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嫂子、妹妹們聲音讓大格格有些恍惚,嬤嬤輕聲提點下,強斂心神,與同樣止不住帶著笑影二格格一齊起身向淑嘉行禮為謝。


    淑嘉垂下眼來,掛著得體標準笑容:“這樣大事兒可不多見,內務府不日遣人去你們那裏量體裁衣,他們和禮部還要使人去你們那裏布置、教授禮儀。你們各自留心,管束好使喚人等,不可生事。”


    兩位格格忙肅手領訓。


    擺擺手,淑嘉道:“好啦,也甭拘束了,都坐吧。紫裳,去把我昨兒挑東西取了來。”


    紫裳一福身,帶著兩個小宮女、兩個小太監,領命往庫房裏去了。格格們知道,這大概是有賞賜了。三格格有點不自然地揉了一下手裏帕子,旋即收斂,複與姐妹們說笑。


    格根塔娜看眼裏,笑容深了一點。她為弘晰生下了長子,乃是大功一件,除了官方給予皇子福誕祥獎勵——銀二百兩、表裏四十端——大收獲乃是與弘晰關係越發親密。


    正如當初淑嘉生下弘旦之後,令胤礽親近一樣,格根塔娜弘晰個人家庭中地位越發穩固了,弘晰自然也會有意無意間與她說一點外麵事情。弘晰管著禮部,朝廷要冊封公主,是要禮部擬了嘉號各皇帝圈點,是以格根塔娜很早就知道大格格、二格格要冊封公主消息。


    不但知道大格格、二格格要冊封,還知道她們要被指婚了,隻是指婚對象還沒定。她知道,這回冊封,沒三格格什麽事兒。小妮子有點兒由人思己了,格根塔娜心說,你急什麽呀?你以為冊封了公主是什麽好事兒麽?本朝故事,冊封之後就離指婚不遠了,能留京公主那是鳳毛麟角,大多是要遠嫁。


    想到原嫁,就想起早逝母親來。萬一被指了一個像她父親那樣不靠譜額駙,真是能把人活活愁死。子不言父過,其女亦然。實是三額駙太過不靠譜,還被抓來關了禁閉,格根塔娜口上不能說,心裏還是心疼母親多一點兒。


    正想著,紫裳已經回來了,身後宮女、太監手裏端得滿滿。格根塔娜笑道:“額娘寬慈,什麽時候都這樣大方。看得我眼饞了。”


    四格格笑道:“嫂子還說,額娘整日裏也沒少賞你東西,我們眼饞才是真!”又對淑嘉嘟著嘴,“額娘待嫂子比閨女還好,我們可是不依。”


    淑嘉亦笑道:“偏你嘴利,你們哪一個我又不疼了?”


    烏雲珠摸了摸腦袋:“額娘~額娘疼我了。”


    淑嘉笑眯眯地:“那是。”


    “額娘~額娘這樣疼我,我能留頭了罷?”


    哄!眾人噴笑出聲。


    烏雲珠小朋友大心結就是頭發了。多少人告訴她:“咱們滿人習俗如此,小女孩子頭發都是要長大一點兒再留。你姐姐們頭發多隻是因為她們年紀大,才得留了,她們你這個年紀時候也是這般剃發。你堂妹們不也是剃頭麽?”


    烏雲珠還是不高興:“我不是小孩子了。”


    哦,症結這裏了,每個小孩子心裏都有一個長大成人夢。


    這一回淑嘉終於點頭了:“好,咱們明天開始留頭。”光禿著也不是個事兒,意思到了就成了。這一點上淑嘉是相當民主,以前不同意,一是風俗,二是逗女兒,她也真夠惡趣味了。


    烏雲珠還要據理力爭,不意母親答應了,呆了一下才開始歡呼:“額娘真好!”


    眾人不禁又一莞爾。


    等淑嘉收了笑,底下一眾人也馬上住了聲,烏雲珠也乖乖地重又坐好。


    淑嘉賞下是兩份子輕重相仿首飾與宮緞:“你們冠服自有內務府去置辦,這些算是添妝了。都是大姑娘了,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你們打扮得漂漂亮亮,我看著也高興。”


    兩位晉公主起來身謝一回賞,又見皇後笑指格根塔娜道:“你們嫂子垂涎這些東西已久,我現給你們三個都指一門巧宗兒,你們嘉號是要禮部擬……”


    一言未畢,三格格已經笑了出來:“想要喜歡名號,不妨,咳咳。”


    眾女又是一陣笑。


    次後,淑嘉道:“將要過年,我連日忙得不得閑兒,今日一笑,才覺得鬆了不少。大丫頭、二丫頭回去收拾屋子罷,你們三個,”眼風一掃三個小格格,“都去溫書。老二媳婦回去照看好孩子,都散了罷。”


