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肅肅, 車轆轆, 千乘萬騎西北行。


    西藏拿下來了,孝期過了,準部被打跑, 天下萬民歌功頌德,不趁這個時候到塞外去避個暑、會個盟、打個獵, 簡直對不起這一片大好形勢!胤i當然也從善如流地打包了一大堆親戚大臣去了塞外。


    同樣的,弘旦依舊被留下來看家。弘晰被留下來幫忙, 皇子裏, 弘右韻陸緣盟婕蕁6實芾錈媯熟懟16熟鼇16實v、允t、允祥、允禎、允禮以下都隨駕而行。宗室裏,隨大軍出征的都得以伴駕出塞。


    自從頭上有了皇後, 各家的小老婆們就鬱悶極了, 皇後出行,你弄個小老婆去陪她, 著實有些不恭敬。本次隨駕的福晉、命婦們, 倒是正室居多,即使帶了側室,正室也是要跟著的。


    大隊人馬行得既穩且慢,一路行行亭停,一天才走不幾十裏, 而出行的隊伍本身就能排出幾裏地。前頭已經紮營歇息了,後隊還在往前趕路呢。


    路上行得慢,淑嘉閑來無聊, 就把四格格、烏雲珠叫到了車上,娘兒仨閑聊天兒。烏雲珠趴著車窗,把簾子撩起一角,又放了下來:“看不到什麽呢。”皇後車輿周圍的警衛措施十分嚴密,路邊的風景被護衛給擋去不少。


    “你這爬上爬下的,真是個猴兒。想看景兒?到了草甸子上規矩就少了不少,有你看的呢。”


    烏雲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還要很久啊~”秀妞跟車,聽著這故作老成的聲調,掩口一笑。


    “你還敢說,看你四姐姐多麽穩重。你們出門在外,功課是斷了,卻也不要玩野了。”


    “!


    “你們師傅上了年紀,沒能跟了來,你們出門,可要記得給她捎些東西。這才是為人弟子的禮數。”


    這回是姐妹倆一齊答應。烏雲珠道:“一準兒忘不了。”


    淑嘉一點頭:“險些忘了,這一路上,不少蒙古台吉要來,公主們得空也要請安的。秀兒,把單子拿來,讓她們看看。”


    日程表拿了來,最後還是讓四格格來念,淑嘉也跟著聽加深印象。


    “……五月二十六日和碩榮憲公主來請安……五月二十七日和碩端肅公主來請安……五月十二八日,和碩和恭公主來請安……五月二十九日和碩端敏公主來請安……六月初一日,行圍……六月初九日,啟駕往避暑山莊……”


    淑嘉一麵聽,一麵想,見了誰要說什麽話、賞什麽東西。不是她不想跟兒子們聯絡感情,皇子們卻是必須堅持傳統,每天騎馬趕路的。鎮日在宮裏呆著,他們得了機會透氣,是讓他們坐車都不願意的。


    允祥看著一會兒跑到前頭一會兒又跑到後頭的侄子們,不由莞爾。他小的時候也就這麽一段兒時間,那會兒先帝還在,敏妃也還在,真是無憂無慮啊!被高原太陽曬得還沒恢複過來的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


    經過幾年禁閉蹉磨之後,允祥著實成熟了不少,他本就是個機伶人,如今又添上了沉穩,辦起事情來處處周到、樣樣細致,胤i頗為滿意之下,待他回來,就把這出行的事務交給了他管。


    凝目遠望,發現侄子們跑得遠了些,允祥親自縱馬上前。弘早聽到了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全不似隊伍裏那不緊不慢的節奏,一提韁,馬上扭過身子一看,見是他十三叔,連忙控了馬,等允祥近了,方才確信這是來找他的。心下狐疑,還是開口打招呼:“十三叔。”


    “跑慢點兒,這才頭一天,你這樣來來回回地跑,倒比旁人要多跑幾倍的路,仔細明天渾身酸疼爬不起來。”


