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三名考官齊齊舉牌,宣告a998號廚台這份料理作品,無可爭議通過了海選第一輪角逐。


    這裏麵考官的商量不必多講。


    時間退回十五分鍾前。


    “嘟嘟!”


    夏羽哢的關掉閥門火,打算要進行收尾工作,誰知褲袋裏的手機傳出震感。


    畢竟是海選,賽製遠不如劄幌賽事淘汰賽嚴格,幾乎所有選手都有隨身攜帶個人通訊工具。


    這時候,正好空下來可以查收短信息,夏羽看了內容,頓時皺眉。


    發信者赫然是顏。


    黑暗界領袖隻發來一句話:“速至龍鎮酒家!”


    顏回國前,兩人彼此交換了聯係方式,顏有夏羽號碼並不稀,但怪怪在,偏偏在夏羽回國、並登會獵舞台的節骨眼,顏突然冒頭發來這麽一條不知前因後果的短信。


    “不對!”


    夏羽思忖:“顏先生應該不知道我要參加元旦會獵的,隻知我回國。”


    他參加元旦會獵很突然,即便他自己,也是在回國航班,才知朱青替自己做主了。起初夏羽還以為是老頭子的安排,可昨夜朱青已經向他道明實情,這僅是她個人的安排,老頭子根本沒對他回國之旅設定什麽路線。


    一邊是在夏羽看來,可有可無,沒多少含金量的會獵王者榮譽。


    另一邊,是顏神神秘秘的召喚。


    如何選擇,夏羽拍拍腦袋有了決定。


    正好,料理也完成了。


    於是乎,海選會場的考官,對他的料理進行點評時,夏羽早已經跟朱青,坐一輛黑色專車,直奔唐氏龍鎮酒家。


    不同於百年前。


    如今唐氏盤踞大尚海,龍鎮酒家的分號,算得是遍布南方。


    然而,夏羽、朱青所趕往的,是唐氏發家的祖地,也是最初的龍鎮酒家,唐氏先祖唐三傑曾經掌勺的老字號酒樓。


    從尚海一個區域,到另一個區域,橫跨半個大都市。


    “到了!”


    夏羽推門下車,仰望麵前古意森森的石牌坊,麵刻著三個字:


    唐家弄。


    所謂的弄,也是弄市。唐氏百年來在尚海開枝散葉,後裔於這片區域,建房屋,開鬧市,創辦酒樓茶館,夏羽視線越過石牌坊,視野所及,竟然是一處有著濃濃唐人街畫風的繁華街市。


    雙目不由地浮現恍惚之色。


    這個世界的大尚海,與夏羽認識的尚海,截然不同了。


    不過,曆史即便不同了,尚海在兩百年前,大概也隻是一片荒蕪的外灘吧?唐氏族人能在這裏聚堆,建立起小王國般的唐家弄,也是跟城市發展密不可分的。


    “唐家弄,唐家灣,進去見識一下!”


    夏羽邁步跨過牌坊。


    這裏的鬧市,和都市另一頭的會獵狂歡風情不同,繁華,透著一股雍容端莊感,像是了年紀看淡世事的女人,在靜靜凝望著你,那一眸目光能叫人安靜下來,無形撫平心的漣漪。


    某家茶館門前枝繁葉茂的老槐樹,幾棟滿滿唐宋大氣之風、飛簷鬥拱的古建築,還有一堵爬滿青藤的古舊宅院磚牆下,支了幾個小板凳,下圍棋、穿長袍的老人……


    眼睛所見,不免給夏羽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噔!


    腳步倏然一止。


    夏羽定定看前方一棟大樓宇門楣,懸掛著的金字牌匾。


    “龍鎮酒家!”他不禁念出來。


    朱青則觀察酒樓四側或走動,或聚堆低聲竊竊私語的黑袍人,秀眉輕挑,心下暗道:“阿羽怎麽知道龍鎮酒家這裏有活動?”


