛一樣。


    龍舌蘭後退,她不想知道真相。


    杜傲的動作卻比她想象中更快,一把將她湧入懷中,對著她的脖頸狠狠嗅了一口,在龍舌蘭反應過來之前又快速推開,輕笑著道:“真是溫香軟玉,縱然少活十年,我也願意。”


    龍舌蘭麵頰通紅,全身上下的肌膚也變成了粉紅色。


    颼的一聲。


    劍朝杜傲刺了過去。


    杜傲卻早有預料,來到雷純麵前,抓著雷純的手,笑盈盈道:“純兒,你想不想知道?”


    雷純有些害羞,卻直視杜傲的眼睛,道:“或許我已知道了呢?”


    杜傲道:“你怎麽知道你說的就是我說的呢?”


    雷純歪著腦袋,輕笑道:“所以我也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能知道?”


    杜傲道:“是的。”


    雷純道:“我卻不想知道。”推開了杜傲。


    杜傲笑了笑,退到窗前。


    杜傲對雷純和龍舌蘭不一樣。


    麵對龍舌蘭,杜傲放肆一些,無禮一些。麵對雷純,杜傲收斂一些,憐惜一些,溫柔一些,他感覺雷純就像是瓷娃娃一樣,需要嗬護,雖然他明知道雷純其實是那種遇雪尤清,經霜更豔的女人。


    可杜傲卻不希望他成原著中的那種女人。


    一個女人的成長,需要伴隨著多少不幸與風霜啊。


    龍舌蘭終於殺來,卻被杜傲一把抓住了手。


    龍舌蘭掙紮,杜傲卻輕聲道:“好戲要上演了。”


    龍舌蘭嘀咕,這和本姑娘有什麽關係。


    雖是如此,卻沒有掙紮了。


    不知道為什麽,對杜傲的輕微冒犯,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


    愛上?絕不是。她絕不認為自己愛上這個無恥好色的男人。


    絕不。


    夜,無星無月,一片漆黑。


    特別是後院的木棚,更是一點光也沒有。


    木棚是停放車馬雜物的地方,杜傲的馬車也停在這裏。


    現在夜色已深,人都已入了夢想。


    可一陣夜風吹過的時候,一個人忽然出現了。


    一個高高瘦瘦,臉上沒有幾斤肉的人。


    因為刮風下雨的緣故,地上不但到處都是樹葉,而且十分泥濘。他的雙腳落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且足印很淺,仿佛踏在堅實的土地上。


    雖然一片黑暗,一點微光也沒有,可他仿佛走在白晝中一般,不但走的快,而且走的穩,目的也很明確——直奔杜傲所在的馬車而去。


    手伸出,要將馬車的車門打開。


    就在這時,一大聲音,左側傳來。


    “朋友,你終於來了!”


    聲音響起,火光驅散黑暗,也照亮了那個人。


    那人也瞧見舉著火把從木棚中走出來的杜傲。


    守株待兔,杜傲終於等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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