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藥妝鋪子內。


    淩楚玥如往常一般,細心地給病患治病,認真給鋪子裏的人手把手教授醫術。


    仿佛刑獄裏對沈敬忠的審訊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唯有趙嬤嬤看向淩楚玥的眼神裏,總是夾雜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擔心和心疼。


    那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塊易碎的玉,既怕她碎了,又怕她不夠堅強。


    雖然那日他們在大長公主府裏一無所獲,沒有找到關鍵人物王嬤嬤,但是趙嬤嬤的心卻已經被沈敬忠的口供所動搖。


    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淩楚玥真的是大長公主被人狸貓換太子的女兒。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野草一樣在她心裏瘋狂生長。


    不但趙嬤嬤信了,得到她匯報的王爺和李德全也在第一時間對這個事實表示了認可。


    李德全更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激動得手舞足蹈:“哎呀,老奴早就說過了,大長公主和鎮國公那般大仁大義的人,怎麽可能生出沈明月那種小家子氣的女兒呢?他們的女兒,就應該像我們王妃這樣,既仁義又大氣,醫術更是高明得讓人五體投地。”


    趙嬤嬤沒好氣地白了李德全一眼,提醒道:“李德全,我警告你,你這話私下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別讓王妃聽見了。王妃現在對這個身世可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


    蕭祁煜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忍不住出聲道:“她不喜歡自己的這個身世嗎?”


    他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的驚訝,隻是平靜地詢問。


    趙嬤嬤點了點頭,憂心忡忡地說:“老奴觀察王妃的態度,她似乎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世並不感興趣,甚至也沒有任何打算想要跟大長公主相認。”


    “而且——”


    說到這裏,趙嬤嬤頓了頓,似乎還有話沒說完。


    李德全急切地追問:“而且什麽?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麽?”


    趙嬤嬤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但我總覺得,王妃在提起大長公主時,眼神裏似乎有些不悅。”


    李德全聽了這話,不禁有些愕然:“難不成王妃是怨恨大長公主沒有早早識破假郡主的身份,所以生氣了?”


    趙嬤嬤立刻反駁道:“你以為我們王妃是那種拈酸吃醋的人嗎?她可不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相比大長公主府,王妃明顯更喜歡現在的淩家人。她怎麽可能會因為沒有早點跟大長公主相認,就怨恨她呢?”


    李德全撓了撓頭,一臉困惑:“那你說為什麽?大長公主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她呢?”


    蕭祁煜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對於世人而言,大長公主普度眾生,是人人敬仰的醫之聖手。但是楚玥並沒有受過她的恩惠,甚至還因為她而遭受了來自於沈明月的針對和嫉妒。所以,她對這個身世有所抵觸,也是情有可原的。”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理解和包容,仿佛能夠包容淩楚玥所有的情緒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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