    “哎。”答應一聲,弘早還是抑不住的興奮。看得允祥連連搖頭,左右一看,招呼了兩個侍衛:“你們伴著七阿哥。”別讓他摔著了。


    接著照顧其他的侄子,除了皇子,胤i還把雍王之嫡子弘昭給帶了來,交給允禎這個親親十四叔照看。饒是如此,允祥作為出行總負責人,還是要去看看他四哥家的這個寶貝疙瘩。


    弘昭今年十一了,騎一匹棗紅馬,帽子都跑歪了,小臉上滿上汗,猶自揮鞭上前。他阿瑪實在是一個比他瑪法和他二大爺還龜毛的家夥,尤其是在日常行止上。什麽食不言寢不語已經過時了,什麽室內獨處不可解扣子都是小意思,他阿瑪就差規定每步的步幅有多大,進門選邁左腳還是右腳了。要求嚴格得不得了。


    出得門來,卻可以撒歡兒,小小少年感受到了放風的樂趣,他十四叔錯眼不見,他就溜了。允禎一轉眼,發現他親親侄子不見了,冷汗就刷下來了。大聲喝道:“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還不趕緊去找阿哥!”


    把隨從都轟去找人了,他自己也呆不住了,抓住一個侍衛:“十三爺呢?”


    問明了他十三哥剛才在隊伍前端,又去找允祥幫忙找人。允祥已經逮到了弘昭給他送回來了,允禎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嚇唬道:“你再淘氣我寫信給你阿瑪,叫他收拾你!”


    允祥笑不可抑:“這卻不是報應了?那一回,汗阿瑪帶著我們和四哥一道出行,你跑丟了,把四哥急得不行,繞著圈兒找你,生怕你出什麽事兒。現在輪到你找這小子了。”


    允禎:“……你不要總亂跑,要轉悠就去聖駕那裏轉悠,這傻小子!”


    允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馬上又收了回來,扣轡緩行,與他十四弟說話:“看這日頭,再走不半個時辰就要紮營了,他也該跑累了。”


    允禎奸笑:“歇一會兒,後半晌還要趕路,這樣跑馬是不能中途歇的,歇了就不想再爬起來了,後半晌有他受的。”


    允祥:“……我去準備幾輛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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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得再慢,也在草原上劃拉了一圈兒,許多蒙古親貴攜妻子前來,許多帝室公主攜丈夫請安。營地越來越熱鬧,淑嘉這裏聚了一堆的命婦。她三個兒媳婦隻跟來了一個博爾濟吉特氏,博爾濟吉特氏兒子還小,然而兩個嫂子是必須要在家的,她就必須過來侍奉婆婆。


    把兒子蘇日鬆托付給了太子妃,博爾濟吉特氏一步三回頭地伴著婆婆上路了。赫舍裏氏抱著侄子就舍不得鬆手了,帶著這個小男孩兒許就是要得子的征兆呢?赫舍裏氏對蘇日鬆照顧得格外上心。


    同樣的,十五福晉淑惠、裕王福晉淑怡都因丈夫留京,必須在京陪伴,也沒有來。倒是兩個侄女兒欣平、欣安到了,既是侄女又是侄媳婦,倒是彌補了兩個兒媳婦沒能跟過來的缺憾。


    男人們打了勝仗,反映到女人們這裏,就是人人臉上帶笑,互相吹捧著對方的丈夫、子侄。這其中簡王福晉身份既尊,輩份也不低,在這個社交圈子裏混的時間又長,大家都認識她,丈夫又是本次西征軍的最高統帥,豈有不被奉承的道理?