    格根塔娜與格格們一齊起身,告退而去。


    淑嘉這才換上了一副平板表情,紅袖見她這個樣子,向下擺擺手。宮女、太監就都知道,今天手腳好輕一點兒。


    淑嘉確實是有些煩躁,這份子煩躁是因為昨天胤礽一席話。


    結縭十餘載,兩人之間配合默契,胤礽是極放心把與後宮、家庭相關一係列事情交給淑嘉來辦。信得過她能力也信得過她立場,她還是元配妻子,胤礽就不像康熙那樣連兒女婚事都自己包攬了。


    昨天,他進門來臉色就不大好,洗臉換衣服,落座捧起了茶盞。啜了兩口,胤礽開門見山地道:“大丫頭、二丫頭也都大了,我也服滿了,是該給她們指婚了。”


    淑嘉道:“我正要說呢,大丫頭都二十了,趕上先帝駕崩,斷沒有父親沒有出孝就操辦女兒婚事道理。如今既出了孝,確是該辦了。不過這年前事兒太忙,我要再橫插一杠子,內務府、禮部該忙得腳打後腦勺兒了。”


    “明兒就叫禮部擬出嘉號來,冊封儀隻好明年再辦,你不妨把這信兒透出去。”


    淑嘉笑道:“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天子女?”


    胤礽笑得有些艱澀:“我女兒不用求,就要上趕著指出去了。”


    “怎麽?”淑嘉驚訝,她自是不知道準噶爾有異動,是以有此一問,“八旗上下,哪家不以得尚公主為榮?”


    她這說乃是實情,清朝額駙們是幸福,比曆朝曆代駙馬幸福多了。曆朝防外戚,皇帝女婿都是閑人。你有本事,皇家看中你了,恭喜你,這輩子仕途也就到頭了,憑你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也隻好老死駙馬都尉一職上。當然,王敦那種駙馬另算。


    胤礽長歎一聲,仿佛要把胸中悶氣統統出似,方道:“準噶爾又不安生了!”


    “啊?葛爾丹不是已經被滅了麽?他一雙兒女現也京城。”


    “葛爾丹汗位本就是搶來,準噶爾可有正主兒呢。他侄子,策妄阿喇布坦,自平定葛爾丹以來,動作連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我看,他現是越來越憋不住了,該……積少成多,由小而大了。”


    “!”淑嘉頗為震驚。她知道準噶爾盆地,疆。她知道乾隆時期平定大小和卓之亂,也是疆,可大小和卓聽名兒就知道是信伊斯蘭教。葛爾丹一係是蒙古人,要信也是信喇嘛教。可見葛爾丹被滅了之後,為患不應該是蒙古人。


    “他們自家鬥得烏眼雞似,可一旦有一個得勢,必是以我為敵,”胤礽語氣頗為憤憤,“策妄阿喇布坦羽翼漸豐,不會老實,得防著,得防著。我意把兩個公主指往蒙古。”


    “……”本朝公主之婚姻,大用處撫蒙古好吧?


    “明年大挑……”


    淑嘉不由豎起了耳朵。


    “你留意看幾個蒙旗女子,或給弘旦為側室,或配弘曈。”


    啊?我還想著,至少可選範圍內讓孩子自己點頭呢,你這就強買強賣了?淑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好。隻是可惜了,我還留意了傅爾丹閨女,想給弘曈。”


    胤礽道:“事已至此,隻得忍了。”目光變得有些怨毒,策妄阿喇布坦攪了他改革大計,又逼得他不得不調整兒女婚姻,這怨仇結大發了!雖說皇家子女,婚姻無不有政治考量,但是主動聯姻與被迫嫁女那是兩回事兒。


    皇帝親自督促之下,禮部辦事效率前所未有高。第三日,禮部就把擬好一堆嘉號遞了上來。胤礽翻了一翻,給大格格定封號乃是“和碩端肅公主”,二格格封號卻是“和碩恭和公主”。


    淑嘉當日讓兩個公主給格根塔娜送禮,乃是戲言,大家也沒有把這事兒當真,事情決定權還是胤礽手上。比及看到這封號,眾人麵麵相覷,這稱號與其說是封兩位公主,倒不如說是評價她們生父,看淑嘉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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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公主雖未正式行冊封儀,然名號已定,基本上就是鐵板釘釘了。朝野上下不知就裏者紛紛猜測:這回哪兩個家夥要得意了?蒙古諸王心裏也打起了小算盤,娶皇帝女兒是穩賺不賠買賣,看三額駙,要不是皇帝女婿……早八百年前就該死了。


