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玫愕然看著麵前恭敬俯首的四人,還來不及說什麽,卻隻見待月微皺眉頭,緩步走到四人跟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他和趙玫都沒出聲,那四人便隻能一直彎腰俯首,不敢抬頭。


    他在一位身著絳紫色衣裙,身段頗為妖嬈的女子麵前停住,淡淡問道,


    “你叫月煙?”


    女子抬頭,滿臉受寵若驚。


    眼前豐神俊朗的男子,那淡然卻足以俾睨天下的風華,令她癡迷,而這四人之人,尊主獨獨問她的名字,難道是對她青眼有加?


    “你叫月煙?”


    待月看著眼前癡愣的女子又問了一次,聲音中已有不耐。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臉瞬間紅透,忙低頭答道,


    “回稟尊主,屬下正是月煙,不知尊主有何吩咐……”


    趙玫被女子那嬌柔綿軟的語調寒得一抖,內心已在為她哀歎――


    你叫什麽不好,非得叫月煙?


    根據她這些年來的經驗,什麽“月”啊,“星”啊,“蕊”啊之類的,全是待月的禁忌。


    他每每聽到這些字,總是神色異常,魂遊天外……


    果然,待月下一句話應證了趙玫所想――


    “你也配以月為名?鐵奴,帶她回去,雲華簿上除名。”


    “是。”


    鐵奴應諾,立馬上前要帶那女子走。


    女子卻如被雷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待月,前一秒,自認頗有幾分姿色的她還以為尊主對她另眼相看,說不定可以不用易主服侍別人,獨獲尊主垂憐。


    可誰知下一秒,不過因為一個名字,尊主就讓自己雲華簿上除名!


    雲華簿除名之後,她將不再是華城認可的正式居民,即使可以繼續留在城裏生活,也不過是流民,不受任何保護。


    身為綠若左使屬下的三堂魔使之一,她的父母亦是前任魔使,在華城的身份地位本就不俗,若是真的被除名,這樣的懲罰無異於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走吧。”


    鐵奴已在身後催促,她隻好跪下望著那高貴卻冷情的男子,


    “尊主!尊主!屬下不知如何冒犯了尊主,但絕不是有意,懇請尊主饒過屬下啊!”


    待月卻無動於衷,隻淡淡的喚了聲“鐵奴”。


    鐵老頭兒也不磨蹭,強行將那女子拉開帶走。


    其餘三人看著這一幕都甚為不忍,畢竟一起共事良久,可是迫於待月的威嚴,又不敢求饒,眼看著女子就要被帶走,冗括對著其餘兩人使了個眼神,便上前跪倒在趙玫麵前,


    “冗括求主人救救她!”


    另二人也跟著上前一起跪倒,


    “赫平、柳柔求主人。”


    趙玫撫額,自己這還沒來得及拒收這四人呢,就來了這一出。


    她看著那被鐵奴漸漸拖遠,哭得身嘶力竭的人,嘖嘖,待月也真是,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於是繞過身前跪著的三人,走到待月身邊,


    “哎呀!我還有點事情沒跟鐵奴交代呢,能不能讓他回來……”


    待月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趙玫,


    “這閑事你要管?”


    趙玫心裏抖了抖,但是表麵仍堆著笑,討好的看著他,


    “要不我給她改個名字?”


    待月不語,她繼續不怕死的說,


    “那我想想啊,叫什麽好呢?……要不就叫如花?”


    待月嘴角抽了抽,想起了她曾經當笑話給他描述過某個名不副實並且有著某不雅癖好的女子的那副尊容……


    看到她眼裏的期盼,也實在不想拂了她的意,


    “那,就改名叫如花吧……”


    趙玫一喜,趕緊咳嗽一聲,對著地上跪著的那三人,


    “還不快把如花帶過來!”


    三人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去追鐵老頭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趙玫笑嘻嘻的看著待月,剛想說謝,小澄瀾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在她身後幽幽的說,


    “小姐為何要幫她求情?你忘了那晚在樹林裏她是怎麽對小姐的了?”