    當然,眾福晉在誇別人之前,總要先誇一誇皇帝聖明的。淑嘉明知這是場麵話,聽起來還是覺得很舒服。


    寧蕙心裏存著事兒,隻是虛應故事而已,每每謙虛道:“我們王爺常說,是皇上聖明,將士用命。”


    終於在聖駕到了避暑山莊之後,尋了一個機會想單獨見一見淑嘉。牌子遞了進去,得了批準,人還沒進屋,就在廊下遇到了畫眉。畫眉是認識她的,笑著道:“福晉來了,主子娘娘正在跟榮憲公主說話呢。”


    寧蕙一怔:“公主與主子娘娘說什麽了?”


    畫眉道:“好像說起了顯王福晉,”左右看看,“榮憲公主到了有一會兒了,奴才給您進去通稟。”


    她也得到簡王福晉的好處,寧蕙卻深諳送禮的竅門兒。你不能每次見麵都給她東西,養成壞習慣就不好了,萬一有一次忘了,她反而記得你的不好。隔三岔五的賞,讓她有些期待,效果可能更好。


    今天因為要說一件比較重要一點的事情,寧蕙手一鬆,畫眉就得了個金錁子。


    榮憲公主過來,先是與淑嘉拉家常,說到昨天見到了端肅等幾個公主。淑嘉道:“我看著她們過得像是不錯,也放心了。隻可惜居然沒聽到她們的喜信兒,許是離家太遠,一時不適應。”


    家庭婦女聊天,能說什麽?可不就是兒女麽?


    正中榮憲公主下懷,她也趁勢說起了自己的女兒。她的女兒婚齡更長,她更擔心。接著才提出來:“我的女兒自己知道,要說嫉妒大約是不會的。可一直沒孩子,終不是個事兒。這……都是有兒女的,想來您也能知道我的心,這個……我是真有事兒要求您了……”


    榮憲公主是被女兒愁著了,顯王福晉是她愛女,嫁了個鐵帽子王,卻是一直沒兒沒女。做母親的不發愁才怪!顯王家裏不是沒有侍妾,卻都是身份低微者,不知怎麽搞的,也沒什麽喜信兒。


    榮憲公主得悉情況,生怕宮裏看不下去,給女婿指一身份高貴一點的側室,萬一生個兒子,母以子貴冊作側福晉。則顯王福晉雖是公主之女,隻怕日子也要淒涼。榮憲公主知道無子不是一件小事,也不要求不給女婿指側室了,隻希望這側室的出身能夠平常一點兒。


    清代下嫁外藩的公主一年能見到帝後的日子並不多,逮著一次機會就得把想說的說了。尤其是眼前這種事情,上一回大挑有記名秀女,那其實就是備胎,覺得有必要了,不等下一回大挑就指婚了也不算違規。反正是指個側室,不用那麽嚴格。


    自從有了這個皇後,福晉、公主、命婦們求情倒是方便了很多。不似康熙年間,跟皇太後求情,那老太太不一定能辦成事兒,宮中主位沒有名正言順的,就更不一定能辦成了。


    榮憲公主的女兒乃是胤i的親外甥女兒,而顯王一係與帝室的血緣已遠。淑嘉看來,既然顯王小老婆也有了,還是生不出孩子來,估計不止是福晉的一個人的事兒。她本心裏,才懶得弄一個好端端的秀女給顯王呢。這卻是一個賣麵子的好機會,給榮憲公主夫婦麵子,也是給允祉夫婦麵子。


    微微一笑:“公主說的,我知道了。”


    榮憲公主不敢逼問,咳嗽一聲,轉而說起欣安實在是爭氣,已經生了兒子了一類。


    畫眉一挑簾子:“主子娘娘,簡王福晉來了。”


    寧蕙沒料到還有一個榮憲公主,一怔之下,頓了一頓才請安行禮。淑嘉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這樣多禮。”又賜座。


    寧蕙是想單獨求見的,然而她所求並不像榮憲公主這樣在時人看來“不合規矩”。榮憲公主是想借娘家之勢控製一下顯王側室,而寧蕙是婆婆要給兒子弄一個能生養的側室,理由正大光明得多了。