    今年朝賀,蒙古諸部表現得格外殷切,早早地就來到了京城,賀禮給得足足,馬屁拍得響響。除此之外,太皇太後、皇後兩處都收到了各種理由獻上禮物,用意不言自明。


    然而對京旗權貴來說,公主下嫁過於飄渺,他們盯著還是明年大挑,以及眼下皇帝兩位弟弟婚禮。


    鑒於皇帝對弟弟們很是友愛,誰也不能忽視了現這兩個還沒封爵前皇子,這其中又以允祿受歡迎一點。密太嬪數次與允禑說:“原看著你兄弟這指婚及不上你與老十七,我還心疼他。現看來,結親一事,太平就好。”


    允禮嶽父是那個阿靈阿,現被剝得很白板,還沒什麽人待見,很難熬啊很難熬。


    允禑笑笑:“額娘說是。您且安坐,等十六弟娶了媳婦兒,我們再開了府,您我們兄弟兩個家裏來回住著,逗逗孫子,調-教調-教孫女兒。”


    “你這麽一說,我都開始等不及了。”


    也沒用密太嬪等太久,從文定到親迎,雖沒有能全部之前全部搞定,到了第二天正月裏,密太嬪身邊就有了兩個兒媳婦護持。


    小兒媳婦郭絡羅氏年紀尚輕,然而態度很好,大兒媳婦也是一派長嫂風範,該指點就指點,還特意帶著弟媳婦去見了娘家姐姐。讓郭絡羅氏很就融入了宮廷生活,妯娌相處也算和氣。


    淑惠做這樣指導事情也是手到擒來,非但輕鬆她還留了一手兒。自秋天起,她就與淑怡受命“指點”一下侄女們。“嫁得好”還不算,還得“過得好”才算圓滿,這是淑嘉宗旨。她自己抽不開身,這就支使上了妹妹們。有了教導侄女們經驗,淑惠指點起弟妹來,很是得心應手。


    密太嬪欣慰不已。


    投桃報李,皇後養女指婚,密太嬪賀禮就很是大方,惹得淑惠連連相勸:“額娘,您現這樣大方,等她們下嫁時候,要拿什麽賞她們呢?”


    “恭喜主子娘娘、賀喜主子娘娘。”七福晉說出這樣話來,有點兒酸味兒。她這樣表情還算是好,旁邊允祐側福晉劉佳氏就是一副掩飾不住百味雜陳來了。


    過了年,允祿兄弟倆娶完媳婦兒,兩位公主冊封禮就準備好了。


    處理完允祿兄弟婚事內務府和禮部能夠騰出多人手來辦公主冊封儀,速度,效率也高。


    正月二十八,兩位公主冊封儀就如期舉行了。與此同時,大公主指給了科爾沁部紮薩克和碩土謝圖親王鄂勒齊圖之長子阿喇布坦。二公主指給了喀爾喀土謝圖汗部紮薩克多羅郡王。


    諸王福晉都是來道賀。這裏頭就能看得出哪個是親媽、哪個是嫡母來了。兩位公主生母俱已蒙請封為側福晉,也是一道來了。


    淑嘉沒興趣看她們表演,隻是暗自發愁:弘曈媳婦兒可要怎麽選?!


    皇後很憂愁,皇帝很生氣!


    既知準噶爾不肯幹休,胤礽也就暗中備戰了。他除了聯姻之外,對朝堂整頓就放兵部與戶部了。


    “格爾芬是幹什麽吃?!這點子小事也辦不好!”


    格爾芬是索額圖兒子,索額圖得勢時候他都沒有得到過什麽顯位,呃,能力可見一班。讓他當兵部尚書本來就是個權宜之計,若是和平年代,憑借著天子親戚名頭也還能湊合,他又不幸遇到了整軍備戰!


    要了親命!


    整頓軍備已經很艱難了,八旗正逐步走向糜爛,實不是他能力範圍之內事情。再者,胤礽要求,不但要整頓,還要整頓得悄無聲息,這就困難了。結果就是,格爾芬必須要人給他參謀,他自己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


    眾所周知定律就是:秘密一旦被兩個以上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險些泄密!弄得胤礽很是狼狽。


    “就沒有一個使起來稱手!”胤礽恨恨地嘀咕著,忙著補救。


    既是終有一仗,那麽不但是要整兵,還要有將。低頭想了一陣兒,下令,允祥、訥爾蘇入兵部。石文晟調到兵部做尚書,格爾芬退休,步軍統領交給索額圖另一個兒子阿爾吉善。


    雖然阿爾吉善跟他兄弟格爾芬一樣,都是老爹權勢熏天時候也沒留令名人物,然而皇帝對步軍統領基本要求就是能夠放心。合不合適,就是他了。


    胤礽歎了一口氣,如果阿爾吉善也不行,那就隻好榮養索尼一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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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文晟做過巡撫、總督,於庶務上頭是極熟練,也曾於轄區範圍內組織過小規矩清剿,對兵部事務也不算完全陌生,他上手挺。


    不兩日就來匯報:“向者趙申喬曾有本奏,如今軍中冒領糧餉之事為禍甚烈。”通俗地說,吃空餉,用二次元來冒充三次元比例很高。


    胤礽虎著臉:“你既知道,就去辦!不然要你們有什麽用?”