    與同此時。


    老字號酒樓,頂層的雅閣包間裏。


    兩名歲數相仿的老者,隔茶桌對坐,誰都沒開口說話,在靜靜地品茗,茶香於空氣彌散。


    雅閣之門開著,另外幾名身穿黑袍不知身份的華界泰鬥,正竊竊私語。


    “已經決定了嗎?”


    “當然!原本是要在白玉樓天閣開這麽一場食戟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顏那老家夥,向龍頭提議並動用自己黑暗界領袖的力量,讓一艘樓麟艦正由長江向黃浦江而來!”


    “這麽說,地點改為樓麟艦,在那麽一座競技殿堂般的寶船,進行這場食戟對決了嗎?”有位聲音沙啞的女泰鬥,吸涼氣喃喃。


    “夏擎!”


    有泰鬥抬頭,黑袍兜帽底下是一雙充滿忌憚的眼睛,“這個老家夥,還不肯罷休嗎?我們都老了,要服老啊,過去那件事我們是有錯。但夏氏也要明白,匹夫無罪,懷璧有罪。當初要不是夏氏滿門太過傲骨,釀成大禍前也不肯站出來澄清解釋,何至於鬧到那步田地?!”


    聞言,走廊盡頭處,一位黑袍人發出淡淡的譏笑。


    “不打服你們,怎麽讓你們低頭認錯?”


    這句話在顏心裏。


    他搖搖頭,不願意多聽這些死要麵子的老家夥竊竊私語,噔噔噔下樓了。


    腳步剛邁出,隨身手機有震動。


    是一條短信,內容顏之前發出的,更為簡單。


    “我到了。”


    瞥見這條短信,顏臉頓時浮現笑容,“你也該親眼看看一場龍級的食戟對決了。”


    ……


    視角回到海選現場。


    呼!


    許柳月向鏡頭揮手,香汗淋淋下台。


    a會場第一輪海選結束了,百個晉級名額已經角逐出來,天知道台的三名考官嚐了多少食物,好的作品是不少,但爛作、普普通通讓人提不起食欲的作品更多。


    下台第一件事,許柳月鑽進休息間,吞飲胃藥,順帶喝空兩杯純淨水。


    然後,許柳月沒多停留,拿了手包,開門打算揚長而去。


    誰知在門外,她差點迎頭撞陳震、沐南之。


    “許考官。”


    沐南之手有一份選手資料表格,似笑非笑地指資料,道:“你肯定知道a998號選手是那位了吧?”


    陳震滿臉嚴肅。


    “啊?你們知道了?”許柳月站定後吐氣,一臉無奈。


    “如果是打分製,a998號廚台的料理作品,便是一騎絕塵牢牢占據榜首,我們關心榜首之作不是很正常嗎?不要懷疑我們的舌頭和品鑒力,那根本不是年輕一輩所能擁有的廚藝水平!”沐南之沉下聲。


    陳震點點頭:“用趙期、楊蔓這兩個年輕一輩說吧,他們在此輪海選足夠出色,但是與a998號選手對,不是同一個境界層次的!差得太遠!”


    許柳月撫額,“知道知道吧,反正那人也不打算隱姓埋名。”


    說完拿包包小碎步跑走。


    陳震、沐南之,目送她迅速離開。


    “怎麽辦,要公布這一批晉級者名單嗎?”陳震問。


    “唔……”


    沐南之揉眉心。


    名單公開,有心人聯係到a998號選手的作品,再查找其名,作品和廚師本人不對號了麽?


    “先向官方執行委員會問問看吧!”


    沐南之苦笑地答道。


    兩考官在後台無聲對視。


    照目前情況看,無論如何,那個少年回國的消息恐怕捂不住了。


    海外華籍無冕的年輕王者,與華界一群少年英才,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今年的會獵,隻怕有大變數!”


    “誰說不是呢?”


    “我現在好,到底是誰放這麽一頭獅子進了羊圈?不是該隔離處置嗎?”


    “噓!麵怕是早有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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