    她親自挑選的兒媳婦年氏,出身好、人品不壞、長相可以、行止可人,卻也是到現在還沒生出孩子來,做婆婆的急了。年氏運氣不太好,自己沒懷上,過了一年,看著不太像樣兒,不得已,安排了個通房給丈夫,開始也是沒懷上。但是今年,就在聖駕起行前,通房居然被查出有了身孕。


    寧蕙做為一個婆婆還算是講理的,並沒有如何插手兒子房裏的事情。直到通房有了身孕,她才動了心思。看起來是兒媳婦身子有點問題,兒子既然沒事,就不能隻在身份低微的丫頭身上播種。未來繼承家業的孫子,不是嫡妻所出,至少也要是八旗出身的正經側室生的。


    應該說這個要求不算過份。


    淑嘉被她一提,就想到了弘旦了,臉上也是很不自在。她一直因為自己能生,對於宗室裏頭正室生子困難這件事情沒什麽太深的感觸。沒想到年紀漸漸大了,對於這個“風尚”居然有了切膚之痛。


    寧蕙的想法太正常了,如果赫舍裏氏還生不出孩子來,淑嘉是絕不樂意兒子隨便跟個女人生孩子的。必也要千挑萬選,再擇一側室給弘旦的。母親的個人素質直接影響孩子,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在這個時代,出身好一些的女孩子,受教育的程度也高些,對孩子更有積極影響。


    淑嘉、寧蕙是為兒子發愁的,榮憲是為女兒發愁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苦笑一聲:“兒女都是債啊!”


    另兩個人還眼巴巴地看著淑嘉,淑嘉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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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榮憲公主與寧蕙來求情的事情,淑嘉在避暑山莊住得就不甚痛快。風景再好,心情不好也是白搭。她放在坤寧宮裏留守的頭子就是紅袖,紅袖本人識字,還配了個識字的小太監跟著,隔幾日便有消息傳來。


    走的也是正大光明的路子,寫好了信,火漆封口,轉到東宮,弘旦就用驛馬給傳到了承德。紅袖的每封信裏,寫的都是皇太子夫婦琴瑟和鳴,同樣的,每一封信裏都沒提到東宮有喜。


    看得淑嘉好不哀怨。


    與淑嘉的心情相反,胤i卻是情緒高漲的。


    “盛世滋丁,永不加賦”,為這個皇帝賺足了口碑。萬民擁戴,乃是實情。這個滋丁,是從長泰元年算起的,幾年前雍王就奉命括隱,那裏候手裏的資料就是劃到長泰元年。以這一年的數字為基準,確定了各種計算方法。


    每一道詔書,提起來的就是他的年號,與這樣愛惜民力的內容相映生輝,必能使他這個皇帝光耀史冊。


    半年下去了,隻聽到好的聲音,一絲反對意見也無,胤i心裏不是不得意的。然而,他在給三織造的信裏,卻是連哄加騙的:“凡事有利即有弊,新法亦如是。爾為朕之耳目,豈可欺誑於朕?永不加賦之推行,有行弊處,爾可直言。”


    才半年光景,大多數人對於這個政策的體會還停留在表麵意思上呢。此時文盲率高,民眾獲悉政策的途徑也有限,隻聽到許多人說好,也就覺得以後生孩子不再加稅是件好事。即使有弊端,也不是馬上體現的。如果馬上體現,就隻能說明,決策者製定政策的時候腦子擰筋兒了。


    三織造一齊上折,皆是惶恐請罪,然後小心地解釋:真的是大家都說好。


    胤i有了信心,下一道詔令,就是挾此萬民擁戴之勢,對官場腐敗動手了。 憑良心說,他當太子的時候也算是這腐敗風氣的受益者。他家生活費有很多都是底下孝敬來的,光憑工資那些人是絕對出起這麽一大筆錢的。當然,咳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太子變成皇帝,他要改革了。