    趙玫連忙捂住小澄瀾的嘴,然後對著一臉詢問的待月笑道,


    “還不是因為我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所以她有那麽一點點羨慕嫉妒恨,女人嘛,同性相斥,正常,正常啊……”


    待月見她這樣說,也不去深究,看著遠處,幾人正疾步回來,


    “罷了,你要救便救,隻是此女恐怕心性不純,你自己留心,而且,不可重用。”


    趙玫心下了然,待月並不是會為了一個名字如此大動肝火的人,也必是看清了些什麽。


    她點頭答好,鐵奴和那四人也正好回來。


    “尊主,她……”


    鐵老頭兒上前回話,卻是看向趙玫,趙玫微微點頭,他也明白了,也不再說話,回到一邊站好。


    那女子也懂察言觀色,心知是趙玫為自己求情才逃過一劫,於是上前跪下,


    “謝主人救命之恩!”


    趙玫看著眼前那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微微一歎,


    “從今後,就沒有月煙,隻有如花了。”


    “是,如花明白。”


    她再看那三人,唉,原本都不想要的,結果這一出鬧下來,不要不行了……


    隻好正色道,


    “你們四人既然跟了我,以後就隻能按我的規矩來,我的要求很簡單,絕對忠誠、絕對服從!”


    另三人也齊齊跪下,四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屬下絕對忠於主人,服從主人!”


    趙玫微微一笑,


    “好了,下去吧。”


    四人退下,鐵奴則走到待月身邊小聲說道,


    “尊主,亥時已到……”


    待月淡淡點頭,揮了揮手,鐵奴也知趣退下了。


    他這才看著趙玫,眼底浮出淡淡惆悵,


    “萬事小心。如有緊急,用這個告訴我。”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遞給趙玫,趙玫打開一看,卻是一片片碧綠的葉子,除了較之一般的樹葉更為鮮綠,看不出什麽奇異之處。


    待月看出她的疑惑,從院裏的槐樹上摘下一片,二指一拈,一團月白瑩光便包裹住樹葉,片刻之後,瑩光消退,便隻剩下那片如瓊露洗滌過,色澤更為油綠的樹葉。


    他把樹葉遞給趙玫,


    “去隨便寫點什麽。”


    趙玫也不多問,便進裏屋從旅行袋裏找出一支鉛筆,咬住筆頭想了想,便在上麵寫下一句詩,又拿出去,遞給待月,待月卻不接,隻示意她仍到地上。


    她狐疑的照做,手指一鬆,那綠油油的樹葉就飄然落地,然後竟然直接沒入土中,如水滴落海般了無蹤跡。


    就在趙玫張口結舌之時,待月閉目片刻,然後攤開掌心一看,笑了……


    “棄捐忽複到,努力加餐飯。你倒自覺,知道這後一句話是要交代給你。”


    趙玫瞪大了眼,因為她之前所寫的正是待月所念的上一句: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她立即抓過待月的手掌一看,上麵隱隱浮出的一句話,正是自己剛剛在樹葉上所寫,就連字跡都如拓印一般跟她所寫一模一樣。


    “待月,這是什麽術法?這麽好玩~你居然藏私不教我!”


    她抓住待月的手一陣猛搖,待月隻是笑,


    “我一直覺得這天地之間,除了四相之外,還有一股隱藏的靈氣……之前無人發現,卻並不代表沒有,可能因為其形態或者表象特殊,讓我們一直疏於察覺……”


    “……上次聽你說了你們那個世界的五行,我對於土之一行思量了許久。我想我們這裏應該也一樣,那一股隱藏靈氣,應屬土。土生木,土地相連,所以我便創了這個以土傳信的術法,名為:念術……”


    趙玫聽完,隻想向待月膜拜。她連何時跟他說過《行行重行行》這首古詩,又何時跟他提到過五行都忘記了……


    而他不僅記得,還發現了土係靈氣,自創了土係術法,她此刻隻想抱住他的大腿,


    “教我……”


    “不行。”


    “為什麽?”


    “你體內沒有土係靈力……”


    “……”


    鬧過一陣之後,待月才緩緩收住了笑,看著趙玫,


    “你畢竟不同,你要走的路,我改變不了。所以我不求別的,隻求你平安開心就好……不要什麽都一味承擔,如果累了,記得有我……”


    他還是和上次一樣,溫柔的為她整理微亂的頭發,亦和上次一樣,離開的背影,透著荒涼。


    趙玫心裏一陣難受,他總是這樣,將所有的心事掩藏,卻如一顆參天古樹般將她完好的保護在他的枝葉之下,縱容她如一株藤蔓般,攀附著他的臂膀,分享著他的精華……


    可是他卻不知,她也想與他並肩站著,從同樣的高度,分擔同樣的責任,撫平他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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