    石文晟心說,我這不是得跟你匯報一下麽?不然我去得罪了這群兵痞頭子,他們蓋我麻袋怎麽辦?口中唯唯,又請示:“奴才想,如今戶部清虧空。兵部也以此為名清算兵丁竟幾何。”借口追查吃空餉經濟問題來整頓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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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點頭稱是。


    石文晟又道:“承平日久,八旗裏有不少人弓馬功夫都稀鬆了,一時半會兒恐不堪大用。若策妄阿喇布坦突然發難,總不好叫綠營搶了先。”八旗人口,丁是丁、卯是卯,一個也不能錯。吃空餉,綠營居多。而把吃空餉當成重大問題來辦,本身就說明,綠營兵戰鬥中作用不可小看。從側麵證明了,八旗戰鬥力堪憂。皇帝,您得想個法子,讓八旗好好出出彩啊!


    “富達禮兄弟幾個都滿服了吧?”


    “是。”石文晟有一刹那摒住了呼吸,答得極是簡短。


    “叫慶德去外火器營!傳戴梓!”胤礽表情很是嚇人。他不想像他父親似連打三次,持續數載才平定叛亂。他對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耽誤不起,他接手國家底子比不上他父親親征之時,能省一分是一分。然而他又很清楚這來是一個強敵,不可等閑視之。


    想要打一個短平,除了做好充足準備之外,還要依靠某些技術優勢。康熙親征之時,戴梓所造之炮就立過功,如今人手中,沒有不用道理。


    外火器營,駐於北京城外,故而得名。全由旗人組成,不令進城,是為保持其原始風貌不被繁華侵蝕,質樸、勇敢、砍人技術不退化。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胤礽沒上陣砍過人,但是康熙親征,坐鎮後方是他,天然對戰備很是看重。就這一點上來說,他也算是抓住了重點,戰爭,是綜合實力較量。


    石文晟從乾清宮裏出來,才吐出剛才憋著一口氣。他上了年紀了,是該退居二線了,胤礽讓他當步軍統領時候就該辭上一辭。然而為了家族整體利益,他還得再撐上一撐,撐到侄子們出了孝,他才算完成了任務。


    現好了,石文晟琢磨著,過一陣兒他就能再遞辭職報告了。


    回到兵部,卻見手下三三兩兩,議論紛紛。石文晟皺一皺眉,他認得,這些聚一起筆貼式、郎中們都是滿人,並無漢人。


    咳嗽一聲,石文晟問起緣由來。


    要是放平常,大家一定會說:“回大人,咱們正說大人麵聖什麽時候回來呢,可巧,您就來了。”


    這一回,大家卻是臉上堆笑:“大人,奴才們正說,主子娘娘真是……”一挑拇指。


    石文晟有些惱火:“主子娘娘豈是外臣可以隨便言論。”


    大家見味兒不對,就有機靈連忙解釋:“大人忘了,今天是大挑頭一天。往年這個時候兒,咱們都樂嗬著誰家能搶著前頭位子,不瞞您說,還會打一小賭。”


    這個石文晟是知道,每每這個時候,看誰家男丁有能耐,把自家女孩子車子就擠到前邊去。為此相互推擠得鼻青臉腫也有,不少閑人以圍觀此為樂。


    一挑眉:“哦?”


    “今年可不得了!”


    注目。


    “往年這個時候,”指指日頭,“一準兒出不來人。今年——人已是全進去了,外頭那是井然有序啊!”


    淑嘉用法子就是那個排序法,把你次序給你排好了,不用你們亂。違規,你家閨女直接請回!


    這一治理,真是秩序井然。


    宮裏宮外,不乏咬著指頭感歎: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我一向隻知道她做事周詳,沒想到,也有這般手段。嘖嘖。”九爺搖頭晃腦,用不太恭敬語氣點評他二嫂,心裏也不得不歎一聲‘做得漂亮’。這個女人不太好惹,忍著手癢沒坑她娘家還真是明智啊!


    九爺忘了,他二嫂三年前就幹過這麽一回,不過那個時候人心惶惶,關注人不多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班前十分鍾,食指被劃破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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