    也是因為有了鹽稅的增加與戰事的結束,胤i手裏有錢、有了底氣而已。眾所周知,推行新政,執行力是極為重要的。王安石變法,中有不少好法,王安石之本心也是為國為民,隻因執行的官員有問題,弄得萬人唾罵。胤i讀史,對此便頗有感觸,兼之眼下整治確實有不少問題,正該整治一番。


    京中雍王、弘佑朧┦纜詰攘險郟炎鈧占蘋範訟呂礎:氳18砥搿16罟獾丶恿吮缸肭笙冉惺緣恪x返i一定是故意的,他之前把李光地的學生楊名時調到了雲南當巡撫,此時,試點就是從雲南開始。做了許久的套兒,把李光地這個老狐狸給套了進去。


    胤i的計劃早就開始了,早在他提拔李光地的幾個學生的時候,就為此打下了伏筆。他還計劃著,用這些理學名士“為民請命兼為己求名”的心理,等會兒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的時候,還用他們。


    這稅製改革,主要還是漢人,即官方所謂“民人”為主。要知道,八旗是不納稅的。而地方上,做官的主體還是漢人。在學而優則仕的年代,地方官們大部分還是通過科舉考試考上來的公務員。在這個時候,弄一個學術界的頭頭過來當牌子,拖他下水,實在是個英明的決定。


    對於李光地來說,他的學生成了執行新政的急先鋒,說他不支持,誰信?他李光地又不能跳出來反對這個於國於民皆有利的政策,隻有捏著鼻子認了。徹底被拖下水,李狐狸唯有苦笑,寫折子表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胤i唇邊一抹奸笑,連刷兩道聖旨:其一曰火耗歸公,確定全國火耗銀子隻收一分,張榜公布天下,同時,從現在開始,各地捐稅項目固定下來,地方官不可以因為少了火耗銀子的收入而巧立名止,增加其他的捐稅,凡有地方官擅自多收者,禦史、上司、下屬、鄰近轄區的官員必須彈劾,不彈劾的與官同罪;


    其二曰養廉銀,沒有火耗銀子了,知道你們過得辛苦,那點工資不夠花的,給你們加津貼。養廉銀是工資的十五倍,收了我的養廉銀子再貪汙,你就等著被我搞殘吧。


    為表決心,趙申喬再次被提了出來,又扔去當禦史頭子。


    這兩道旨意是一起發出來的,意在說明,皇帝沒忘了官員。整頓吏治,並不是要搞死你們,大家都各退一步,你們別在蛀我的家業了,我也讓你們過得好一點。


    這兩道聖旨是切實有效的,它的執行程度與執政者的水平密切相關。上頭有一個監國幾十年的胤i坐鎮,中間有很是精明認真的雍王攬總,下麵有一批自康熙朝就積累經驗的能臣幹吏為各省大員,旁邊不有一個愛參人的趙申喬看著。


    執行得很是不錯。養廉銀數目不小,主要來自各省火耗,拿火耗來發養廉銀,還有節餘,國家並不賠錢。不少官員拿了養廉銀,又有重法限製,倒能遵守這條法令。怨言與反撲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大。


    這就像是路邊一座房子,你加了一把鎖,稍微有點底線的人都不會破門而入搶東西。如果你把大門打開了,還沒有攝像頭,裏麵還放了不少值錢的東西,能克製住不去順一點的,真是君子。


    趁此機會,胤i又下了另一條命令,即清查拖欠庫銀——你不巧立名目收稅了,貪汙怎麽辦?


    拖欠庫銀,康熙年間就已經有了定論,不交完欠款,不許做官,防止你在任上為了還自己的債而盤剝百姓。胤i出手更狠,他還連坐,一人欠款,本人不得為官,子孫不得為官,同祖子孫不得為七品以上的官。


    此議一出,哭得人著實不少。長泰七年的情況就是,民喜而官憂,想當清官歡欣而貪官傷神。


    真正意義上的新政改革,轟轟烈烈地拉開了序幕。開頭不錯,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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